一瞬間,王元花覺得自己像是被吸血蟲纏上了一樣難受。
若不是翎兒嫁給劉譽這樣好的女婿,他們夫婦今日還是沒日沒夜的幹活,一分錢都沒有。
如今,她拿出所有存款,三十五兩銀子,他們居然嫌少!
人心不足啊!
“花姐,你能再想想法子嗎?”
老三媳婦周翠花懷裏抱着個不滿週歲的幼兒,孩子面黃肌瘦的,營養不良的模樣。
還未說話,老三媳婦周翠花眼淚主子就骨碌碌的掉,“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我的孩兒奶水都不夠喝,大哥好賭,其餘人就會等着開飯,這樣的日子,我真是過夠了。”
王元花手足無措。
也是這個時候,蘇翎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李盛緊隨其後,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緒,主家的事情,他們做下人的,唯一標準就是,不該聽見的聽不見,不該看見的就看不見。
“翎兒……”
蘇大牛,王元花夫婦看到蘇翎,頓時覺得而看到了救星。
王元花看了看手裏的錢袋,又看看蘇翎,“這個,我……”
她不知道如何與蘇翎開口。
蘇翎安撫她,“娘,你和爹先回去,這裏交給我。”
“啊?”
王元花倒是想逃離,可是,自己的爹孃,哥哥,弟弟,侄子侄女們,她真是於心不忍。
蘇翎知道王元花心中所想,安撫道:“娘,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王元花還準備說什麼,蘇翎看了一眼李盛,李盛就扶着王元花,“蘇老夫人,咱這事情就交給夫人辦吧。”
蘇大牛也跟着附和,“就是,這又不是咱們的家,處理不好,會讓翎兒爲難的。”
王元花只得應下。
“花兒……”
唐老夫人,唐氏喊着王元花,不得迴應,纔看到蘇翎那一雙探究的眼睛。
她心中直打鼓,這個外孫女眼神怎麼那樣冷硬。
蘇翎與之對視,記憶裏,原主與外祖父一家的人只見過一兩次面。
且,因爲她是個女娃兒,鮮少話語,沒有任何人對她露出過友好的笑容過。
而今日,他們找上門來,是找王元花,而不是找她這個真正發跡的外孫女。
“翎、翎兒,你怎麼這樣看外祖母,我,我這個心都漏拍似的。”
蘇翎微微含笑,“剛剛我娘說了,給你們三十五兩銀子,你們要分家也好,要重建老宅也好,與我們無關,給你們這些錢,仁至義盡,不要厚顏無恥貪得無厭,不然一分錢都拿不走!”
“誒,你怎麼這樣說話?你阿爹阿孃都不敢這麼跟我們說話,你……”
老二王壯話還沒說完,蘇翎就冷目射過去,“我們家窮的時候,你們可把我當外甥女了?把我娘當姐姐,妹妹的關心過?”
“那那還不是你爺爺奶奶強勢,不讓我們與你娘,和你們走得太近嗎?”
呵呵……
“說起我爺爺奶奶,他們強勢,他們也是三弟兄,你們也是三弟兄,我娘在婆家受盡欺辱,你們當兄弟可撐過腰?”
“當年,姐姐是蘇家拿米換的,我們人還沒走到蘇家門口呢,你那爺爺奶奶就開始趕人了,我們能如何呀?”
“米換的怎麼了?戶籍上,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娘子,你們作爲孃家人,撐腰正大光明的,有什麼不行?”
“不過是那時候嫌麻煩,置之不理罷了。今日,你們有難,娘她性子好,心也軟,看不得你們流離失所,傾盡所有錢財給你們重建家園,你們還嫌棄少?誰再多說一個子,今天一個子兒都別想拿走!”
衆人努努嘴,不敢說話。
李盛返回來,蘇翎對他說道:“去拿三十五兩銀子來,給他們。”
李盛應聲,剛轉身,蘇翎道:“紙筆墨也一併拿來。”
拿筆墨做什麼?
“今日,這個錢能給你們,但是將來你們有了錢,就得還。”
“還?我們哪有那麼多錢還?”
“是呀,我這操勞了一大半輩子了,都沒存過二兩銀子。”
蘇翎微笑,“這與我有什麼干係?不要可以立馬就走。”
“呵呵,不曾想,你如今這般發跡,卻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
王壯,心裏萬般不平衡,他的大閨女也嫁了人,偏偏越過越慘,經常哭哭啼啼的就回家來要錢。
要是不給,下回回來,身上必定帶傷。
人與人就是不能比的。
什麼看得起看不起,蘇翎不過是看這些人來投奔都那樣理直氣壯。
娘給錢,他們還嫌少。
這樣雪中送炭的親姐姐,他們還不滿足,不是吸血蟲和白眼狼是什麼呀?
對付這種人,那必須打發的乾乾淨淨的,免得留下禍患。
李盛回來,帶來錢和紙筆。
蘇翎寫了三份借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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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二舅、三舅,我每人借你們十兩銀子,你們若是要就過來畫押,若是不要,我只好送客。”
她的態度冷得讓人發顫。
以前也是見過蘇翎這丫頭的,唯唯諾諾的,都不敢擡頭與人對視。
見了他們連喊一聲舅舅都支支吾吾的。
如今,語氣強硬冷冽,眼神迸射着精光,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老大王仕帶頭道:“我籤,我借。”
看到老大王仕開了口子,其餘人生怕拿不到錢,連忙說簽字。
按下手印。
蘇翎每人發了十兩銀子。
“外甥女呀,這點錢着實蓋不起房舍,孩子們冬衣,糧食都沒有呀,這可是如何是好?就不能幫幫嗎?好歹咱們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是有血緣關係的,你說是不是?”
看着王仕,一個因爲賭,把老宅都賠進去的大舅舅。
好言相勸道:“十兩銀子,蓋好房子不行,但是搭個尋常的主屋,偏房茅屋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問題是你今後能不能改掉賭博的臭毛病,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
“窮途末路了,還想蹭別人好處,一口喫成大胖子,誰那麼冤大頭?我可不是我娘,我對你們沒什麼感情,別奢望!”
王仕努努嘴,再不說什麼。
老大媳婦趙英蓮突然衝出來,奪走王仕手裏的錢,“這是建屋,孩子冬衣的錢,你不能再去賭博了。”
王仕伸手就要去搶,另外一隻一巴掌打下去,打的趙英蓮和女兒王香香摔倒在地。
呼……
賭博的男人真恐怖!
真是後悔,應該十兩銀子都不給他!
趙英蓮緊緊握着銀子,任憑王仕怎麼摳,她篤定着,誓死護着,咬牙切齒的,嘴裏一口血,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