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娓娓道來，“原先的老闆欠了我不少債務，可惜得罪了人，獲罪斬立決了，這間鋪子就便宜了我，不過那貴人說過，要是蘇娘子和劉相公需要買馬車的話，這裏的馬隨便挑選，成本價給你們。”
二人對視一眼。
劉譽道：“上回我買下人也是成本價買的，想必是趙知縣？”
“趙知縣爲什麼要討好我們？”
劉譽道：“應該是秀兒的緣故。”
秀兒那日直接跟着褚鈺塵走了，寒暄的幾句也不好多問什麼情況。
但是蘇翎也不是傻子，二人表哥表弟的，劉秀非富即貴。
“看來，也不算我白救他一場。”
雖然做好事不求回報。
但若是人家要送這個人情，也該大方點接受不是？
最後，花了八兩銀子，買了二輛馬車，比當初那個黑心老闆便宜多了。
“秀兒這孩子還真是懂得感恩。”蘇翎感慨着。
劉譽卻抽了抽嘴角，“你開口閉口就說他是個孩子，人家都可以娶妻了。”
“十二歲娶什麼妻，你們就是迂腐。”毛都沒長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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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你說，秀兒要是喜歡你，你會如何？”
“秀兒當然會喜歡我呀，我可是救了他一命。”
籲……
劉譽停下，扭頭看着蘇翎，“我是說，他要是想和你好呢，想和你白頭偕老呢。”
白頭偕老……
“夫君，怎，怎麼會呀，你想多了。”
劉譽看着夜色，越發的看不清了。
他點了點馬車邊的防風燈籠。
“是我的直覺，你相公我的直覺，我覺得他對你過於關注了。”
蘇翎眨巴着眼睛，看着劉譽，他繼續說，“你也才十五歲，比他才大了三歲。”
蘇翎點頭。
“如果不是最好，但如果是，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見他。”
“他如今回了金窩窩，怎麼還會來見我？”
劉譽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蘇娘子，劉相公，怎麼了？”
後面駕着馬車的人上前來問。
“大家都點上燈籠，天黑，小心些。”
幫忙送馬車的人應了聲，連忙回去，馬車隊這纔在黑暗的鄉間小道緩緩行駛起來。
臥龍村。
浩浩蕩蕩的馬車隊。
有村民打着蠟燭出來瞧。
看到劉譽和蘇翎，忍不住羨慕。
“呀，翎丫頭真是會旺夫啊，這才兩個月吧，又是新房，又是馬車的，天哪，我這輩子可沒見過這麼有錢的人呀。”
“就是呀，誰能想到，劉譽這小子這麼疼媳婦兒的？”
“三輛馬車啊，不得幾十兩銀子啊？”
“這有什麼啊，運氣好而已。”
總是有一些嫉妒的酸臭味。
劉譽沉着臉，他向來不與人周旋。
倒是蘇翎，坐在一旁，別人問什麼，說什麼，她都回答，大方得體，不讓人看輕，也不看輕鄉鄰。
回到家。
遠遠就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以往每天一百隻雞，味道還行。
如今，這味道簡直了，地上也都是血水一樣。
“老爺，夫人回來了。”
老遠，李盛從作坊裏走出來，笑臉迎接。
劉譽停了馬車，就對李盛說道：“以後，家裏的事情，你都管着，馬車，人，你都管着。”
買下李盛夫婦，當時看中的就是他們曾有過管家的經驗。
李盛受寵若驚。
這麼看來，他又做回了老本行，當管家了？
“那些石灰，讓人搬到造紙法儲物室，一定不能沾水了，其餘藥材放到老院竈房裏，我等會兒去取。”
“奴遵命，不讓老爺夫人失望。”
進了作坊，王元花和蘇大牛忙着指導，都沒有注意到蘇翎和劉譽回來。
直到蘇翎喊了一聲，二人才笑道，“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晚？”
說完，王元花似乎又反應過來：“對哦，今天的豆腐比往常多了好多，怎麼樣，生意還行嗎？都賣完了嗎？”
蘇翎點頭，“當然，從今日起，菜豆腐、豆腐更要加量生產，我和夫君又買了兩輛馬車。”
“兩輛馬車？”
蘇翎點頭，“嗯。”
寒暄幾句，蘇翎讓李盛把其餘的人喊到一旁的造紙坊。
李管家送上名冊，蘇翎點着上面的名字，各自分工了崗位。
面對駕輕就熟的工作內容，衆人心裏舒了一口氣。
“可是夫人，小的也曾在造紙坊做過，碾壓碎的，竹簾，漿洗，所有東西倒是齊全了，可咱們這兒都沒看到木頭呢，沒有原材料怎麼造紙呀？”
“是呀，而且木頭那可是官家所有，咱百姓砍點柴還行，若是砍樹，是要喫皇糧，嚴重的還要掉腦袋呢。”
“對呀對呀，外邊那兩個大池子全是泡着的竹子，莫不是用竹子？那可不行，竹子太硬，出不了紙的。”
蘇翎微微含笑，有異議是正常的。
足以證明這個時代還沒有竹子製紙的技術，還停留在最基礎的造紙術期間。
看着劉譽那一屋子的竹簡，少有的基本泛黃粗糙的紙質書籍，又舊又糙，就是現代祭奠用的冥紙。
“各位稍安勿躁，今日我爲大家分工，主要是讓大家看看作坊，熟悉作坊。”
“是夫人。”
李盛打發人去觀察，蘇翎和劉譽也從造紙坊出來。
初冬的月色格外清冷。
蘇翎呼了呼鼻頭，牽着劉譽的手，“夫君，我有點懵了。”
劉譽看着她，側臉沐在淡淡的月光裏，像朵潔白的蓮花。
“夫君，明日一早咱們進山吧。”
“進山做什麼？”
蘇翎鬆開他的手，往老院走去，“缺點藥材。”
“什麼藥材？藥鋪都沒有嗎？”
“沒有。”
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還稍微胖了一點點，比之前瘦得像個病秧子的時候更加明媚了。
……
冬季的天氣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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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還有些暖陽，今日就陰沉沉的。
山林裏。
蘇翎的揹簍裏採了不少的藥材，卻沒有找到蔓荊子和五倍子。
“翎兒，前頭就是老林了，那地方很危險。”
劉譽上前幾步，拉着蘇翎的手，“你到底要找什麼樣的藥？”
“蔓荊子，五倍子。”
其實她剛開有看到五倍子樹，但是沒有五倍子……
“沒有五倍子，起碼要找到蔓荊子。”
“是什麼樣的？”
蘇翎想了想，“像葡萄一樣，這個時候，顧及已經枯竭，但是模樣有些像葡萄一串一串的……”
“不會是這個吧？”
劉譽隨手舉起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