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雞鳴此起彼伏，就數劉家柴房裏傳出來的雞鳴聲最是響亮。
蘇翎起牀時，李盛已經捧着泛黃的紙在院子裏等候。
“給老爺夫人請安。”
李盛見禮，規矩十足。
看了李盛記錄的人員情況。
蘇翎不免瞪大了雙眼。
“有二十人竟曾在造紙坊裏工作過？”
李盛點頭。
“這些都是廚師，廚娘？”
李盛點頭。
“怎麼了？”
劉譽看着蘇翎，她表情有些奇怪。
“夫君，這些人，怎麼像是特意挑選的呀，我就是準備造紙啊，這些廚子，廚娘，磨豆腐啥的不是學的更快嗎？”
“夫君，你真是太牛了。”
劉譽恍恍惚惚，想着趙知縣和師爺見到他時的那種熱情。
這其中怕是因爲劉秀的緣故。
拿了名冊，去到作坊，下人們紛紛在此等候。
蘇大牛和王元花看到蘇翎和劉譽，這才從四合院出來，與他們一起。
“見過老爺、夫人、蘇老太爺，蘇老夫人。”
這陣仗，蘇大牛和王元花還是不大適應，躲在蘇翎身後。
隨即，蘇翎按照李盛整理的名冊點明，讓人分別排列。
“你們都是廚房一把手，二把手，時辰還早，就跟着我爹孃進豆腐坊，其餘人先回去休息，等候吩咐。”
“是，夫人。”
走一半，留一半。
作坊裏，十臺石磨同時動工，蘇翎，王元花，蘇大牛，紛紛加入其中，在有人做錯的時候，加以講解和提醒。
一套流程下來，人人都不算笨拙。
最後點豆腐的環節，王元花則叫所有人都出去。
“娘？”
“這些人雖然都是自家奴才，可是萬一又不開眼的，把祕方泄露了咋整？”
“就是，咱得長個心眼。”
“那倒是不至於，總不能一直不放手，一直自己去做吧？”
王元花道：“起碼觀察觀察，看哪些是靠譜的。”
劉譽道：“我瞧着李盛的娘子倒是不錯。”
幾人紛紛點頭，蘇翎去叫人，指着李盛娘子何蓉道：“你進來。”
何蓉應聲上前，跟着進了作坊的竈房裏。
“你相公能力出衆，我想着你應該也是不錯的，這豆腐最後的工藝，我這裏先教給你，往後你再瞧瞧那些可靠的，再教四五個，往後這最後一步，就由你們祕密製作，以保證祕方不被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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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蓉心下忐忑，也較欣慰。
夫人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她怎麼也要好好表現，從此安安心心的跟着主子過下半輩子。
“奴婢遵命。”
隨後，蘇翎給何蓉演了一遍。
另外一口鍋的豆漿也冒開了，蘇翎獎石膏水遞給何蓉，“這次你來。”
何蓉心底有些打鼓，但還是慢條不紊的學着蘇翎方纔的模樣，拿合適的分量，調勻石膏水，開始點豆腐。
一下，兩下，三下……
第六次的時候，冒騰的豆漿終於開始凝結。
“不錯。只要記住勾兌石膏水的劑量就不會有錯。”
何蓉心底早就沸騰，生怕哪裏不對，辜負蘇翎的厚愛。
隨後蘇翎又點了一鍋菜豆腐，“同樣的道理，菜豆腐操作模式是一樣的，最後都壓一壓，利於成型。”
點好了豆腐，讓身強力壯的男子過來將豆腐搬上馬車。
蘇翎又帶着何蓉進了作坊的另外一間竈房。
作坊間香味飄飄，令人神往。
劉譽正帶着李盛，在裏面講着什麼，看到蘇翎，就沒再說了。
“方纔我與你說的，你可都記下了？”
李盛點頭，“老爺放心，奴才都記下了。”
滷味和炸雞腿，昨日蘇翎就和爹孃一起做好的，現在就是滷上。
天光大亮。
滷味也出了鍋。
蘇翎對王元花和蘇大牛道：“爹，娘，你們還要辛苦幾天，等李盛和何蓉他們都熟悉了，你們就可以休息了。”
王元花有些生氣道：“休息什麼休息，老胳膊老腿的，休息下來，還不得廢了？”
何蓉面帶笑容，聲音不大不細，正好叫人聽着舒服：“蘇老夫人要是怕閒着，可以盯着奴婢們做事呀，要是哪裏做錯了，蘇老夫人還可以指點指點。”
“對，你們可以監工。”
蘇翎說道。
王元花無奈的搖頭，不敢想象沒事做是什麼場景。
蘇大牛心裏也有些惆悵，讓他忙碌了大半輩子的地農閒下來，比去死還難受。
“你和女婿忙你的去，我和你爹自己找事做。”
蘇翎無可奈何，“隨便你們咯。”
反正現在，他們怎麼高興怎麼來。
一路上，劉譽駕着馬車，蘇翎挽着他的手，小腦袋靠在他肩頭。
“夫君，你身上還有多少錢銀啊？”
“二十兩。”
“今日百味齋應該也能結個七八十兩，那咱們再去買幾輛馬車吧，現在人多了，咱們制的豆腐，炸雞，和雞精粉都會急速增加。錢掌櫃也說了，之前的雞精粉僅僅只夠慶豐的百味齋，希望咱們多制一點，能供應到全國去。”
“聽娘子的。”
蘇翎望着藍天白雲，攏了攏衣領，不讓寒風灌進去。
“翎兒，你進馬車去，外面冷。”
蘇翎搖頭，“我要珍惜和相公的每一天每一刻，過些日子，相公要是真的去了京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呢。”
去京畿……
劉譽悄無聲息的嘆了下。
大越除了護國軍，根本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大越重賦稅，民不聊生的，爹只說劉家是冤枉的，雖然沒說什麼事……
蘇翎並未擦覺劉譽的疑慮，自顧自的說，“以後咱還得更努力的想法子掙錢，好多張口喫飯。肉錢就不得了。
誒，夫君，要不咱再蓋個棚子，養點豬崽子？”
劉譽覺得一頭包。
他的小娘子胃口也太大了吧？
“養豬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果豬崽生病，天災人禍的，損失可就大了。”
蘇翎不屑一顧，“我可不怕。”
就她的醫術，閻王愁的，還怕搞不懂一羣豬？
想法是好的，只是銀子不夠啊。
當前，只能先搞到現銀，有餘錢才能去投資豬崽。
哎呀……
蘇翎長長的嘆息聲，一下子鑽入劉譽心裏一樣，“翎兒，我買了那麼多人回來，真的給你那麼大壓力嗎？”
他只是想着自己人放心。
卻沒想到那麼多張口喫飯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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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也有所考慮的。
但，就翎兒蓋那麼大的作坊來看，就是需要很多人才能運作的。
運作起來，就是雞精粉就能賺不少錢，更別提還有豆腐，滷味炸雞腿雞翅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