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幾個字，宋文耀呼吸急促起來，一副要吃了柳眉的表情。
“夠了！你閉嘴！”
而柳眉不同，他越激動，柳眉就越淡定。
“你越不想聽，我就越要說。”
“我還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早逝的白月光！”
柳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淡然坐了下來。
“從前有一個窮小子，下雪天睡在橋洞裏，快要被凍死了。”
宋文耀紅着眼，嘴角開始抽搐，雙手抱住頭。
他藏在深處的傷疤，正在被柳眉一點一點撕開。
“那天，一個富家千金瞧見了，心生憐憫，便讓窮小子來家裏做傭人，給他提供喫住。”
“富家千金從救窮小子後，便再也沒有關注他，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
“但…窮小子愛上了富家千金。”
“他自知配不上，所以只敢隔着老遠偷偷望着她。”
柳眉擡眼，看着宋文耀現在的表情只覺得好笑。
她繼續說道。
“窮小子省喫儉用，把當傭人的工資拿去做小買賣，沒想到還真賺了第一桶金，便辭職下海去做生意。”
“那個年代，敢狠敢拼的人幾乎都成功了，他也不例外。”
“小賓館變成大型連鎖酒店，緊接着又成立娛樂公司、進軍房地產業，喫足了時代紅利。”
她頓了頓，語氣淡然。
“他曾在心裏發誓，要成爲富豪，然後向他的白月光表白。”
“可沒曾想，他的白月光嫁人了。”
“嫁給了帝都第一豪門，是他再怎麼踮起腳，都夠不到的高度。”
宋文耀指着柳眉的手，顫抖得越發厲害，聲音裏終於染上了幾分慍怒。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宋文耀突然起身，猛然拂開桌上的東西，對着她怒吼。
柳眉紋絲不動，眸色深沉。
“只是…白月光在那場名存實亡的婚姻裏，並不幸福，人也變得古怪起來。”
宋文耀身子開始漸漸抽搐起來，目光沉痛。
他捂着臉，眼眶開始泛紅。
柳眉沉默了，一言不發望着他。
半晌，她突然開口道：“看來幾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忘不了阮霽。”
“爲了接近阮霽，你去勾搭阮霽的好朋友林芊芊。”
“而林芊芊也爲你生下了宋楚然，那個可憐的孩子被你丟到孤兒院裏。”
“林芊芊只是你接近阮霽的棋子，你以爲這樣阮霽就會注意到你。”
“可沒曾想，三個姐妹花都死了，都被那場大火燒死了。”
“阮霽到死之前，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夠了！！你給我閉嘴！！”宋文耀猛地拔高音量。
柳眉毫不畏懼，紅着眼直勾勾盯着他，繼續刺激他。
“你覺得阮霽的死是顧家造成的，所以你想要報復顧家。”
“爲了報復顧家，你布了十幾年的棋局，爲了給阮霽報仇！”
“讓顧野成植物人的那場大火，你指使人放的吧！”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一把刀抵住柳眉的脖子。
“我說夠了，不要再說了。”
宋文耀面色冷峻，刀刃割破柳眉的肌膚。
“殺我啊，現在就動手。”
柳眉擡手，把刀逼近自己的脖子。
“我就是故意在外面鬧的，外界都知道我發瘋闖進你辦公室，全是目擊者。”
“殺了我，你也沒好日子過！”
柳眉絲毫沒有躲避，目光沒有任何恐懼和臣服，刀抵住她脖子也沒退縮。
半晌，刀掉落在地上，宋文耀鬆開了她。
“你這個婦人，比我想象中狠。”
“算計了顧家這麼多人，唯獨沒把你放在心上。”
“以爲你就是個眼裏只有錢的拜金女，沒想到啊，小瞧你了。”
“怎麼？顧野成植物人已經十三年了，現在想來要報仇？”
柳眉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血珠慢慢滲出來。
她眸子冷冷的。
“我纔不在乎顧野的生死，也懶得管他。”
“但這次，你動了顧時徹和江晚晴，我絕不會放過你。”
宋文耀擡眸，正對上她冷清的視線，眉峯微蹙。
“你對他倆的傷害，我會成倍奉還給宋家。”
柳眉拎着包，瀟灑離開。
宋文耀怔怔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什麼。
半晌，他拿起電話，撥通一個神祕號碼。
“讓安排在顧家的線人，蒐集柳眉和顧時徹的頭髮，做親子鑑定。”
“結果越快出越好。”
掛斷電話，宋文耀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角度，上面的女孩笑得明媚，耳處彆着一朵櫻花。
她衣服的名牌上，寫着“阮霽”兩個字。
……
顧時徹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裏，發了瘋尋找着江晚晴。
他幾乎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又跑去外面淋着雨找江晚晴。
沒有，還是沒有。
顧時徹覺得，江晚晴說玩捉迷藏是假的，想逃離他纔是真的。
天黑了下來，無盡的黑夜又要降臨了。
顧時徹坐在江晚晴的房間裏，一動不動，任由黑暗將他籠罩。
他想着，等他捉住江晚晴，他一定要用繩子把她綁起來。
日記本被她藏了起來，裏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祕密，比如怎麼從他身邊逃走。
突然，房間內響起一道聲音。
“時徹哥哥，你耐心怎麼變這麼差了。”
顧時徹緩緩扭過頭，正好看見江晚晴推開衣櫃的大門，從裏面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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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美滋滋啃着一個紅蘋果。
“看來這次捉迷藏，你輸咯。”
江晚晴湊上前來，坐在他身邊，朝他身邊擠了擠。
她舉起蘋果，湊到顧時徹面前晃了晃。
“這蘋果好甜，你想喫嗎？”
顧時徹眼皮一顫，剋制着，睜眼往她的眼睛殷紅一片，染上幾絲癲狂。
“你…一直躲在衣櫃裏？”
“嗯，對呀。”江晚晴又咬了一口蘋果。
果汁覆在她的紅脣上，顯得格外誘人。
他翻遍了找，那衣櫃裏十分鐘前還沒有人。
顧時徹掌心漸漸收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明其意的笑意。
“晚晴妹妹。”他的語氣甚冷，氣息低啞。
“天黑了，該睡覺了吧，我去給你拿一杯熱牛奶助眠。”
江晚晴啃蘋果的動作一頓，緩緩擡頭，正對上那漆黑的眸子。
眸子陰鬱，聲音低啞。
牛…牛奶？！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顧時徹給她的那杯牛奶，喝完以後便做了很奇怪的夢。
很奇怪…很奇怪的夢。
每次一想起那個夢，江晚晴就會臉紅心狂跳。
“不不不，我沒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而且我現在也不困。”
“當代大學生都喜歡熬夜的，婉拒！。”
江晚晴慌忙起身，卻被顧時徹攥住手腕，跌坐在他懷裏。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這不是黑化人格說過的話嗎！
潛意識還能變換人格？！
顧時徹喉嚨輕笑一聲，轉手捏住她的後頸。
“我找你了這麼久，請你喝一杯助眠的牛奶，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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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