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漫迎面撞上一個黃毛。
她擡頭的一瞬間，愣住了，嘴巴張老大。
“爸？！”
面前，一個滿頭黃毛的中年男性，一米八幾，穿着潮牌衛衣，脖子戴着大金鍊子，腳踩AJ高幫鞋。
有着不屬於他年齡的…囂張。
“星漫啊，爸來給你送飯了，順便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女婿。”
葉樺眺望四周，把飯盒塞到葉星漫手中。
“你怎麼染個黃毛啊，還穿成…這種樣子。”
“你都六十歲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
葉樺摸了摸頭上的黃毛，“哎呀，還不是怪你媽，最近迷上了什麼…帝都有嘻哈。”
“我說把我白頭髮染黑，她非要給我染個這黃毛，說電視裏面那些人都是這樣的。”
“我還不是任由她擺佈，你看這一身，都是她搭配的，非說帥。”
葉星漫的父母超級恩愛。
恩愛到她都覺得有些膩歪了。
“你還真把醫院當家了，你啊，有時間回趟家啊。”
“你媽想你得很，你弟又出國參加數學競賽去了，得過段時間回來。”
葉星漫抱着飯盒，不滿道：“不回去，回去又要催我找男朋友的事兒。”
葉樺語氣沉重，“等你弟回國，你必須得回家一趟。”
“真是的，你看你瘦的。”葉樺心疼捏了捏她的肩頭。
“我得去買老母雞，給你燉湯喝，要補補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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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錢的，都是你的，不給你弟留！別累着自己啊。”
葉星漫嘴角揚起微笑弧度，“好啦，我知道了。”
“當不了醫生，就回家繼承家業是吧。”
葉樺和她並肩，朝走廊拐角處走去。
陸崎站在走廊的另一端，一隻手高舉着吊瓶。
他盯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良久都沒有回神。
突然，陸崎大喊一句。
“黃毛？！”
聲音遊蕩在寂靜的走廊，經久不滅。
“還橘子汽水呢，頭頂着黃橘子，能不氣誰嗎！”
……
江晚晴跟着顧時徹回了家。
她端坐在牀邊，顧時徹蹲下，正在爲她擦藥。
上次在醫院，她用牙膏皮劃拉開自己的手腕。
手腕處留下像小蜈蚣一樣，坑坑窪窪的疤痕。
顧時徹擠出祛疤藥膏，塗在她的疤痕處，眸色微暗。
江晚晴小聲開口詢問道：“時徹，你很害怕我留疤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身上有疤就不好看了。”
她垂下頭，語氣平靜。
江晚晴不動聲色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有時候，抑鬱症就是喜歡拼命否定自己，告訴自己一無是處。
於是慌亂、痛苦、焦慮就會時刻圍繞自己。
顧時徹手中一空，擡眸，看着她。
他伸出手，摸了摸江晚晴的腦袋，揉亂她的髮絲。
“笨蛋小貓。”
“前段時間，是某些人哭着說自己留疤了不好看。”
“我可從來不會嫌棄。”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江晚晴，語氣卻格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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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按摩嗎？”
“按摩？”
江晚晴一愣，眼珠子在眼眶咕嚕咕嚕轉着。
爲什麼他突然要提按摩，難道是……
江晚晴捂住自己胸前，一副小心流氓的表情。
陸崎說過，讓她注意第五人格的。
可從目前來看，這個人格並沒有什麼攻擊性，甚至更像主體人格。
顧時徹見她半天不說話，輕笑一聲。
“我說的按摩，是正經的。”
“你不是說你腰疼，肩也疼，渾身上下都疼嗎？”
江晚晴紅了臉，眼神慌亂。
他指節輕輕叩了江晚晴的額頭：“你這腦子，就是看那些書看壞的。”
“我哪有…”江晚晴捂着腦門。
“我想想…什麼霸總身邊的小祕書夜夜誘吻。”
“什麼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什麼…男生灰色運動褲下的祕密。”
顧時徹堂而皇之念出她的收藏PO文名字。
江晚晴一個鯉魚打挺，死死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顧時徹輕而易舉扒開她的小手，“還有……”
“沒有啦！沒有啦！”江晚晴死死堵住他的嘴。
“再說！我就把你襪子脫下來，塞你嘴裏。”
顧時徹被她捂着嘴偷笑。
“好了，乖，躺下。”
江晚晴直挺挺躺在牀上，一副赴死的表情盯着天花板，渾身僵硬得不像話。
顧時徹微微皺眉，勾脣無奈笑。
“你見過誰按摩躺成死屍樣的。”
顧時徹給她翻了個面兒。
江晚晴像一條鹹魚，就這樣直挺挺翻了過去，背朝上。
他上前，壓住她，大手摁在她的後背。
手法輕柔，生怕一用力，江晚晴就咯嘣碎了。
“手法…專業，不錯。”
江晚晴趴着，給他豎起大拇指。
“這技師不錯。”
顧時徹笑了起來，順着她說。
“那客官以後不能點其他人了，這輩子都只能點我。”
“行，下次還點你。”
江晚晴的下巴枕在鬆軟的枕頭上，還在想陸崎的話。
紅時徹，鮮血的紅，真正的暴虐。
這暴虐嗎？！
害她回來的路上提心吊膽的，生怕顧時徹開着車突然發瘋。
顧時徹捏着她瘦瘦的肩。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裏，黑眸若有所思盯着她的後背發呆。
良久，顧時徹開口道。
“陸崎跟你說了，我是第五人格了嗎？”
他按摩的手停下，輕輕放在她的後頸處。
江晚晴一愣，想坐起身子來，卻被他壓住，動彈不得。
糟糕！中了美男計！
鬼迷心竅，色心大發，果然沒有好下場。
江晚晴笑容瞬間收斂住。
“我…”她該說什麼，腦子亂成一鍋粥。
顧時徹俯身，貼在她耳邊，呼了一口熱氣。
“晴晴，你是在…害怕我嗎？”
江晚晴身子一顫。
“我…我沒有害怕你，只是跟你不太熟，略感生疏而已。”
顧時徹冷笑一聲，手輕輕捏住她後頸。
高大的身影向下壓。
“略感生疏？都躺在一張牀上了，還生疏。”
“那寶貝的熟絡應該是哪一種？”
“是和主體人格的窗邊月光，還是黑化人格的夜夜笙歌。”
“又或者是…綠人格的浴室一夜？”
他的語氣很慢，很冷，捉住她後頸的手發涼。
果然，第五人格擁有全部的記憶……
顧時徹俯在她耳邊，溫熱的鼻息灑在她脖子處，反手擒住她。
“那寶貝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最喜歡哪一種？”
“我可以變成…任何一種。”
江晚晴有點害怕了，眼皮子一顫。
“我…我喜歡粉時徹！”
“粉？？”
顧時徹一愣。
半晌，他都沒說話。
顧時徹鬆開她的手，翻過來看着她。
良久，他盯着江晚晴的眼睛，面色微紅。
“你的癖好還真奇怪。”
“不過，我準備了一個大禮給你。”
說完，顧時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紅色按鈕。
“按下它，某個東西就會炸開，你想試試嗎？”
他勾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