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你也要愛他嗎？”
宋楚然的聲線低啞，透着絲絲涼意，冷得侵蝕入她骨子裏。
眼眸深處那抹瘋狂被壓抑得近乎扭曲。
他冰涼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小腿肌膚。
她的腿被壓在下面，掙扎無果。
“我在問你，爲什麼不回答？”
“聽完這些，你還愛他嗎？殺了你父母的宿敵。”
宋楚然沙啞的嗓音在空氣中迴盪，嘴角勾起一抹病態而魅惑的微笑。
每一次觸碰，她都感覺像有一條毒蛇正沿着她的小腿緩緩往上爬。
冰涼，刺骨，恐懼。
江晚晴害怕地閉上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果事情真像宋楚然說的那樣，那顧時徹便是真正的加害者。
但爲什麼周雨荷要在牀單上寫下“他在復仇！”這樣的話？
顧時徹又在復仇什麼？
在事情全然不搞清楚之前，她不會冒然下定論。
尤其是眼前的宋楚然…明明更加惡劣。
力道驟然加重，宋楚然的俊臉近在咫尺，惡劣挑起她的下巴。
他高大的身影壓下，眼神陰戾逼人。
宋楚然猛地扯開領口，一顆顆鈕釦被崩壞，一顆顆落在地板上。
精壯的胸膛上，上次的傷痕還未消失。
他俯身，幽深冰寒的瞳孔似灼燒般盯着她。
“現在，讓我們專心做些兩個人的事情吧。”
江晚晴怔住，大喊着：“不要！”
她一擡手，又欲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小手在半途就被截下。
宋楚然握住她的手腕。
“貓抓過一次主人，主人就該把它的爪子全卸掉，這樣就不會有下一次。”
“你是想被做成人彘嗎？”
“不…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我碰你？還是…假裝說不要。”
他的側臉輕輕靠在她的手心裏，軟軟蹭了蹭，像一隻貓。
“想打我？沒問題。”
“你打得有多重，我等下吻得就有多狠。”
他脣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江晚晴人都嚇傻了，快速挪到牀邊，沒跑兩步，就被他扯住長髮，直接拽了過來。
頭皮好痛！
這人比顧時徹還要瘋！
更加病入膏肓！
宋楚然眉心微皺，不悅凝着她。
他扯過江晚晴圈在身前，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下去。
“教你一個能逃離我的方法。”
“殺了我。”
“踩碎我的頭骨，或是刺穿我的心臟。”
“踩着我的屍體走出去。”
“不然，我會永遠把你綁在身邊。”
“永遠。”
江晚晴忽而覺得脖子一疼，小聲抽泣起來。
“宋楚然…我恨你。”
空氣陷入微妙的靜默中。
他，終於慢慢鬆開。
眸子蒙上一層水濛濛的霧來。
江晚晴還穿着會所裏的超短裙，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剛上藥的傷口再次崩裂開，連帶着周邊的皮肉一起疼。
他依稀能看見手上的紋身。
【顧時徹】
宋楚然盯着那幾個字，眼底裏交織着複雜。
他的鼻翼微微扇動，苦笑一聲。
下一秒，他面無表情，緩緩拿出兜中的匕首。
“宋楚然！你要幹什麼？”江晚晴嚇得後退大幾步。
“颳了它。”
“你瘋了！”
宋楚然冰冷嗜血，舉着匕首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白嫩的小臉佈滿淚痕，被逼到那堵全是武器的牆上。
江晚晴突然摸了牆上的槍。
“不要動！”
漆黑的槍管抵住宋楚然的胸膛，握着槍托的小手還在哆嗦。
“再動…我就開槍了。”
她沒摸過這種東西，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居然這麼重。
指節不太熟練，勾在扳機上。
宋楚然的眸子裏閃過一瞬的錯愕，極其短暫，轉瞬即逝。
他冷然一笑，隨後猛地攥住槍口，不停往自己胸膛上懟。
“開槍啊，開啊。”
“？”
“殺了我，你就能逃跑了，開槍啊。”
“！！！”
江晚晴的呼吸極度不穩，哭着直搖頭，小臉佈滿了淚痕。
宋楚然猛地一刺，匕首被深深紮在旁邊的木桌上，只露出一截刀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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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嚇得大叫一聲，下意識扣動了扳機。
“……”
槍掉在她的腳邊。
宋楚然的俊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紅着眼眶，垂眸望着她。
槍裏沒有子彈。
可爲什麼他的心臟那麼疼。
像有一顆子彈穿透過他的身體，在他的胸膛開了一個空蕩蕩的大洞，呼哧呼哧不停往裏面灌着冷風。
連靈魂都在震盪。
江晚晴雙腿發軟，細碎的哭了起來。
過了良久，良久，良久。
他終於動了動，拖着虛空的身體，再也沒有回頭。
關上房門。
周遭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江晚晴哭到快要昏厥。
她蜷縮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
漂亮的眸子被哭紅，哭腫，哭到要斷氣。
而同時，宋楚然隔着一扇門，半靠在門上。
他逼着自己對所有事的視若無睹，可當看到她真的扣動扳機時，他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傷。
他聽着她的哭聲，跟着也無聲哭了起來。
人，活着是爲什麼？
……
陰雨未停，但天氣預報說明日天晴。
顧時徹猛地睜開眼。
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流下。
他一愣，緩緩伸出手，指腹殘留着一滴淚水。
他在夢裏哭了。
顧時徹怔愣，凝着指尖透明的眼淚，微微喘氣。
”怎麼了，顧時徹？“
陸崎全副武裝。
他頭上戴着橄欖球頭盔，身上穿着打冰球才穿的護具，一隻手拿着棒球棍，另一隻手拿着盾牌。
簡直是武裝到牙齒。
防的就是他身邊的顧時徹。
畢竟他現在是另一個病嬌人格在操控身體，情緒陰晴不定，睡醒了保不齊又要掐他脖子。
顧時徹望着窗外的細雨，黑眸深處是化不開的悲傷。
“醫生，我夢見她夢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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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通紅。
“然後她哭了。”
陸崎鬆了一口氣：“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所以現實是，她夢見你夢見了她，然後她笑了。”
“你看，這不一下就he了嗎？”
“想開一點，還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能帶她回家了。”
陸崎放下棒球棍，把盾牌擱在自己身上當被子，閉上眼。
“你當精神病醫生一直都這麼不靠譜嗎？”
“要是我靠譜的話，你這個人格早就被融合了，所以，你還是謝謝我不靠譜吧。”
顧時徹紋絲不動，看着雨落在海里，沒有蹤跡。
在這段錯開的時光裏，她是不是也睡不着。
陸崎睜開一個眼睛，又緩緩閉上。
“喂，病嬌版顧時徹，快睡吧。”
“養精蓄銳，等下才能好好殺宋楚然個措手不及，把你老婆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