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再一次動盪起來。
只是這一次動盪很快就平息了,宮抉手下的人做事十分效率,幾乎是天剛剛破曉,城裏便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聲音,皇帝因病禪位,立養子宮極爲太子,宮抉依舊是攝政王。
只是這個攝政王,手中不再只是半壁江山了,而是徹底的將整個大煜牢牢的抓在了手心裏成了名副其實的大攝政王
宮以沫一死,宮抉花了半年時間便吞併了她打下來的一切,不得不說,宮抉不管生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個能力非凡的天之驕子。
宮以沫此時在宮澈身邊,跟着他沉默的走動。
也不知是不是宮抉那幾句話點醒了他,他不再渾渾噩噩,甚至病痛也不藥而癒。
宮抉沒有殺他,將他軟禁在了東宮。
因爲在宮抉眼裏,宮澈已經死了,哀大莫過於心死,所以他不用殺,宮澈自己就會自取滅亡,而他,最喜歡看人活着又痛不欲生的模樣了。
宮澈依舊很瘦,他走在亭臺樓閣之間,那眉宇中的憂愁,好似天邊一抹沉雲,終年不見陽光,只有灰暗。
東宮很大。
也並不繁華,當初宮澈太子之位坐得風雨飄搖,所以連帶着東宮也不受待見。
但這裏卻有宮澈此生最美好的回憶,當初宮以沫嫁給他之後,在東宮住了三年,這三年,他一帆風順,最後成了皇帝。
三年的時間,因爲她,這座死氣沉沉的宮殿變得生機勃勃起來,那院子裏的花草是她移栽來的,花架下的鞦韆是她要搭的,屋裏的擺設並不珍貴,都是她淘來的手工藝品,不值錢,但各個都很精妙。
牆上的畫也是她畫的可愛的簡筆畫,每一幅圖都是他,皺眉的時候,發怒的時候,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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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畫的畫很有趣,寥寥幾筆,準確的抓住重點,又放大了面部情緒,所以別人一看就知道那畫上圓圓胖胖的小人兒就是太子,而且可愛可笑,誰看到都會忍俊不禁,偏偏沫兒還不許他取下來。
宮澈臉上帶着笑容,一遍遍摩擦那有些泛黃的紙張,而在他身邊,宮以沫跟着他的腳步來到這裏
昔日的甜蜜,就好像那些畫紙一樣泛黃褪色,讓她即便看到了,也再回憶不到當時的感覺了。
“沫兒”
宮澈叫她,她下意識的看過去,卻發現宮澈只是在對着牆上的畫喃喃自語。
“臻臻”
宮澈嘆息,他發現他更喜歡這個名字,這裏,處處都是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也處處都是折磨,他身處其中只有一種大夢不願醒來的衝動
宮以沫不忍再看下去,就這樣吧,雖然活在痛苦之中,可是好歹錦衣玉食,宮抉也不會虧了他,就這樣吧
想着,她毅然轉身
她想去宮抉身邊,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去,但是回去之前,她想待在宮抉身邊,也好過待在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但是在路上,她卻遇到了一個熟人,薛洋
宮以沫連忙跟上去,卻發現他暗中去了一個酒樓,直接到了酒樓後面的暗房
這個人莫非還有什麼陰謀不成成王敗
寇,宮抉並沒有殺了宮澈昔日的舊部,只是收回了他們的權利和財富,但是這個薛洋顯然不簡單。
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薛洋早就暗中和攝政王有合作,他一邊蠱惑宮澈,離間宮澈和她的夫妻情分,作爲宮澈看重的人,明明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還要主動勾結攝政王,只能說他所圖不小。
但是宮以沫並不擔心,有宮抉在,他翻不出什麼花樣
“怎麼樣成功了麼”
暗房中,薛洋低聲問一個女子,那女子點頭。
“王請放心,奴婢看着宮抉喫下去了這麼多年來藥效已經累計,只差毒發了絕對不會有問題”
“很好”
薛洋有些激動十年部署,十年伏蟄他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
薛洋竟然被稱作王
宮以沫心微微一跳,卻聽另一個蒙面人喜不自勝的說道,“只要將宮抉除掉操控宮極輕而易舉到時候我們雪國就能復國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王的英明和高瞻遠矚”
雪族
宮以沫心驚,沒想到這一世也有雪族的身影
她大腦嗡嗡作亂,他們給宮抉吃了什麼宮抉有危險
薛洋點點頭,他臉上的笑就好像刻上去一般,眼神卻有些陰鬱。
“一旦宮抉發狂,他那些厲害的舊部上前阻止,一定會被他屠殺殆盡到時候,趁他們兩敗俱傷,就是我們崛起之時”
“王英明這天下,很快就是我們雪國的天下了”
宮以沫心急如焚,轉身就想去找宮抉她不能讓這好好的世界,被雪國的人攪亂
但是她還沒有轉身,門外就傳來一個低啞刺耳的聲音。
“看看,這一羣跳樑小醜在做什麼”
宮以沫一驚,比她更加驚訝的是在場那些蒙面人怎麼回事宮抉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門被外力撞開了,宮抉一身黑色蟒袍站在門前,頭上束着銀冠,手中拿着一壺酒,就這樣站在門前,頗有幾分冷清風流
薛洋驚呆了
這個時候,宮抉不應該在新帝登基儀式上嗎怎麼會在這
宮抉沒有理會他,反而去看那個瑟瑟發抖,一直想往薛洋身後躲避的女人。
“不錯,一顆棋子,埋伏十年”
“宮抉你沒有中毒”
薛洋額頭上留下冷汗,腳下不明顯的往後退了幾步,宮抉當做沒有發覺,倚在門口眯着眼喝了口酒。
他仰頭倒酒的姿態美得讓人心悸因爲酒精,讓他蒼白的臉上多了一些血色,人也沒有那麼冷冰冰的了,那墨玉眼流轉間,彷彿魅惑世人的妖精,不論男女都錯不開眼。
“你說的是這個”
他指尖出現一顆藥丸,神情冷漠中帶着一絲迷離
“對了,還有那些藥粉她一個月,甚至幾個月纔敢下一次藥,所以銀針都查不出來,那些藥粉跟這顆毒藥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