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一秒，他想過和林雪涵同歸於盡，但是稍稍理智後，他就會意識到兩家的差距而退縮，加上他天生不想麻煩別人，不想開口求人，這件事，他含血也會自己吞了。
這樣的他，說是有自知自明，但也會讓人瞧不起，可是在商臻看來，卻覺得商百齊只是太善良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手裏有資源，他只是從來沒想過用來害人。
商百齊越想越不對，他眉頭擰得死緊，突然問，“你說林雪涵是真的搞錯了人？爲什麼我覺得她當年是故意灌醉我，陷害我？”
若是林雪涵沒跟他離婚，他永遠不會懷疑當年喝醉酒睡了林雪涵這件事，是被人設計的。可是現在，林雪涵說她和他在一起之前，和萬恆有過一夜，第二天就被他喝醉酒強了，加上事情鬧大了才嫁給他，沒想到最後懷的卻是萬恆的孩子。
這樣的說辭真的可信？
說不定林雪涵當年是懷孕了，但是萬恆不要她，她才故意設計自己，這麼一想，他等於被林雪涵玩弄了十八年！想想都覺得可怕！
商臻將所有的傭人都辭掉了，重新招了幾個老實本分的，這個屋子裏沒有那對母女，她覺得空氣都清新多了，聽到商百齊的疑問，商臻輕聲道。
“爸爸，雖然我這麼說你可能會很傷心，但是林雪涵當初設計你，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商百齊因爲她的話臉色發白，顯然受到了極大打擊！他雙手揪着自己頭髮，看上去彷彿一下老了十歲！
“爲什麼？她原本可以不說……”
商百齊暴怒過後露出悲苦的表情，要是林雪涵不說，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爲什麼要說出來？
商臻的笑容有些冷，“因爲她們可以回到那個人身邊去了，因爲萬恆比你有錢有勢，就是這麼簡單。”
想到林雪涵確實是這種要強的性格，說不定就像臻臻說的那樣，以前是萬恆不要她，現在萬恆要她了，她自然要往上爬。
只是清清呢？商百齊眼神複雜極了，雖然商清清不是他的孩子，但也是他偏愛了十幾年的女兒，這件事錯的是林雪涵，所以他一時間很難割捨對商清清的感情。
所以他問了一個在商臻看來非常傻的問題。
“你說……清清她還會回來麼？”
商臻終於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非常冷，眼神也一點點變得鋒利。
看着內心非常痛苦，整個人都混亂不堪的商百齊，她一字一句問。
“你是認真的麼？”
她手裏捧着茶杯，卻一口都沒喝，而是用一種輕緩的，詫異的聲音問，“你是替別人養孩子養嗨了？所以還想繼續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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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商臻一句重話都沒說，但是她的聲音，神態，無不透露出嘲諷的氣息，讓商百齊終於清醒了……而且有些後怕的顫了一下。
他剛剛在說什麼？他竟然……竟然在臻臻面前說了這樣的話。
商臻冷冷的盯着他，外面他，外面明明陽光明媚，但是屋子裏卻冰封千里。
“我終於明白爺爺奶奶爲什麼住在山裏也不願意面對你了。”
商臻嘲諷的笑道，“他們兩個一生都很強勢，就是因爲他們強勢，纔會將你養得這樣懦弱。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將你養的太天真，等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你讓我很可憐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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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的話，你敢在他們墳前再說一次麼？”
商百齊臉色發白，吶吶的看着她，他剛剛說的話難道不是人之常情麼？養了那麼久，就算養條狗也有感情了，怎麼可能說割捨就割捨？
似乎明白了商百齊的想法，商臻冷笑。
“你稍微肯用點心思考，就知道你在商清清心裏是個什麼地位，是，她在你面前很乖巧，你很喜歡，可是你也不想想，假如林雪涵一開始就知道商清清是誰的孩子，她一開始就不打算帶她認祖歸宗，爲什麼現在突然變卦了？”
商百齊明白了商臻的意思，嘴脣瞬間煞白。
商臻繼續殘忍的告訴他。
“因爲商清清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知道自己是萬家唯一的小姐，並且逼着林雪涵帶她認祖歸宗，換句話說，你這個便宜爸爸，在商清清心裏毫無地位。”
商百齊眼神閃爍，他支支吾吾好久，卻不肯面對現實。
“從你離婚到現在，商清清給你打過電話麼？難不成林雪涵還能左右商清清？你要是給她想到這樣的理由開脫，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認清現實很難麼？現實就是，你不僅被一個女人玩弄的十八年，你幸苦養大疼愛的女兒，她也一點，一點點都不在乎你！”
“不！！！”
商百齊終於絕望了！他不敢相信他做人會這麼失敗，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血淋淋，完整的被剖開，就是這麼殘忍！
“爸爸，不得不說，你的善良在一般家庭很適合，可是在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善良會讓你活不下去，所以從你固執的要爲林雪涵負責開始，爺爺奶奶就對你徹底絕望了，因爲他們已經預見了你的下場，但你卻是一個固執的，只肯相信自己眼睛的人，他們對你很失望，所以躲到了山裏眼不見爲淨。”
“包括我，我也對你很失望。”
商臻這句話，終於讓商百齊冷靜下來，也黯淡了下來。
他閉上眼，有些艱難的說，“人非草木，我只是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你說得對，是我天真的將人都想得太好了，我這樣下去……會害死我！”
“你最好記得你現在說的話，最好記得，和你的不捨懷念相比，商清清是怎麼歡快的迅速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她並不懷念你。”
商臻這句話，終於讓商百齊的眼神一點點冷硬下來，這麼多年，看來他真的疼錯人了，商清清……和林雪涵根本就是一類人！
而且他也不能再這樣天真下去了。
另一邊，萬開收到照片，又和封行焱談過之後，竟然不顧所謂的兄弟親情，鐵了心要撤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