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來的時候,宮以沫已經陷入自己的想法中,癡迷了。
她坐在門檻上的樣子,沒有半點威脅感,只有一絲迷茫,和無助。
但即便是這樣,她身邊的宮人也一言都不敢發,安安靜靜的站在一處,而太后帶來的宮人都簇擁着她,不敢看宮以沫,只是緊張的盯着太后瞧,生怕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如果真出事了,那麼她絕對是歷史上第一個被公主一眼嚇死的太后了
皇帝丈二摸不着頭腦,見太后那樣,他也就不去觸黴頭了,於是直接去找宮以沫詢問。
宮以沫不是那種添油加醋的人,他相信她會說實話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燒的是什麼東西”
他看上去很嚴肅,讓本就飽受驚嚇的宮人們又嚇了一跳
宮以沫見皇帝來了,很是愣神的盯了他好一會,然後才站起來,有幾分委屈的說道。
“太后要我給龍涵燕送葬,於是,我就一把火燒了龍涵燕,僅此而已。”
僅,僅此而已
宮晟突然覺得頭一痛瞪着宮以沫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她燒了龍涵燕還是在皇宮,當着太后的面,在自己宮殿門口燒
宮晟突然覺得這火焰投射在他身上的不是熱度,而是寒意
他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簡直震驚到無可附加歷史以來,從來沒有哪個公主嫩個膽大妄爲到這個地步
根本不可能有
宮以沫被他問到了,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是因爲不想爲難宮抉,還是因爲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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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耐煩。
太后三番四次的找茬,讓她每次應付的時候,心裏都有些憋屈的感覺。
上一世,她不自由,身負枷鎖,步步維艱,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用這樣的事來逼迫她她掌權時,更沒有一個人敢不順着她的心意做事。
這一世,她不在乎權利,對人也不狠厲,沒想到,反而受到了上一世沒有收到過的待遇,所以,真的很憋屈。
故而當太后步步緊逼的時候,她直接一把火燒了龍涵燕,反正不管什麼後果,她抗得起
宮晟看着她,都要嘆息了
這時,太后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飛撲了過來她躲在皇帝身後,雙眼盯着宮以沫,滿是畏懼和不甘心。
“皇帝你要爲哀家做主啊她殺了燕兒,還在宮裏燒了她的屍體你快殺了她殺了這個妖女”
她到底還是怕了,明明宮以沫沒有對她做什麼,但是她看宮以沫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妖魔鬼怪正常的女孩身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強的氣勢
不得不說,太后真相了。
“敢問,我犯了哪一條宮規”
宮以沫冷清的聲音直接蓋過了太后問道。
宮晟不由仔細一想。
宮以沫在皇宮內焚屍的舉動雖然說犯了忌諱,但是並沒有哪一條宮規可以處置了她。
所以,她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嚇到了那麼多人,但是卻沒有罪過
這個問題同樣問住了太后,她有些茫然的看了身後的宮人一眼,然後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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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對損毀皇親遺體,屍體不敬會觸怒神靈她還在宮內縱火,罪大惡極”
可宮晟卻搖了搖頭。
對屍體不敬,並不足以處置宮以沫,唯一有的,也只有在宮內縱火一條了,而且也十分勉強。
看到自己親孃被嚇成這個樣子,宮晟有些無語,但是到底是自己親孃,宮以沫雖然沒有碰她,可是也該喫點苦頭,不然這以後還無法無天了
“宮以沫,你在宮內縱火,你可知罪”
宮以沫看了他一眼,“知罪。”
宮晟皺了皺眉,“既然如此,朕罰你禁足七天,爲燕兒抄往生經,你可願意。”
“皇帝”
太后驚呆了,她沒想到宮晟會偏心至此
她做了那樣過分的事,竟然只是禁足和抄寫經文
宮以沫淡淡的瞟了太后一眼,僅一眼,就讓她消聲了,她這才淡淡道。
“願意。”
宮晟嘆了口氣,他真的不是偏心,宮以沫雖然做的不對,可是她有哪一條能夠治罪損壞皇親遺體燒都燒了,他還能讓宮以沫一個公主給郡主陪葬不成
於是他又道,“來人吶,送太后回宮,另外,派太醫好好瞧瞧,恐受了驚嚇。”
不是恐受了驚嚇,是一直在受驚嚇,以至於她現在根本說不出反對的話來,瞪着皇帝,卻任由宮人帶走了。
見人都走了,宮晟也沒有辦法,瞪了宮以沫一眼。
“你這孩子,以前也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啊怎麼會燒了燕兒的屍體”
宮以沫看着皇帝突然嘆了口氣,“父皇,我真同情您,你不僅要操心國家大事,親孃也那麼不省心。”
她這話可以說是大不敬讓宮晟的臉一下就沉下來了
“誰許你這麼說的”
他虎着臉兇狠道。
宮以沫卻拉着他的手搖啊搖,臉上終於露出笑來。
“不過沒關係,我以後會爲您分憂噠”
她語氣輕快,眼神清明,讓宮晟的臉再也板不下去了,多少年了,宮以沫沒有對他這樣撒嬌過了
她身上就是有一種魔力,能讓許久不見的人感覺不到一絲隔閡感,好似分離就在昨天。
想到宮以沫當初在巨輪上字字悲泣,想到她三年流離在外,隱姓埋名,宮晟哪裏還能說得出一句重話,竟然就這樣被宮以沫拉着,去太極殿裏用午膳去了
只是門口這堆火實在很膈應,所以宮以沫命人等火滅了之後,將灰燼區分收集起來,給太后送去。
宮晟沒有想那麼多,還覺得宮以沫有心認錯,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太后剛剛好一點,還來不及大發火,看到太極殿送來的骨灰時又再一次病倒了,這一次,是真的病了,而且十分嚴重
只是那也是後話了,而宮晟看着宮以沫喫着很香,滿心心疼,只覺得金允是不是沒有給她喫好喫的難怪沫兒不喜歡他,終生不嫁說的那麼幹脆。
突然想到了什麼,宮晟突然笑着對宮以沫說。
“沫兒啊,今天朝議的時候通過一件事,與你有關。”
“什麼事”宮以沫頭都不擡。
宮晟這時候倒是有些覺得難爲情了,遲疑道。
“你想不想要有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