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開刀的話,恐怕”面對醫院的最大股東,醫生心裏也有點害怕。
“恐怕什麼”安妮塔着急了。
小心地看了看安妮塔,醫生弱弱地回答:“恐怕裏面的小姐支撐不了一個星期。”
對付這一家人真的讓他肝膽寸斷啊。
比跟老虎談判還要驚心動魄。
“什麼”修長的手再次伸過來,那巨大的手掌一把揪起醫生的衣領,憤怒的咆哮道,下一秒手裏的拳頭臨近,但是被歐承恩一掌接走。
轉過頭,歐承恩依舊一副老紳士的模樣微笑的對醫生說:“醫生抱歉,我兒子比較性急,你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手術了,可以去休息了。”
“好好的,歐先生。”恐懼地看了一眼,臉已經變成冷面修羅的歐皓軒,醫生趕緊鞋底抹油溜走。
知道不能與歐承恩翻臉,歐皓軒只能忿忿的甩開手,鐵青着臉沉默不語。而內心已經跑進手術室去看錢多多了。
“請讓讓可以嗎病人需要馬上進重症監護室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然後將躺在裏面的錢多多推了出來。
那個曾經活蹦亂跳的女孩,此時卻格外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得嚇人,臉上帶着氧氣罩,一頭黑色的髮絲散佈在雪白的枕頭上。
歐皓軒的眼睛就那麼一直跟着錢多多走,當她被推到他的身邊時,歐皓軒的手一把攔住了病牀。微微彎下腰伸手去撫摸錢多多的臉,眼眶有些溼潤。
“土包子”輕輕地喊了一聲。
如果是眼前,她一定會睜開眼呲牙咧嘴的對着歐皓軒怒吼,混蛋,你又叫我土包子。
可是現在牀上躺着的人連動也沒有動一下,那雙明亮的大眼也沒有睜開,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卷,連最起碼的顫抖都沒有。
那個又土又倔強地女人,出事了。
握着病牀護欄的手微微抓緊,手上的青筋都凸顯了出來,一根根爬滿了歐皓軒的雙手,看得安妮塔只想哭。
“歐少爺,能不能鬆開手,我們”看着歐皓軒英俊的側臉,護士小姐紅着臉輕輕地提醒他。
話才說到一半,結果被某人一個惡狠狠地眼睛給瞪得立刻不敢說一句話了。
“土包子快醒醒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個樣子很醜啊”垂着臉,歐皓軒又輕輕地說道。
“那麼醜還裝睡美人,你確定會有王子來吻醒你嗎”手掌撫摸在錢多多的臉上,她的皮膚很涼,涼得他一度認爲那只是一個蠟像。
這就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嗎懲罰他去見林歆婷嗎
“皓軒,快鬆開手,別耽誤多多多重症病房”歐承恩看了看歐皓軒失態的樣子,有看着躺在病牀上了臉色蒼白的錢多多,極其冷靜,他知道這樣下去對錢多多不好,於是提醒歐皓軒。
彎着腰看錢多多,他沒有
回答。
“皓軒”又喊了一聲,但歐皓軒依舊沒有回答他。
歐承恩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裏哭泣的歐云爾,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拉住歐皓軒的手腕,卻發現他的手緊緊的拉着病牀不肯鬆開。
”皓軒快鬆手”
“”回答歐承恩的依舊是沉默。
手上的力氣卻絲毫沒有鬆開,用盡全力的拉着。
其實,不僅歐承恩奇怪他的反常行爲,就連歐皓軒自己也質疑自己。他是冷靜的,從小他媽咪就一直說他是個小老頭,做什麼事都是安安靜靜到可怕,誰惹毛了他,他絕對不會和人鬥嘴,即使再憤怒也僅僅是一拳而已,他報仇的手段從來都很斯文,不見血,就像那幾個針對他的股東,但是這一切在遇到錢多多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變的暴躁、情緒化起來,甚至有時候做起很奇怪的事情。
就例如現在,例如剛纔,明明知道不是醫生的錯,還忍不住朝着醫生怒吼,例如一直讓錢多多帶飯菜過來,就例如總之好多好多,他也沒有想到過的事。
也歐他該放手
歐皓軒的目光看向錢多多躺在牀上的樣子,想着。
也歐此時他該讓手,但是他很害怕他害怕自己這放手,將會是永遠的告別,永遠和這個嘰嘰喳喳的女人分開了。
歐承恩見拉歐皓軒也沒有用,乾脆放手,將手插入西裝褲袋裏,擡起頭望着他,平靜地說道,“還記得亞倫嗎”
“”聽到這個名字,歐皓軒猛地擡頭看歐承恩。
讓歐承恩有點小小的挫敗。
自己對他說了半天的話,還加上伸手拉他,歐皓軒這臭小子都沒有對自己的做法有反應,一聽到亞倫他居然那麼快擡頭了。
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錢多多,歐承恩平靜地說道,“是個不錯的骨科專家吧。聽說那傢伙在美國有一支最先進的醫療小組:伊甸園,裏面的人有腦科專家,有心臟專家,也有內科專家本來還想請他來替多多看病的,但是你這樣拉着病牀不放手,恐怕錢小姐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對請亞倫”聽完歐承恩的話之後,歐皓軒剛纔那無神的眼睛立刻散發出光芒來,用力地點點頭。
鬆開手,連忙對那護工與護士道,“請你們趕緊將這土包子送入重症監護室裏。”
“好好的”那名年紀輕輕地小護士,雖然剛纔被歐皓軒的怒吼嚇得說不出話,但是現在看到他那麼溫柔的對自己說話,立刻忘記了剛纔的事,臉紅成一團,點點頭。
“快啊”某個已經被着急得紳士態度全無的男人直接無視護士的愛慕目光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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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好的。”小護士連忙推着錢多多躺着的病牀朝着長廊走去。
歐皓軒就站在原地看着錢多多的身體消失,內心的沉重終於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