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夫人,這是什麼?”
“內衣吧。”秦瑤不太確定的答道。
在阿旺迷茫的表情中,把藕粉布包拿開,單手拎起了裏面那件天藍色,無海綿、無鋼圈,做成薄杯,肩帶可調節的內衣。
不是吧姐妹!
你們那嘎達見面禮興送人內衣的嗎?
秦瑤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
但還是興致勃勃檢查起這件內衣的細節來。
沒有海綿、鋼圈,這很正常。
畢竟盛國的科技點還沒點到這麼高。
但可調節肩帶可不簡單,全是黃銅定製。
還有背後的卡扣,嚴謹的做了三排,也用的全黃銅。
老實說,秦瑤當初覺得胸前晃盪時,也萌生過做現代內衣的衝動。
但轉念一想,自由的感覺也不錯。
遂放棄。
現在看到一件和現代內衣沒差別的內衣出現在眼前,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多了些盼頭。
“謝了。”
秦瑤把內衣重新包好,舉起這個手感極好的小包袱,衝臨衛微笑着晃了晃。
“天黑前就把人給我全須全尾的送回來是吧?”秦瑤再次確認。
臨衛一邊頷首,一邊在心裏崇拜的想——娘娘真厲害,一個小布包就搞定了面前這個危險度超標的女人。
秦瑤把刀往肩上一抗,大手一揮兒,“那你帶走吧。”
突然反應過來的阿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允許別人帶走自己的秦瑤。
“放心,沒事的,好好配合一下,很快就過去了。”秦瑤安慰道。
阿旺:“???”
但反抗是無效滴。
當年做下的孽,也到了不得不報的時候。
阿旺還是跟着臨衛離開了。
兩人來到北定門城門上,白鶴和司空見都在那裏。
倒是不見皇后的影子。
臨衛衝二人淡漠的點點頭,把阿旺留下便退至暗處。
城下,是帶着二百私兵死士前來的豐王。
人被關在城外,進不來。
城上的司空見拿起了清算詔書,宣讀豐王的一樁樁罪證。
武生、以及京內各內應大臣,全部被帶了上來做證。
阿旺也在其中之列。
他要作證的是豐王派死士刺殺當朝皇后的死罪。
人證物證俱在,根本沒給豐王狡辯的機會,司空見一聲令下,城樓上早已經拉滿弓弦的弓箭手齊齊放箭,將豐王手下一干人等當場誅殺!
眼見豐王中箭騎馬逃出,白鶴立即命人打開城門,帶領黑騎殺了過去。
豐王難以置信,曾經的盟友居然這樣對待自己。
白鶴也不想的,但他現在沒有選擇。
太子殿下剛把聖上氣得病倒,必須趁此機會把豐王處理乾淨,將功贖罪。
眼見白鶴大喊着:“殺了這個教唆太子殿下的反賊!”
朝自己殺來。
豐王目赤欲裂,怒指東方罵道:“百里滄!百里慶陽!我一心爲了百里家的江山,而你父子二人被徐文卿那毒婦迷了眼,殘害手足至親!”
“.我死後必化作厲鬼,夜夜折磨你二人,叫你父子倆生不如死!”
“我要咒你父子來世受盡折辱,永世不得翻身!”
話音剛落,白鶴一箭射中豐王眉心。
那怨氣沖天行使詛咒的人,便筆挺的從馬上滾落下來。
豐王雙目瞪圓,沒了氣息,目中卻還滿是不甘。
白鶴將身上披風摘下蓋在他身上,將屍體一裹,回城覆命。
在這個十月的中午,百里家最後一位擁有實權的親王,死了。
阿旺呆呆看着那被披風草草一裹的屍體,寒風忽然捲來,吹翻了蓋在他臉上那一角。
那張臉,曾是他想要爲之獻上生命的主人。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前二十年受的苦,全是因爲他。
什麼狗屁的主人,現在想來只覺得滑稽。
可看着那人的屍體,他內心卻並沒有半分大仇得報的快意。
只餘滿腔悲愴。
好像自己也遲早會和他一樣,成爲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被人草草一裹,丟了。
從此這世間再也沒有人還記得有一個死士。
阿旺歪了下頭,這難道就是兔死狐悲?
“走吧。”
臨衛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把正在思考的阿旺嚇一跳。
臨衛不是很耐煩的說:“我送你回去,手下敗將。”
阿旺:我他爹!
真想學大老爺一樣說髒話啊。
可惜,他還是說不出口,因爲與人設不符。
眼看兩人要離開,司空見走了過來。
掏出一封信,交給阿旺。
“北蠻公主離京時託本大人轉交給你家夫人。”司空見解釋道。
阿旺懷疑的看他一眼,接過信,仔細檢查一遍是否有人偷看過,確認無誤,這才揣懷裏,跟着臨衛走了。
司空見無語嗤笑,什麼人嘛,謝謝都不說一聲。
但看着漸漸走遠的臨衛二人背影,他表情漸漸淡了下來。
老師他.應該還好吧?
家裏大門被敲響。
但還沒等秦瑤去開門,人就從牆上翻了進來。
秦瑤挑了挑眉,“怎麼不走大門?”
阿旺:“麻煩。”
秦瑤輕笑一聲,關心的問候了一下他今天配合得怎麼樣。
阿旺瞅她一眼,而後坐在了太師椅上。
垮下肩膀,一臉喪氣,緩緩將剛剛城門下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豐王已死。
皇上又病重。
眼下權勢最大的,便只剩下皇后娘娘一人。
此時,京中百官剛剛結束一輪大清洗,想來應該已經有人窺見皇后的野心。
今後京城這趟渾水到底要怎麼攪動,全看皇后一人。
秦瑤唏噓片刻,想起自己今天收的那件內衣,已然明白徐文卿的態度。
她既不來惹她,她也會保持好這條界限,互不冒犯。
老實說,徐文卿前來示好,秦瑤心裏還是有點小開心。
雖然她不知道徐文卿從哪個世界穿越而來,是胎穿還是和她一樣的半路穿,亦或者真身穿。
但同爲女人,還有着同樣的離奇經歷,或許等京城這池翻涌的水平靜下來後,她還能有個人互相宣泄一下那些不能在他人面前暴露的情緒。
阿旺把鵠紇緹香的信遞給秦瑤,“國師大人讓我帶來的。”
秦瑤很是意外。
僅有一面之緣的鵠紇緹香居然會給自己留信。
她壓下好奇,先把信收了,起身去到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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