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頤然因為準備大二轉專業,對於績點和學分的要求就更是嚴格。
考試周的時候她好幾次午夜夢回,都有種好像回到了高三時的感覺。
考完最後一天試,幾個室友都一改之前的疲態,回寢室收拾東西。
雖然誰也沒提過,但是誰不是第一次離家。
離了這麽多個月,早就想得不行了,幾個女孩在女寢樓下道別,約好在微信上保持聯系,就趕公交的趕公交,坐地鐵的坐地鐵去了。
徐頤然本來也想收拾一下的,但是她想了想,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在慶城也都留著,海城這邊反而才是來的時候剛買的。
想了想,她就隻背了個包,包裡放的東西也不多,看著鼓,一摁下去,空氣就從拉鏈的縫隙中被擠出去了。
徐嘉致看見人家都大包小包大箱子小箱子的,就他們家這小姑娘一個書包搞定,有點好笑地說:“什麽都不帶?”
“帶了我們倆路上吃的零食。”徐頤然咧嘴一笑,圍巾把她的下巴圈在了裡面,讓她的笑容帶上一種天真氣,“從這裡去機場要半小時,去機場還要等一個多小時,沒點吃的多無聊啊。”
“嗯,還是我們然然想的周到。”
徐嘉致幫她打開車門,兩個人一道開車去機場。
兩個人都沒行李,把徐頤然帶的東西吃了吃,正好登機。
海城到慶城直達六小時,上飛機的時候還是下午,到慶城時已經是晚上。
司機已經提前在停車場等,把他們接回了之前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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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準備好晚飯等著,見徐頤然進門,還像以前一樣朝她笑:“哎呀,可算回來了,路上還順利吧?這麽久不見,長漂亮了。”
她突然消失的事徐嘉致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阿姨問起也只是說徐頤然開學了,一切調查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徐頤然反應過來,也自然地和阿姨說著類似新年好的客套話,然後扯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學校趣事,就其樂融融地過去了。
這個房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過,包括沙發上歪倒一邊的蝦仁兒抱枕,茶幾上的薯片被換成了同種口味同種包裝的新薯片。
她的房間裡東西也都沒有動過,那個暑假倒計時的牌子也好好地放在角落。
角落堆得整整齊齊的三五,還有高三時刷過成摞的卷子。
筆筒裡各式各樣的筆,還有掛在椅背上的書包。
回憶起來,她自己都有點難以相信,當時是以一個什麽樣的心態毅然決然離開徐嘉致身邊。
徐嘉致推門進來就看見徐頤然坐在以前的書桌上,在這一瞬間他也有點恍如隔世。
“以後我們結婚的話,換一套更大點的房子吧?”
這地方他們生活了太多年,快樂和不快樂的回憶全都在這裡,只要看著,就有種好像他們還是兄妹的感覺。
徐頤然側頭輕飄飄地瞪他一眼:“想太遠了吧,徐嘉致先生。”
結婚兩個字,聽起來就有一種遙遙無期的不真實感——徐頤然對劉夢琳要求的見面,打聽見起就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她感覺劉夢琳是不會那麽爽快的接受這件事的,但他們兩個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
她能逃得了一陣子,躲不了一輩子,遲早要面對,不如早點面對。
兩個人在老房子裡小住了兩天,劉夢琳的電話打了好幾個過來,徐嘉致只能把原本的計劃提前,帶著徐頤然去了老宅。
她和徐嘉致兩個人被管家引進客廳,看劉夢琳和徐志年上演了一出琴瑟和鳴。
劉夢琳對她露出了與那天截然不同的神情,牽著她的手說:“孩子,這麽多年你受苦了。”
徐頤然看著劉夢琳的臉,腦袋裡冒出了一個很怪異的詞:母慈子孝。
很顯然,這四個字和目前這個場面,沒有一個是對得上的。
吃完晚飯,徐志年提出想要在這幾天和她好好聊聊天,敘敘舊,想要她留在老宅小住幾天。
徐嘉致當然不可能讓她一個人留下來,兩個人只能一起留在老宅,分房睡。
房間裡有準備好的換洗衣物,徐頤然大概看了一下,尺碼差不多合身。她坐在床上思忖劉夢琳和徐志年之後準備怎麽做,就聽敲門聲響起。
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是一個讓她很意外的人——徐志年。
這是她名義上與血緣上的親生父親,在她的印象裡高高在上的男人。
但徐志年進門第一句話便放低了姿態,語氣無奈之中又帶著些許抱歉:“然然,其實這麽多年來,爸爸對你也很愧疚。”
徐志年和劉夢琳的婚姻始於利益,婚後兩個人都談不上忠誠,生下徐嘉致之後便是各玩各的。
那時候徐志年事業上逐漸落於下風,在劉夢琳面前越來越抬不起頭,出差途中的夜晚,看著陪酒女年輕美豔的臉,如同找到了生活的鎮痛劑。
酒後亂性,忘記戴套。
一覺醒來的徐志年完全不記得昨晚忘了戴套的事情,沉進了陪酒女的溫柔鄉裡,兩個人也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直到陪酒女懷孕,他才開始害怕妻子的懲罰,要她盡快墮胎。
“我也沒想到她……最後沒去。”
一向對他千依百順的陪酒女那一次也點了頭,徐志年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做完手術請個人好好照顧自己,卻不料她就這樣消失了。
恰逢那幾年是徐氏擴張得最厲害的時候,徐志年那時忙得天昏地暗,派人去找了一下,沒找到也就放棄了,扭頭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直到四年後,確診了肝癌晚期的陪酒女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把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丟給了他。
“你確實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嘉致的親妹妹。”
為了證明徐頤然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徐志年甚至不惜找了美國最專業的機構。
但鐵一樣的事實當然不是換一個機構就能推翻的,徐志年也是從那一年被劉夢琳逐出了董事會,用手頭上一定量的徐氏股份才換來了妻子的原諒。
“我聽夢琳說,你曾經求她,讓她帶你離開嘉致身邊,這一次我們會更加謹慎的安排,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離開,我們會讓嘉致永遠也找不到你。”
“頤然,我們願意補償你,錢也好,身份也好,我們商量過了,你應得的那一份我們一分也不會少你的。”
“我們可以安排你出去留學,你回來以後就是徐氏唯一的女兒,徐氏的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