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幸福來的時候,別錯過

發佈時間: 2024-10-14 11: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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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渺掀開後廚布簾子,看到葉北莚洗淨食材,正在案板上剁餡備料。
她把廚余倒進垃圾桶,挽著袖子過來,“你來大姨媽了,放那,我來。”
葉北莚說洗完這根西葫蘆就換你。
她利落地將西葫蘆洗淨打皮剖開,挖去瓜瓤,手起刀落,切成細絲。放進一旁剝好的蝦仁,撒上薑粉胡椒和鹽。又轉身熱油起鍋,磕了幾枚土雞蛋進碗裡。用竹筷飛速打散蛋液,聞著那邊油鍋微冒香氣,她調大吸油煙機檔位,嘩啦一聲將雞蛋滑入熱油。
翻個個,再搗碎,關火。
葉北莚把蛋皮倒進西葫蘆蝦仁餡料裡,一同攪拌均勻。
接連準備了三樣水餃餡和小餛飩肉餡,她和沙渺搬著餛飩皮和餃子皮走出廚房。
兩人分坐在桌子兩旁,邊聊邊包。
周日下午,餐時剛過,店裡沒有客人。
沙渺撚起一枚薄透筋道的餛飩皮,筷子頭挑了肉餡,“你和景楠卿和好了麽?”
“掰了。”
沙渺握好一個餛飩扔到不鏽鋼盤子上,撒上撲面,“還生氣呢?”
葉北莚靈巧地捏褶封口,也將胖乎乎的餃子放在盤子裡,“我也不知道。”
沙渺抬眼看了閨蜜口不對心的表情。八卦地笑,那你說說。
“我看見景楠卿就想到過去的自己。”葉北莚歎氣,“在他那住,寄人籬下。他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你太敏感了。”別人不敢直說,沙渺敢。
“景楠卿根本就沒那個意思。我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胡侃帶我接觸過幾次景楠卿,他從小優秀到大,一直被人捧著,難免有些自負。但要說他故意羞辱你,玩弄你,就冤枉人家了。”
“好哇。連你都倒戈。”葉北莚伸了沾了麵粉的手在沙渺臉上劃,“景楠卿給了你多少封口費。”
沙渺笑著和她鬧,回了她兩坨白色腮紅。
又言歸正傳,“幸福來的時候,別錯過。前二十年老天欠你的糖,會在未來加倍補給你甜。”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跟我玩曖昧,還說包養。話鋒一轉,表白後就立深情人設。那我要問,是不是我沒鬧這一出,他就永遠不肯說破,就一直這麽吊著我。”
“男人都是小孩,心智不全,你要給他成長時間。”沙渺想到了某人,眼底泛著柔光。
“什麽咽不咽得下這口氣。”沙渺用保鮮膜蓋上一整盤水餃,又拿來一個空盤子,“愛人彼此之間,幹嘛爭個輸贏。”
“經歷過簡川和我爸那種渣男,我對愛情真的沒幻想了。”
“別用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或許吧。”葉北莚將餃子皮攤開在掌心,用木杓盛了餡料放在裡面,“渺渺,我也想和你一樣,重新擁有愛的能力。”
沙渺被殺豬盤騙錢騙感情後,消沉了好久。葉北莚陪在她身邊那段日子,想過這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多半被打倒。能活著喘口氣都是勝利,更別說再相信男人。
某些時候,她羨慕也佩服沙渺。沙渺出生抓一手好牌,但也修煉了一身牌技。沙渺選擇相信胡侃,去投入經營下一段感情。從沙渺臉上,葉北莚現在只看到幸福知足,完全不見過往的傷痕。
葉北莚好像總也學不會。
沒辦法太快抽身,也沒辦法徹底割離。
就像對葉北熙和葉冰,她還是偶爾發信息問候。那是和她連著血緣的人,她不能就不管不顧。就像對景楠卿。午夜夢回,她也會想念他的懷抱和愛撫。
葉北莚也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可她也明白,如果她想撇清關系,一刀兩斷,景楠卿的糾纏又算得了什麽。
要麽,再試試吧?
她只能做到盡力去愛,要掏空自己的心去完全接納,怕是很難了。
有客人推門,葉北莚回頭,看胡侃穿著警服駕輕就熟坐下。也不開口點菜,看著沙渺傻笑。沙渺拍拍手上的面,倒了杯溫水端過去,“又是忙到現在才吃午飯?”
“這是早飯。”胡侃伸脖子看,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水餃什麽餡的?
沙渺說,西葫蘆蝦仁雞蛋,白菜鮮肉,玉米鮮肉。
每樣各給我來一兩。胡侃掃著付款碼說,生餃子再給我打包一份,阿景發燒病了,晚上我去看看他。
他故意用余光看低頭包餃子的人,響聲說,他孤家寡人怪可憐的,我跟他說,這是他家莚莚包的餃子。
葉北莚扔下手裡的餃子,不吭聲,走進後廚。
胡侃憋不住笑,沙渺嬌嗔地給了他一脖頸,“你話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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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是公司最忙的時候。晨會一直開到中午。
“這是交易相關文件。”葉北莚匯報完,把材料發給景楠卿,“另外,項目的風險評估報告計劃周五給到您。”
“收到了。”景楠卿打開郵箱,,“你們組還欠兩個商業計劃書和一個財務模型。”
他轉向小老頭,“魚總和熊總的投資,我要聽最終建議。”
小老頭打開葉北莚的片子,用激光筆指著屏幕,“Yann替我們闡述了核心建議,我稍加潤色。我們的戰略決策是,投魚總。”
其他項目組一片嘩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鹮因公司不大,為了對齊目標且交叉培養,每周的大周會是所有項目組一起開。一來可以互相學習項目經驗,二來可以集思廣益。
魚的投資,是鹮因的大項目,其他未經手的人也有所耳聞。他們都知道景楠卿傾向於投熊,而且在早前的會議上小老頭也匯報了投熊的結果。
而這一次,他徹底推翻了之前的匯報,從企業成長性,團隊穩定性以及創始人投資關系講解,做出投魚的決定。
景楠卿按著原子筆,縝密又冷靜地看著屏幕。
無人做聲。
“預計ROI多少?”
“如果魚順利上市,僅此一輪的投資,我們的回報率大概是五十倍。”
“他們計劃多久上市?”景楠卿轉向葉北莚。
“魚總布局很廣,他不急,說可以再融兩輪後考慮。不過。”她說,“我們根據實際業務進度,會介入他們的運營管理。若您認可,我們將參與其IPO過程,加速推進。”
景楠卿合上電腦,對小老頭說,會後來辦公室找我。
下一個項目組接過激光筆,切換頻道。
葉北莚暗暗松了口氣。小老頭坐在他右側,在桌下豎起大拇指,朝她讚許地笑。
她轉過頭,見坐在左邊的男人眼睛盯著屏幕,手卻拿起了她放在筆電旁邊的唇膏。
景楠卿不時點頭,沒有打斷下屬。極其赧熟地打開蓋子,挖出一塊凡士林塗上薄唇。然後握著小盒子在手裡把玩。
他轉著唇膏,看了手中文件,說,“下次談判,帶上我。”
眾目睽睽下,葉北莚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坐在她身後的同事見了,曖昧地笑。
她又不敢去狗男人手裡搶,隻好生了悶氣,往小老頭那邊挪了挪。
景楠卿把唇膏放進她手裡,繼續說事情。全程就好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散會後,葉北莚打開唇膏,看著上面留下的指紋,耳尖騰地紅了。
攥著唇膏,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景楠卿送她的,總想不起來用,快兩年了,也沒用完。
她把唇膏往桌上一撇,決定眼不見為淨,套上外衣準備下樓吃飯,電話湧進。
是個歸屬地白象山的陌生號碼。
“莚莚。”熱情洋溢的女聲,上來叫得親切,“阿景掛了我電話,我猜他大概在忙。你方便下來麽?我就在你們公司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