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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筱檸沒再說話,差點闖了個紅燈,車頭都過線了她猛踩刹車。
停下後她聽到他低斂的聲音,“你平常也這麽開車?”
她否認,“沒有。”
他又沉了沉聲,帶著警告,“以後開車不能走神,更不許開賭氣車,如果我今天不在車上你怎麽辦?”
“他愛罵就罵,就當聽不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該慶幸今天碰上的這個隻是紙老虎,要是個五大三粗的地痞流氓把你車一攔你想過後果沒有?”他語氣嚴厲。
她被他一兇就有點受不了,委屈地說,“那不是今天你在嗎?”
有你在我才有底氣,有你在我才有恃無恐啊。
紀昱恆沉默幾許,稍後緩了緩語氣,“下次別這樣了,好好開車。”
塗筱檸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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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沒有?”
“哦。”
紀昱恆看了她一會兒,又問,“你剛剛說什麽?”
“‘哦’啊。”
“不是,說趙方剛的時候。”
她死不承認了,“沒說什麽。”
正好他手機響了,看了一眼就被他按了。
塗筱檸好像瞥到是三個字的,忍不住問,“誰啊?”
“唐羽卉。”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你怎麽不接?”
“又不是上班時間我為什麽要接?”
“她不是你師妹嗎?”
“我師妹多了去了,每個找來都理,我還有沒有私人時間了?”
瞬間心裏好像就沒那麽堵了,可是又擔心會不會因為她在他們說話不方便他才掐掉的?而且晚上了她能找他說什麽?想著想著她開始陷入新一輪的糾結。
“餓了沒?”過了會兒他問。
“不餓。”
“我餓了。”
“哦。”
“去吃灌湯包吧。”
塗筱檸沒想到他要吃這個,嘴上說著“這個點那邊可難停車了。”卻還是方向盤一打往學校去了。
到了那兒果然難停車,人又多道又窄她開車就緊張,生怕碰了誰,最後紀昱恆跟她換位,幫她側方位停進了一個車位。
兩人在大學城裏走著,塗筱檸低著頭看腳下一言不發,紀昱恆陪她走了幾步開口,“進銀行通常有三種人,一種靠自己本事,一種靠家裏資源,還有一種是前兩者都兼備,唐羽卉就是第三種人。”
塗筱檸心想管她什麽事。
“她父親有背景,她有現在的業績的確離不開家裏,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有自己的特長和優勢,尤其在跟客戶談綜合成本的時候很有自己的一套,當然這些談判的技巧跟她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也有關係。”
塗筱檸敷衍地哦了一聲。
“銀行營銷崗需要這樣的人,但她會來dr我之前並不知情。”
“他們都說她是衝你來的。”塗筱檸一個沒忍住道。
“她衝什麽來我沒興趣,但是行裏的風言風語,你聽聽就行。”
塗筱檸看看他,原來他知道行裏是怎麽傳他跟唐羽卉的啊?
“你跟說我這些做什麽。”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說著,他卻牽過她的手。
“我說過,身為丈夫我會對你和家庭負責,我現在能給你的不多,但應有的安全感會如數給你。”
不知是她太好哄還是他太會說話,反正她心底的不快就這麽隨著他的話慢慢退卻了。
淩惟依之前說的沒錯,她就是被他製得死死的,每次心中一有波瀾他隻要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地又讓她風平浪靜了。
她不知不覺跟他指尖交纏,可還在嘴硬著,“那你們還經常坐一起吃飯,說話也要關著門,生怕傳言還不夠多麽。”
她借著這個話題問了出來,心髒跳得也快。
“之前顧及她麵子我未提,後來我也明確說了,我在dr她就是我的下屬,我跟其他平級坐在一塊兒用餐的時候,她不能越級坐在領導們的餐桌上。”他又看看她,“你幾時見我跟她單獨坐一桌用餐過?”
塗筱檸又不作聲了。
“至於關門說話,也就今天一次,同樣是顧及她臉麵,我讓她分清楚當時是上班時間,是上下級,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帶著私人情緒衝進我辦公室。”
心頭的烏雲徹底消散,塗筱檸又哦了一聲,雖隻一個字,卻比剛才吐出來輕快多了。
紀昱恆目光偏了偏,似在探她的眸,“你在觀察我跟她?”
“這哪要我觀察,全行眼睛都在看,你自己不是也知道流言蜚語嗎?人言可畏。”她當然不會承認,目不轉睛看著前麵,因為她怕自己一跟他對視就忍不住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灌湯包店到了,老板抱歉地說今天湯包賣完了。
“那麵呢?”塗筱檸問。
老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也賣完了。”
她有些失落,“那還有什麽?”
“小餛飩,但也隻有一人的量了。”
“你吃嗎?”
兩人異口同聲問對方,老板笑了。
“不管你們吃不吃,這碗餛飩送你們了。”
就這樣兩人最後吃了一碗小餛飩,塗筱檸從未覺得小餛飩如此好吃,又或許是因為他在才變得那麽可口美味。
這一晚,她的小號朋友圈又多了一條狀態:
我覺得最浪漫的事就是跟你共吃一碗小餛飩。
——j夫人。
那老醫生的法子真的有用,紀昱恆的蕁麻疹當晚就消退了,又持續注射了三天,倒是沒再複發。
塗筱檸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任亭亭依舊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地跟著趙方剛,他嫌她麻煩的時候就會把她丟給塗筱檸。
“沒事就看看你小塗姐姐怎麽做業務流程,寫報告的,去幫她蓋蓋行章也成。”
任亭亭很聽他話,看到塗筱檸要去蓋章還主動攬過去,“小塗姐,我幫你去蓋章吧。”
塗筱檸怎麽敢使喚這位千金大小姐,連連搖手,“沒事,我自己可以。”
“可是師父說讓我幫你的。”任亭亭執意幫她拿合同。
饒靜站起來笑,“小任啊,你師父說什麽你都聽啊?”
“對啊,他是我師父。”
一會兒趙方剛來了,任亭亭喚了一聲“師父。”
趙方剛含糊地嗯了一聲,顯然沒空搭理她。
任亭亭以為他覺得自己在偷懶,趕緊搶過塗筱檸手中的合同和蓋章本說,“我去蓋行章。”
塗筱檸攔也攔不住。
趁著辦公室又隻剩他們四人,饒靜看不下去了,她喂了趙方剛一聲。
趙方剛還不知道在喊他,她直接扔了一塊橡皮。
這下有反應了,“幹嘛?”
“我說,傻子都看出來人小姑娘對你的心思了,你趙公子這會兒可別給姐姐我裝純情啊。”
趙方剛把橡皮迴扔過去,“太小了,我又不是禽獸,不跟學生談感情。”
饒靜笑,“喲,真裝純情啊?”
許逢生湊熱鬧,“大三了,也不小了。”
趙方剛也朝他扔了塊橡皮,“還不小?我跟她差了六歲啊兄dei!”
“六歲怎麽了,現在還有人忘年戀呢。”饒靜繼續說。
趙方剛搖搖手表情認真,“不好意思,我真下不去手,而且她壓根不是我的菜。”
饒靜問,“你什麽菜?”
趙方剛又不正經了,眯著眼瞧她,“你這種前凸後翹風情萬種的啊,我親愛的饒姐姐。”
饒靜甩給他一個文件夾,“去死。”
兩人鬧了一會兒,饒靜也收起玩笑,“不過說真的,你要拿下了這小公主,以後可就不用愁了,別說dr,隨便哪家銀行隻要你想去還不是隨你挑?”
趙方剛手中轉著筆,“雖然吧,有些方麵我不如老大,但在這件事上我跟他觀點一致,事業上絕不靠女人,我趙方剛就是明天餓死街頭也絕不吃一口軟飯。”
饒靜鼓鼓掌,“哎喲有骨氣。”
“彼此彼此饒姐姐,你嘴上說著這個那個的,其實比誰都剛正不阿,你不也從不靠男人麽?”趙方剛一語道破。
饒靜翻了他一個白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趙方剛整個人往椅子後麵一仰,伸了個懶腰,“我們這個部門啊,要說缺點,唯一的缺點就是三觀太正,不像其他部門呐,亂的很。”
饒靜也跟著笑了一聲,“聽說隔壁部門的季佳請假休息了?”
塗筱檸一聽這個名字不由豎豎耳朵,前陣子不是還跟她搶客戶來著嗎?
趙方剛聳聳肩,隻說,“邢總這次可玩大了。”
塗筱檸聽得雲裏霧裏,小聲問饒靜,“怎麽了?”
饒靜隻對她做了個口型,“懷孕,墮胎。”
塗筱檸竟然嚇得打了個嗝,感覺自己吃了大瓜。
趙方剛迴頭看看她,友情提醒,“那邢總是個行走的渣男,還他媽好色,最喜歡撩行裏年輕的漂亮妹子,小塗你當心著點。”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驀然想起來有次在衛生間外的洗手池洗杯子,碰到過那邢總一次,他也來洗杯子,然後到她旁邊抽紙的時候挨她特別近,突然叫了一聲,“小塗?”
她趕緊叫,“邢總。”
他笑著應,似乎完全忘了之前調戶的事,還說,“你頭發上沾了東西,我幫你拿下來。”
她當時還真以為沾了東西,正對著鏡子照就看到他的手已經落在自己發間。
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他則說,“拿下來了。”
她看看他握著的手,卻什麽都沒瞧見,但她還得致謝,“謝謝邢總。”
他說不謝,又朝她看了幾眼,然後笑眯眯地離去了。
現在聽他們這麽一說她不禁毛骨悚然,看來以後得繞著他走了。
可是有時候偏偏怕什麽來什麽,下班前她去了趟衛生間,一出來就碰到同時從男廁所走出的邢總。
她瞬間手都不想洗了,打了個招唿就低頭想走,卻被他攔住。
“小塗啊。”
“哎,邢總。”她硬著頭皮應。
“你來dr有些年頭了吧?以前一直做大堂的。”
“嗯。”
他越靠越近,“你看,你幹這麽多年了還是勞務派遣,就不想轉正?”
她往後退,“額,順其自然吧。”
他笑笑,“你們紀總這人啊,看著護犢子,也沒提幫你什麽時候轉正?”
她擠著笑,“領導自有領導的打算吧。”
“哦?”他挑挑眉,又靠近了幾分,“那你不如調到我拓展三部好了,我這個領導可不像你們紀總假正經,跟著我比跟著他有前途,你要真來了,行裏下一批轉正我保證有你的名字。”
眼看他越來越近,塗筱檸心生一計,“哎喲邢總,我手機剛剛落衛生間了,我去拿一下。”說完就溜進身後的女廁所。
躲進廁所後她在裏麵狂喘氣,她這是遇到職場性騷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