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了王瑾,若是讓他順利到了丹洲,豐王一案一旦讓他查出罪證坐實了豐王的罪行。
太子殿下的包庇罪就定了。
到那時,爲太子出謀劃策的國師大人也難逃一劫!
國師大人要是有事,整個國師府府上上下下誰也逃不過去,也難怪孫江這般着急。
司空見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這個王瑾果然不簡單。
“呂良人呢?”司空見問。
孫江忙道:“呂大人正在善後,以防對方順藤摸瓜發現了咱們。”
司空見點點頭,呂良是白鶴的心腹,他們黑騎善後的事向來做得乾淨,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暴露。
只是王瑾不知道從哪裏找到這樣一名頂尖高手,接下來若是再派人前去刺殺,恐怕很難得手。
“大人還記得當初齊王謀逆案王瑾是如何安全帶着罪證回來的嗎?”孫江提醒道。
司空見當然知道,當時長公主插手,是近衛隊一路將證據押送回京。
但那時貴妃和齊王母子倒黴,他們樂見其成,甚至還在幕後幫忙推了一把。
可如今,倒黴的人即將變成自己,箇中滋味,可就截然不同了。
但長公主近衛隊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王瑾當時在紫荊府找到了一名高手,一路護衛着他,直到他安全與長公主的人交接。
齊王派出三十名死士,不但不能把王瑾做掉,反倒被斬了人頭。
這件事,當時關注齊王的人肯定都知道,司空見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先前事不關己高高掛,他還驚歎紫荊府那小地方居然還有隱士高手存在。
現在被孫江這麼一提醒,司空見幾乎是立馬就將今日這名神祕頂尖高手與紫荊府那位隱士高手聯繫到了一起。
司空見忽然回頭。
幽深的雙眸鎖定在自己身後鬼鬼祟祟,準備退後的劉季身上。
劉季:“我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司空見勾脣獰笑,“你覺得本大人會信嗎?”
劉季一看他這懷疑的態度,也不爽起來。
他以爲他在懷疑誰?
那可是他親親孃子!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娘子都還沒起牀呢,她怎麼可能會是那什麼神祕頂尖高手?
但是事情是中午發生的,娘子她好像、可能、也許真的有機會和時間出城去。
劉季猛的一搖頭,絕對不可能!
不怕死的狠瞪了司空見一眼,都怪他,亂他心緒,害他差點懷疑到他親親孃子身上。
“大人以爲我家娘子是什麼很隨便的人嗎?”劉季爲自家娘子解釋道:“就王瑾那點家底,根本請不起她第二回。”
“哦?第二回?”司空見眼睛玩味兒的眯起來。
這就是承認了上次在紫荊府幫王瑾的人是秦瑤咯。
劉季朝天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有本事你自己找我家娘子問去!”
孫江眼睛一亮,那他可真去了。
眼下這時間點,若是秦瑤不在家中,不是她還能是誰?
司空見看出了孫江的激動,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人?”
孫江急了,再耽擱,人就回來了。
司空見搖搖頭,“你去告訴白鶴,通知豐王,人在他的地盤上,他自己想辦法。”
他們已經阻攔過,就算沒能成功,但對豐王也算有交代了。
眼下他和太子自身都難保,還管得了他?!
至於那位神祕高手到底是不是秦瑤,他自有辦法試探。
“是。”孫江頷首,退下了。
劉季哼了一聲,國師也不過如此。
壓根不敢找他家娘子當面對質。
“唉~”劉季乾脆靠在了門框上,環胸嘖道:“我看某些人也不過如此嘛。”
司空見並不惱,重新拿起他那本花鳥圖鑑,隨便翻開一頁,上面畫着一隻被關在鳥籠裏的山雀。
司空見修長的指尖點了點籠中雀,嘴角盪出一抹笑,
“劉季,你說本大人若是要你留宿一晚,你家娘子會不會心急如焚,不管宵禁,冒險過來尋你?”
說完,回頭特意看了劉季一眼,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到驚慌失措,惶恐害怕等等情緒。
卻不料,劉季狠狠瞪他一眼。
司空賤人你殺人誅心啊!
娘子只會等他涼透了過來給他收屍。
但是!
要是讓司空見知道他在秦瑤心裏並沒有那麼重要的話,那纔是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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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佯裝自信道:“只要我人活得好好的,她絕不會衝動行事,但若是我有一丁點不好嘛.什麼宵禁不宵禁的不清楚,反正某人要倒大黴。”
司空見不說話了。
只盯着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新鮮事。
他又坐了一回兒,就被手下人叫走了。
劉季長舒半口氣。
剩下半口因爲察覺到了司空見濃濃的殺氣,還吊着。
傍晚。
給公良繚做好了晚飯後。
劉季把圍裙一摘,扭頭就跑出了國師府。
哎?
他居然成功跑出來了?
意識到司空見在嚇唬自己,劉季氣得衝國師府方向狠狠揮了兩拳。
等等!
他只管跑,都忘了還要坐馬車風光回家。
可他現在退回去,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算了,走回去吧。
從國師府到寬正坊,那可是好長的一截路。
雨後的天氣又悶又熱,劉季暴走回家,進門時已是滿身的汗,哪還有前兩日的風光。
三郎驚喜喊:“阿爹回來啦!”
又奇怪,“阿爹你的七彩琉璃豪華馬車呢?”
劉季瞪了這胖小子一眼,沒點眼力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好氣問:“你阿孃呢?”
三郎擡手指了指後院,“阿孃在種菜。”
“阿爹你今天有帶什麼好喫的回來嗎?”三郎期待問。
前兩日阿爹回家,都給他們撈國師府的糕點回來。
那點心做得可精緻可香甜了,害他一直惦記着,做夢還夢見了呢。
早上醒來發現,枕頭都溼了一大片,讓樂師姐好一通數落。
劉季氣歸氣,還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紙包,塞給三郎,“拿去拿去。”
“不許喫獨食啊!”
劉季急匆匆往後院去,還不忘警告三郎:“喫完了記得寫功課,就你在這瞎晃悠。”
三郎心虛的抱着紙包訕笑,大眼珠子一轉,又好奇的跟着阿爹來到後院。
小小人兒躲在月門旁好奇的往裏望。
就見阿爹尋到阿孃後,一把抱住了阿孃的胳膊,把腦袋伏在她肩頭哭嚎:
“娘子,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