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致晚上給她打電話說有個朋友小聚,晚點回來,徐頤然吃過晚飯之後就按部就班地寫作業睡覺了。
深夜,阿姨早就已經走了,徐頤然被樓下的動靜吵醒。
她一下從被窩裡驚醒,壯著膽子給哥哥打了個電話,在聽見手機鈴聲從樓下響起的時候,才從床上爬起來,忙不迭兒地下了樓。
那時候楊開遠還在國外,送徐嘉致回來的是另一個朋友,兩個人好不容易合力把徐嘉致送進他的臥室,徐頤然就有些奇怪地問:“大哥哥,為什麽最近我哥哥老是跟你們去喝酒啊,他以前好像不怎麽喜歡喝酒,你們能不能不要灌他酒呀?”
其實也不怪徐頤然這麽問,因為以前徐嘉致就算喝酒也就是喝一點果酒和啤酒,就是稍微意思意思,從來不會喝到失態的。
但是那段時間徐嘉致醉酒的次數,可能比他這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那朋友聽完徐頤然有點怪罪意思的問題之後,卻露出了被錯怪的無辜表情:“妹妹,沒有啊,最近都是嘉致他約我們出來喝酒,我們問他怎麽回事他也不說,就喝悶酒,你等他醒了好好問問他吧,可能是碰到什麽煩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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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頤然一愣,一邊道謝一邊送走哥哥的朋友之後,才回到徐嘉致的房間,給他收拾衣服。
其實徐嘉致喝醉了之後醉態也很好,沒有像別人或哭或鬧,就是安安靜靜地睡覺,偶爾可能會說上一兩句夢話。
床邊,小姑娘打濕了洗臉毛巾來給他擦臉,因為心裡惦記著他的朋友剛說的那句話,擦完臉沒有直接走,而是坐在床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哥哥半闔著的眼。
“哥哥,你有什麽煩心事嗎?為什麽會煩到經常去買醉呢……”
“然然……”
床上的男人已經睡著,雙唇微微翕動,吐出的卻是她的名字。
被酒精刺激過的嗓子格外低沉嘶啞,讓小姑娘聽著心窩直發軟。
“哥,你到底怎麽了呀?”
小姑娘探過頭去,看男人雙眼緊閉著,任由台燈的光在上面度上一層金色,然後將陰影在他臉上拉長。
徐頤然這才注意到她已經靠哥哥靠得好近,近到能近距離觀察他的皮膚,能看見他好像快要長出胡茬來的細小毛孔。
“哥哥?”
躺在床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這讓徐頤然變得有些大膽起來,她輕輕探過頭在徐嘉致的嘴角上親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低下頭彎起嘴角竊喜。
徐嘉致好像比往日醉得更厲害。
因為前幾次她喊哥哥,他還會本能般地嗯上一聲。
這一次感覺好像已經完全醉死過去了,叫他也沒有反應。
小姑娘悄悄爬到床的另一邊,開始更加大膽地觀察喝醉酒後的徐嘉致,伸出手一會兒戳戳這,一會兒碰碰那。
但她的膽量也就只夠做點這種不疼不癢的事情,等到心滿意足的時候,小姑娘想著在他身邊躺五分鍾就回房間去睡覺。
後來很多次她回想起來,都會後悔,如果當時不躺這五分鍾,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那五分鍾裡,她不小心沉沉睡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徐嘉致已經醒了,男人的手摟在她腰上,溫熱的指腹一遍一遍溫柔地拂過她的下唇。
她沒有睜開眼,因為感覺很舒服,舒服到有種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混亂感。
直到下一秒,男人的吻落了下來,牙關被撬開的瞬間,徐頤然才終於清醒過來,手立刻支棱起來,抵住了徐嘉致的胸口。
“然然?”
徐嘉致的雙眸也在那一瞬間閃過了明顯的慌亂,但下一秒,他鎮定下來,並再一次虔誠而又輕柔地吻住了她。
那是徐頤然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接吻,哥哥的舌頭在引導著她動作,在她口中攪弄雲雨,讓她不消一會兒便感覺頭暈目眩。
“然然,你告訴哥哥……”
僅僅是一個吻,徐頤然就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大半,她只能雙唇微張,茫茫然地看著眼前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哥哥。
“哥哥對你做這種事,你覺得惡心嗎?”
她木木地搖了搖頭,就看徐嘉致亮如星河的眼眸中,又映入了一片閃閃爍爍的倒影。
“那,喜歡嗎?”
當時徐嘉致並沒有動,他沒有再吻她一次,而是用那雙眼睛注視著她,用他眼底的光將她籠罩了起來。
就像是一個夢,陽光的午後,溫暖的光從窗簾的縫隙灑落進來,美好到幾乎脆弱的地步。
徐頤然在心裡隱隱地感覺到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說不,並且推開哥哥,這個夢就會立刻迎來破碎的清醒,並且永遠也不會再出現。
選擇一條正確的路,總是需要勇氣與堅強。
而她只要想到這個夢馬上就要碎掉,就在與軟弱的對抗中落在了下風。
明明當時是兩個人手牽手墜入了深淵,她卻害怕面對,找了一個偉大而正義的借口,從他身邊逃開了。
徐嘉致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就是一個軟弱的自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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