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回到辦公室,心情有些沮喪。
從還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就經常指出她魄力不夠,很容易鎮不住場,真是一點都沒錯,可是她從小性格就溫吞得很,確實拿不出像其他老師一樣的氣勢來,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被學生玩弄於股掌之間吧……
眼看著唐綿在座位上趴了好一會兒,一旁的吳敏看不下去了,倒了杯熱水放在唐綿手邊,“怎麽啦,是不是遇到困難啦,要不要跟我說說。”
“吳老師……”唐綿一被問就更憋不住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關於賀崖的事……”
一聽見賀崖,吳敏就明白唐綿這情緒的來源了,她坐在唐綿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賀崖這孩子呢,確實是有點棘手,但是你不要把他當成壞孩子,他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
唐綿一聽吳敏這話,稍微來了點精神,“吳老師,那他以前是什麽樣的?”
“賀崖以前是我們學校初中部的,我當過他們班一個學期的科任老師,那個時候賀崖成績很好,是尖子班裡又拔尖兒的。”吳敏回想起當時的賀崖,眼神變得愈發溫柔,“雖然他當時也已經看得出一些性格,有的時候也會有點兒叛逆,但是能看得出還是一個心地善良又細膩的孩子。”
“那後來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他家裡的事情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只知道在他初三那年好像是媽媽去世了。”吳敏說,“這件事應該對他打擊很大吧,中考都差點沒落到我們學校,好不容易掛在邊緣,到高中後成績也已經是一落千丈了,說起來也確實是可惜。”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唐綿也不自覺地跟著吳敏小小地歎了口氣,她雖然在這件事情上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是也能明白母親去世對一個初三的孩子來說有多麽痛苦。
“可是……我完全沒有感覺他把我當做老師……”這也是唐綿最有挫敗感的地方。
“像賀崖這種性格的孩子,也許不把你當做老師才是最好的,他性格很敏感,對老師這個身份的人也許會更抵觸,畢竟本來現在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好在最敏感的時期,更何況賀崖還缺失了母親的疏導。”
吳敏不愧是老教師,三言兩語之間條理清晰分明,唐綿一下豁然開朗了許多,朝吳敏道了謝之後自己又消化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賀崖也承受了很多,自己作為老師還是應該對賀崖多一些耐心和關注。
一旁的吳敏看見唐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看來賀崖這次確實遇到了一個好老師啊。
清晨,唐綿準時的在早讀前到了教室,卻意外地看見鼻青臉腫趴在桌子上的王曉光。
“王曉光,你這是怎麽了!?”唐綿看他眼圈兒紅腫得都快睜不開了,一張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著都讓人揪心,“你昨天回去路上跌倒了嗎?還是怎麽回事呀?”
王曉光似乎想努力睜開眼,但努力了一番兩隻眼睛還是只有一條縫,語氣委屈得不行:“老師,我得從多高的地方跌下來才能跌成這副樣子啊……是昨天我們回家路上被八中那群小流氓堵了……”
唐綿一顆心立刻就懸起來了,“那你去醫院了沒有啊,你這個……是不是很嚴重啊,你要是實在不能堅持就請假,老師送你回家好不好?”
“沒事兒老師,我這都是皮外傷,都是小事兒。”王曉光苦著一張臉,“主要是我們賀哥他就嚴重得多了,那群狗日的平時被我們賀哥打得都跟一條條慫狗似的,昨天估計是想報復,特地糾集了十幾個人堵我們倆人!”
“啊?”唐綿活這麽大一直以為這種事隻存在於電影電視裡,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所以今天賀哥實在是堅持不了了,他剛才早晨在電話裡還跟我說特別想來上課,可實在是有心無力,讓我一定要把話給您帶到呢……”
王曉光語氣真誠措辭懇切,那僅剩一條縫的眯眯眼兒裡似乎還閃出了淚光,看得唐綿動容不已。
“沒事兒沒事兒……不過,賀崖他、他比你還嚴重?”
唐綿確實是難以想象王曉光都這幅慘樣了,比這還嚴重得什麽樣……
“嗯,比我嚴重多了,我還能走路能說話呢,我們賀哥……嗚……我們賀哥……”
連路都走不了了!?
唐綿又安慰了王曉光好一會兒直到早讀開始才揣著一肚子心事離開,一上午的課都是在賀崖全身打滿石膏的想象畫面中過去的。
熬到晚自習,唐綿有點兒繃不住了,思來想去還是又找到了王曉光,“曉光啊,今天賀崖和你聯系了嗎,他還好吧,身邊有家長照顧嗎?”
一提起這事兒王曉光立刻又是滿臉愁容,“老師,我們賀哥家庭情況比較複雜,不過他說他沒事兒的,快的話過個三四天就能來了……”
唐綿越聽越揪心,又想起今天上午吳敏說的話,心頭立刻湧上一股教師的使命感。
下了晚自習時間已經不早了,唐綿從辦公室調出了學生家庭住址的情況,順著那個地址就摸了過去。
地址上的位置距離學校並不遠,是地段不錯的學區房,雖然房子老了些,不過周圍各種商鋪應有盡有,唐綿舉著手機看一眼定位找一眼路,很快就找到了賀崖家小區對面最顯眼的台球廳。
導航告知已經到達目的地,唐綿抬頭正準備環顧四周找找小區的入口,結果一打眼就看見台球廳門口叼著一根煙的賀崖。
賀崖似乎正在和旁邊的人聊什麽,整個人倚靠在台球廳的門邊上,嘴角噙著點兒笑意。
這通操作直接給唐綿看傻了,盯著賀崖愣是十幾秒鍾沒移開眼。
賀崖好一會兒才察覺到唐綿的存在,不過他一點兒沒有被抓包的心虛感,斂下眼底那點意外,非常光明正大地朝唐綿看去,“你怎麽來了?”
什麽你怎麽來了啊!唐綿感覺自己一身羊毛都要炸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賀崖面前,從上到下打量了他好幾遍,硬是沒看出哪兒有傷痕。
“你不是受傷了嗎?”而且還是特別特別特別嚴重的那種!
“對啊。”賀崖說著把煙拿了下來夾在指間,面上笑意漸濃,指了指自己嘴角那一小塊血痂,“你看看,多大一塊兒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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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些新讀者不太了解,我在這兒再簡單說一哈
我不是高產作者,穩定日更可能做不到,但是誇獎能使我產量提高(暗示
千萬不要因為我沒有日更就失望,因為我真的做不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