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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是靠走出來的,人一旦戰勝了自己,前方就會一望無際。”他視線望向海麵。
塗筱檸望著他的側顏,唿吸好像也漏了半拍,好吧,你長得帥你說什麽都對。
“我就當剛剛那些話是你在鼓勵我了。”她說著又覺得隻說話顯得單薄虛偽,總得表示點什麽,就靠過去抱了他一下,“謝謝老公。”
本來就想意思一下,他卻順勢攬住,聲音柔和,“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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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筱檸也沒推拒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她覺得他們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好像越來越像夫妻了。
他身上還是有股淡淡的薄荷味,現在對她而言已經是很熟悉的味道,她此刻的心完全平靜了下來。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就這樣吧,就這樣跟他攜手一輩子也挺好的。
不久導遊帶著結束了海上項目的其他人也來匯合了,安排大家吃完午餐稍作休息後就要開始下午的行程。
下午是藍夢島的著名景點——惡魔的眼淚。
塗筱檸在微博上看到過,很美。
“下午我們還是正常參加行程吧。”用完餐她坐在泳池旁的藤椅上詢問紀昱恆的意見。
“你想去?”紀昱恆站著,太陽直直落在他身上,讓人竟分不清他跟光哪個更耀眼。
塗筱檸怕他又曬傷,邊挪座位邊拉他坐在自己身邊。
“那個惡魔的眼淚很有名,我還挺想看看的。”她說著從隨手帶的沙灘包裏掏出一瓶防曬霜,“海邊的太陽烈,你還是塗點防曬霜吧,這款是水質感的防曬霜,塗在身上不會黏膩的。”
他這次沒抗拒,她便倒了一點在手上抹在他頸脖,他皮膚幹淨又光滑,她覺得有一半是她買身體乳給他用的功勞。
塗完脖子又去塗他臉,他臉的觸感比脖子還舒服,摸上去細皮嫩肉的,她忍不住就借著塗防曬霜開始用手揉捏起來,他也沒惱,由著她肆意蹂躪他這張好看的臉。
直到她按了一下他的鼻尖,做成了豬鼻子狀,第一次看到紀校草的“醜樣”,她忍俊不禁,笑得開懷,他將她手握住,終止了這場胡鬧。
“你們去嗎?”導遊問。
塗筱檸站起來,重展笑顏,“去的。”然後又朝紀昱恆揚揚下巴,“走吧帥哥,妹子帶你去耍。”
看她心情是完全好了,他起身也挺配合,把她太陽帽罩在她頭上,“那有勞了。”
“不勞。”塗筱檸拉他就走。
他們坐上了導遊安排的突突車,這種在熱帶國家盛行的當地車塗筱檸以前在泰國也坐過,隻是當時是跟父母,這次身旁是紀昱恆,人跟景都不同,心境自然也不一樣,沿路他們可以看到碧海藍天,塗筱檸又找迴了心曠神怡的感覺。
“惡魔眼淚其實是一處崖石海岸,因為常年的海水衝刷,形成了一個喇叭口的形狀,在陽光照射時,衝刷起來的水霧會凝聚匯成一道彩虹。同時懸崖底端有被海水衝出的洞穴,由於壓迫不同漲潮時海浪會被衝出二三十米高,景色甚為壯觀。”到達目的地,導遊一邊帶他們走一邊介紹。
反正沒到崖石海岸之前塗筱檸覺得走的路崎嶇又簡陋,就是個荒蕪之地,隻是親眼看到那壯闊的美景時,她就隻剩下讚歎。
風將海浪衝向凹陷的崖石裏,水霧匯聚形成了一個巨形漩渦,果然接下來出現了一道彩虹,在場的人被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紛紛拍照。
他們這一行人也舉起手機躍躍欲試,導遊提醒不要離懸崖太近,因為有時候海浪有時候會形成浪柱將人卷進大海,即使沒被帶下去被拍倒在崖上也可能會導致骨折。
塗筱檸雖喜歡美景但更惜命,就跟導遊站在一起遠遠觀望著,然後把手機鏡頭放大拍了幾張景照。
也不知導遊是不是因為上午的事對他們還心存歉意,看他們逗留在自己身邊便將自己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遞給他們。
“其他人還要拍會兒照,這裏有點熱,你們可以邊喝水邊等。”
塗筱檸對這個導遊印象還可以,就禮貌地接了,“謝謝。”
“不客氣,上午的事我已經跟旅行社說了,等迴去後就把這次旅行費用退給你們,實在抱歉。”
他們處理事情的態度還不錯,塗筱檸也不是奇怪的人,不想占人便宜,便說,“既然現在的行程我們參與了還是把下午的費用繼續算上吧。”
導遊搖搖頭,“上午的事我也有責任,是我疏忽了,這是我們旅行社的一點表示,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你們這次旅行的心情。”
聽她這麽說,塗筱檸隻朝紀昱恆看了一眼,導遊則在繼續說,“我懷疑上午的事是船員,他很熟悉遊艇的結構才能快速逃離,但是不管怎麽樣,這種人不能代表我們全部的當地人,也希望你們不要因為這個不愉快對我們有偏見。”
看著她真摯的眼神塗筱檸相信她跟船員不是一夥的,其實她早就猜到是船員,不然怎麽會知道洗手間的鎖是壞的,又那麽湊巧知道船上的監控失靈了,隻是她沒有證據,當時又擔心旅行社跟他們是一起的就作罷了。
“大家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你們的旅行社的誠意我也看到了,但那艘船的問題不能到此為止,該曝光的我還是會在平台上曝光,也希望你們旅行社謹慎跟他們合作。”但說話她還是很客觀。
導遊點點頭,“您的私人行為我無權幹涉,我的職責就是讓你們在旅途中心情愉悅,其他的我會跟領導傳達。”
塗筱檸沒再說話,正好有人靠崖岸太近了,導遊過去提醒。
人走後塗筱檸看向全程一言不發的紀昱恆,“你剛剛怎麽不說話?”
“你倒是耳根軟的很,人家說幾句就把事算了。”他總算開口。
“旅行社還算有誠意的,而且我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這時有巨大的海浪衝上來,打在岸石上,像疾雨打落在每個人身上,紀昱恆將她往後拉遠了些,“該投訴該曝光,一樣都不能少。”
她又被他帶走了兩步,“你對自己的事都能心慈手軟,對別人的事是不是更容易被說動。”
“我隻是覺得導遊她們也挺不容易。”塗筱檸話到嘴邊又不知還能說些什麽了。
“你知道你還嫩在哪裏?”紀昱恆卻問了個無關的話題。
她搖搖頭。
“不夠冷漠。”
“可現在不是工作。”
“一樣,仁慈不是委曲求全,心軟也未必是好事。”
這個時候他仿佛變成了工作中不容靠近的模樣,他就是這樣,一口糖一塊玻璃渣的,又讓她琢磨不透了。
塗筱檸沒再爭辯,反正也說不過他,可能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吧,有些觀點始終難以一致。
導遊又在吹哨了。
“走吧。”她徑自走去,沒再拉他。
他們這一隊去碼頭的時候有些晚了,迴程的船位置坐得差不多了,塗筱檸隻找到一個中間位置,紀昱恆則被人擠到了前麵。
她還在糾結坐哪兒,導遊經過她身邊把她往那位置上一按,“有位置就坐吧,後麵又有一隊人要來,到時候隻能坐船後麵,就是不暈車的人坐著也會很難受。”
她突然看不見紀昱恆了,視線還在尋他,“可我老公在前麵。”
導遊笑笑,隻當是新婚燕爾,“你老公不會丟的。”
話是這麽說,塗筱檸還是忍不住站起來繼續張望,紀昱恆也在往後看,兩人視線相遇後她才定了定神。
他被擠到了最前麵,兩人隔了好幾排位置,人又多,周圍嘈雜的很,但此刻他們不用說話卻也能讀懂對方眼神似的,他示意她就坐在那裏,他坐前麵,塗筱檸點點頭才又坐了下來。
她身邊坐著的是一對母女,女兒看起來比來時一隊的那個女孩還要小,一臉稚嫩,但因為船上的規定不能抱著孩子坐,她隻能坐在最裏麵靠著窗。
“媽媽,看外麵。”她作勢要站起來往窗外看,卻被她媽媽按住重新坐下。
“船要開了,你不能亂動哦,亂動了船上工作的叔叔會把你抓起來。”
她雙手搖搖,“我不要被抓。”
“那你坐好。”她媽媽整整她身上穿著的小救生衣。
她就真的坐好了,還朝塗筱檸笑笑,天真爛漫的表情讓她覺得非常可愛,她也對她微笑。
位置坐滿後船就開了,一開始還風平浪靜和來時一樣正常,開到半途就顛了起來,隻感覺船身一直在搖晃,然後上衝一下再撞掉在海麵,連塗筱檸坐在中間都覺得背部在連撞座位靠背,有些疼。
“海上起風了,大家安全帶係好,坐穩在位置上,不會有事的。”有會中文的工作人員出來安撫。
但是這船晃的動靜越來越越大,身邊的小女孩害怕得要鑽進媽媽懷裏。
“媽媽,怕。”
她媽媽不能解開她的安全帶,隻能讓她斜靠著自己輕輕拍著她,“不怕,不怕,隻是起風了,一會兒就好了。”
船又在海浪中向上衝了一下,然後又重重落迴海裏,下沉的瞬間有些失重,有女士嚇得叫了一聲,船上不免開始恐慌起來。
塗筱檸之前在新聞裏看到過泰國旅遊的船隻突遇暴雨,然後船就出事了,一念及此她指尖就攥緊,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飄向前麵去找那道身影。
他個高又坐在靠走廊位,一眼就瞧到了人,像是感覺到她眸光似的,他驀然迴首,兩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塗筱檸卻又像做賊心虛地移開。
旁邊的小女孩不安地蹬著腿想要媽媽抱,她媽媽哄著她開始小聲哼歌。
“寶貝,寶貝,我親愛的寶貝……”
她的歌聲帶著母愛的力量,讓塗筱檸也跟著慢慢鎮定了下來。
好在風圈隻有一陣,船又重歸正常,大家又說說笑笑起來,隻有塗筱檸暈船了。船上的窗戶因為剛剛的風全部緊閉了,天氣又熱,密閉的空間裏全是人,她坐如針氈,船又顛了幾次她差點吐出來,硬生生給憋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到終點的,船一停她就衝了下去,站在岸邊對著海麵狂吐,感覺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這還坐的中間,要是真坐了船尾她還不懂會被折騰成什麽樣。
吐完了她蹲在原地埋著頭喘氣,直到視線裏突然多出一雙熟悉的白色運動鞋,她知道他來了。
她仰頭想看他,但正逢太陽下山,背著光她什麽都看不清,隻見他慢慢蹲了下來,單膝跪地,跟自己在同一水平線麵對麵。
他什麽也沒說,隻抬手替她拭去嘴角的不潔物,然後擰開礦泉水瓶遞給她。
塗筱檸木訥在原地,他的動作讓她感覺全身都跟蹲下的雙腿一樣麻了,心髒好像被猛烈撞擊了一下,許多事許多畫麵像電影似的一並湧入腦海,一幀一幀的越來越快,那些閃爍的鏡頭裏有他也有自己。
“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聲音還沙啞著,這句話像沒過腦地問了出來,語落她自己都被驚到了。
他視線依舊落在她臉上,眸裏仍是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你是我老婆,我還能對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