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姐很體貼,自從知道鹿鹿不會說粵語,鹿鹿在的時候,她都是講普通話。所以即使沒有喬慕安這個翻譯,她們之間依然可以愉快的溝通。
她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鹿鹿對面的沙發坐下,笑着看着鹿鹿,說:“鹿鹿小姐,你真是好福氣。”
“叫我鹿鹿好。”鹿鹿笑着說,心品味餘姐口問福氣是什麼意思。
餘姐笑着點點頭,繼續說,“少爺人很好的,很善良,待人很真誠,真的是不錯的選擇。”果然是香港人,夠直白。。
如果是別人,鹿鹿可以回覺得她是在自誇,但是喬慕安,她打心底裏覺得他很好,幾乎可以說是完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選擇。鹿鹿有些悵然,淡笑着說,“餘姐,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同事而已。”聲音很淡,很輕。但是站在門外回來拿件的喬慕安卻聽得很清楚。他傾長的身軀站在那裏,依舊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俊臉看不出過多的表情。垂在腿旁的雙手,微微動了動手指,轉身離去。
餘姐笑着搖了搖頭,像一個長輩那樣看着她,說:“丫頭,餘姐是看着少爺長大的,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
鹿鹿垂着眸子,輕聲道:“間發生了一些事,所以……”鹿鹿不知道該怎麼跟餘姐描述,但是她覺得,喬慕安之所以對她這麼好,是因爲一起經歷了那件事吧。雖然那個吻,一度也讓她感到茫然,但是鹿鹿生性理智,畢竟像喬慕安那樣的人物,並不是誰都配的,鹿鹿覺得自己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
餘姐笑着搖搖頭,眉目慈祥的看着她,說:“如果他不喜歡你,他不會打電話去香港,讓我告訴他如何做粥,你可知道,他是從來沒做過飯的。”
鹿鹿猛地擡起頭,看着餘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他……不會做飯?專門爲了她去學的?鹿鹿不敢相信地看着餘姐,而餘姐只是笑着對她點點頭。“我一直好,爲什麼他突然想學做粥,看見你,我明白了。從下到大,每次少爺生病的時候,總喜歡喫我做的粥。”
回到房間,鹿鹿怔怔地坐在牀,透過碩大的落地玻璃看向窗外,耳邊一直響着餘姐的那句話,“如果他不喜歡你,他不會打電話去香港……”他真的爲了自己專門去學做粥……他,真的喜歡她嗎?鹿鹿的心跳有些快,也有些亂。她越過翠綠的院子,靜靜的看着院子外面那條路,她多麼希望喬慕安能夠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從沒有如此期待一個人的歸來。想起喬慕安出門前說“我晚回來喫飯。”那溫柔的眼神,輕柔的語氣,多麼像一個出門班的丈夫。而她現在,又何嘗不像是一位期待丈夫早歸的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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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姐一直在廚房忙碌,鹿鹿除了期待晚美味的傳統粵菜以外,更加期待喬慕安的歸來。她的內心有些忐忑,像是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等待一個來印證。
然而,喬慕安讓她失望了。
飯菜已經做好了,也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喬慕安卻一直沒有回來,甚至沒有一個電話。
鹿鹿想,喬慕安一定在加班,他平時那麼忙,今天肯定也是一樣。可是,她爲什麼沒有打個電話回來呢?至少說一聲也好。不,也許他忙到電話也忘記打也是有可能的。鹿鹿一直等着,安靜的坐在沙發,看着外面的天色漸漸變暗。
“鹿鹿小姐,要不你給少爺打個電話吧。”餘姐笑着說,眼睛看着電話示意,“也許他忘記了今天有人等他回家喫飯。”也許是她口音的問題,鹿鹿覺得“回家”兩個字咬得特別重,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從來沒有一個女生等他回家喫飯,我不算。”餘姐俏皮地眨了眨眼,鹿鹿忍不住笑了出來。
餘姐是個心細的人,其實她看見鹿鹿剛剛一直往電話看,但不知道爲什麼是沒有撥出去。
鹿鹿有些猶豫,畢竟她的身份有些尷尬,她不知道她打這個電話會不會有些怪,她看着餘姐,笑了笑,說:“餘姐,要不你來打吧?”語氣帶着討好的意味。
“哎呀,我的鍋裏還有湯!”餘姐誇張的樣子,彷彿廚房着火了一般,進廚房之前對着鹿鹿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她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年輕人自己解決。
鹿鹿失笑,想了想,還是給喬慕安打了一個電話,畢竟出門之前,他對着她說要回來喫飯的。
電話撥通了,隨着耳邊出來的嘟嘟聲,鹿鹿的心跳開始漸漸變快,她微張着嘴,暗暗做着深呼吸。打個電話而已,幹嘛這麼緊張。
一分鐘以後,耳邊傳來忙音,鹿鹿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心裏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有些失落。在忙嗎?鹿鹿看了眼手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再一次按了撥通鍵。是他說要回來喫飯的。
這一次沒有忙音,而是直接被掛斷了。鹿鹿怔怔地看着手機,難道在開會?她轉頭看向外面,天已經完全漆黑,飯菜也早已不再冒着熱氣。她低頭看着手機,看着屏幕那個她班第一天熟記於心的號碼,想了想,給他發了一個短信:在忙嗎?還回來喫飯嗎?
然而發出去的短信像是石沉大海,沒有迴音。鹿鹿坐在沙發,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看看外面漆黑的夜,一雙眼睛沉靜烏黑,看不出在想什麼。
餘姐見飯菜已冷,而看樣子喬慕安可能不回來喫飯了,便走到鹿鹿面前。說:“也許他在忙,鹿鹿小姐,要不你先喫飯吧。”
鹿鹿擡頭勉強笑了一下,說:“好。”
鹿鹿走到桌前坐下,菜被餘姐重新熱過,香氣隨着升騰的熱氣在屋子裏飄散,還有那道她最愛的菠蘿咕嚕肉,但是她卻提不起半點食慾。肯定是午喫多了,鹿鹿這樣想。
“餘姐,給喬總留飯了嗎?”鹿鹿看着剛從廚房出來的餘姐輕聲問。
餘姐愣了一下,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喬總是指喬慕安。“她這個時間沒有回來,應該是不回來吃了。”餘姐說。她瞭解喬慕安的生活習慣,所以沒有給他留菜。看樣子他今天會晚回,回來以後肯定不會再喫飯了,飯菜留到明天也不能再吃了。
“給他留點吧,也許他回來想喫。”鹿鹿想着喬慕安出門時說的話,笑着對餘姐說,語氣輕柔,像一個爲丈夫留飯的溫柔妻子。
“好的。”餘姐笑着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喬慕安看見手機再次由亮轉暗,拿起杯子一口喝盡。他腦海裏出現鹿鹿坐在沙發等他回家喫飯的畫面,心軟了一下,但是隨後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同事而已。”握着酒杯的手漸漸收緊,拿起旁邊的酒瓶又倒了一杯,一張俊臉漸漸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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