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門,陸雙雙自鳳輦上下來,立即有人接過她手裏捧着的金如意和蘋果。
耳邊是禮樂和煙火的聲音,明明很喜慶,但陸雙雙卻仍舊感受到了一種厚重的威嚴感。
從此後,她就只能生活在這個四面都是牆的地方,不得自由了……
她悲觀地攥緊了手指。
正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忽然伸過來,將她的手握進了掌心。
陸雙雙怔了下。
透過蓋頭底下,她看到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很修長白皙,那是一隻男人的手。
是皇帝?
陸雙雙有些渾噩。
不等她細想,對方已牽住她的手,朝前面走去。
沒多久,停了下來,有禮官唱道:“邁火盆——”
“跨馬鞍——”
陸雙雙一一照做。
做完這些,她便被皇帝牽着,進了坤寧宮。
她被引領着,在喜榻上坐下,而後,皇帝便用金秤,挑起了她的蓋頭。
沒了蓋頭遮擋,她清楚看到一身龍袍的皇帝,長身玉立在她面前。
她眼睫顫了顫,眼睛規矩地沒有往上移,而是停留在皇帝的腰間部位。
皇帝見她低眉順眼,看都不敢看自己,不由有些玩味。
“皇后!”他故意加重了聲量。
“臣妾在。”陸雙雙應道。
皇帝見她依舊不擡頭,便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看着朕。”
陸雙雙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睛,“臣妾不敢放肆。”
皇帝被她氣笑了,“哪位嬤嬤教的規矩?”
“全……”陸雙雙說得一個字,便住了口,擡頭問道,“皇上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她的規矩禮儀做得不好,皇上要問罪全嬤嬤?
上回他就想拿全嬤嬤問罪來着。
皇帝見她終於肯擡頭了,脣角勾了勾,“你的規矩做得太過了。”
陸雙雙聞言,眉心微蹙,哪裏過了?
“張嘴。”正在這時,皇帝突然再次開口道。
她下意識地張了嘴,然後一個什麼東西被塞進了嘴裏。
“咬。”皇帝命令。
陸雙雙依言咬了一口,便立即皺起了眉,好難喫,還有一股生味。
一旁的宮人,立即遞來一個盤子,示意她吐掉。
她趕緊吐了。
“生不生?”皇帝帶着笑意的聲音,徐徐響起。
“生。”陸雙雙脫口說完,便聽到皇帝低沉地笑了聲。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陸雙雙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愉悅地說:“這是洞房中的一項禮節。”
陸雙雙皺眉,洞房中根本沒有這一項,教習禮官每一步驟都跟她說過了,她懷疑是皇帝惡趣味,自己加的。
皇帝輕咳一聲,在她身旁坐下,接過喜娘遞來的金剪子,利落地剪下了一綹頭髮。
陸雙雙也剪下了一縷。
皇帝拿過她手裏的頭髮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
看着他認真的模樣,陸雙雙心裏起了一絲微妙。
他是皇帝,但這一刻,他好像沒有那麼高高在上了,反而多了一絲煙火氣,就像尋常的男子一樣。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句話在腦海裏響起時,陸雙雙的臉,驀然紅了。
皇帝將綁好的頭髮,交給了喜娘,親眼看着她放在了盒子裏,這才重新看向陸雙雙。
見她雙頰突然變得酡紅,皇帝頓了下,接過喜娘遞來的酒杯,一杯給了陸雙雙。
而後,兩人喝完了交杯酒,完成了合巹禮。
喜娘和一衆宮人都識趣地退下。
偌大的宮殿中,突然變得靜悄悄的,只有喜燭燃燒時偶而發出的嗶剝聲響。
靜謐的氣氛,令陸雙雙的心提了起來,擱在腿上的手指,也越收越緊。
接下來是……
皇帝此刻已沒了方纔捉弄陸雙雙時的從容,他正襟危坐,眼睛看着前方。
兩人就這樣僵坐了片刻,皇帝抿了抿乾燥的脣,突然側頭看了眼陸雙雙。
哪知陸雙雙也正好這時轉頭看他。
二人目光對上,都有些尷尬地挪開了。
沉默片刻,皇帝終於還是往她身邊挪了挪,他擡起手,剛要去解她的衣裳,陸雙雙這時突然道:“皇上,臣妾、臣妾想出恭。”
皇帝立即收回了手,擡手指了一個地方,“淨房在那裏。”
陸雙雙連忙起身,提着裙子,就要跑,忽然想到什麼,又返了回來,看着皇帝威嚴的樣子,她遲疑了一下,開口道:“皇上,這鳳袍太繁冗了,去淨房不方便,能不能幫臣妾解開?”
皇帝怔了下,手指蜷了蜷,“嗯”了聲,站起身來。
陸雙雙連忙走近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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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先是幫她將頭上的鳳冠取下,而後才幫她將身上的鳳袍給褪了。
沒了頭冠和鳳袍,只着了一件紅色輕紗的陸雙雙,頓時一身輕鬆,不過在察覺到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又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想用跑的,但是想到嬤嬤教導的規矩,只好一步一步地走去了淨房。
等她回來時,皇帝也已經脫了龍袍,正斜倚在鳳榻上。
他隨意的模樣,少了平日的威嚴,多了幾分慵懶散漫。
陸雙雙剛走近,皇帝便從牀頭上端了一盆子點心給她。
她有些詫異,“臣妾不餓。”
“不餓也喫一點,免得一會兒又找各種藉口。”皇帝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陸雙雙一愣,會意過來他的意思,不由漲紅了臉,“臣妾方纔是真的內急,不是找藉口。”
皇帝不緊不慢地拿起一塊糕點,喂到她嘴邊,催促道:“快喫。”
見他不信,陸雙雙只好低頭咬了一口。
她喫得很慢,皇帝等得都要不耐煩了。
見她手裏還有半塊,他一把奪過,扔回了盤子裏,然後將她扯上了牀。
陸雙雙:“……”
看着她滿嘴的糕點渣子,皇帝額角青筋跳了跳,拿過帕子,將她的臉抹乾淨,然後低下了頭。
意識到他的動機,陸雙雙伸手捂住了脣,“皇上,容臣妾先漱個口。”
皇帝:“……”
陸雙雙趁他分神,連忙推開他,下牀去漱口了。
等她漱好,剛走到榻邊,帳內便伸出一隻手,將她扯了上去。
“陸雙雙,還有什麼要做的,能不能一次性全做完?”皇帝隱忍道。
看着皇帝不善的面色,陸雙雙嚥了咽口水,“沒、沒有了。”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皇帝便扯去了她身上的輕紗。
陸雙雙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胸前,卻被皇帝強勢地拉開。
陸雙雙:“……”
她的一張臉火燒火燎了起來。
她側過頭,感到很羞恥。
可下一刻,皇帝便掰過了她的臉,讓她正對着他。
她睫毛輕顫了下,見他緩緩低了頭。
眼見着他的脣要碰到自己時,她忽然又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