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都走出去,虞溪這才起身走到牀邊坐下。
單老沉默地看着虞溪沒有出聲,“……”
此時的他也分不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虞溪。
她有着一張和虞溪一模一樣的臉,穿着一樣喜好的旗袍,梳着一樣的髮髻,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和虞溪一模一樣。
單老瞳孔微縮,張開嘴想喊虞溪的名字,但是話到嘴的便又被他吞了回去。
這個女人不是虞溪,單老心中很明白。
虞溪她已經死了,而且就算活着,也已經是七十四的高齡,不可能還擁有像眼前女子那樣青春靚麗的容顏,即使現在的科技再高,也不可能會保持得如此完美。
看着眼前的女子單老面無表情,“你是誰?”
“虞溪。”
單老冷笑,“你不可能是虞溪。”
他老了,不是傻了。
虞溪低頭苦笑,拉起單睿淇的手,沉沉地嘆了口氣,“睿淇,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說的,但我的確是虞溪。”
這一切別說是單老,就連虞溪本人也覺得像是一場夢,她做了將近四十多年的噩夢。
“三十年多前,其實我並沒有死。”
單老怒哼,“那你也不可能是虞溪,溪兒今年已經74歲了。”
看着單老的容顏,虞溪輕輕地說道,“睿淇你還記得第一次我跟你見面的時候,那天在飛機場,你問我爲什麼我會躲那羣人。我說我是烈火島的聖女,他們要抓我回去祭神,你還記得嗎?”
單老身體一震,表情有些詫異地看着虞溪,“……”
這個的確是虞溪說的。
當年在飛機場上,單老幫虞溪躲過那羣黑衣人時,他的確是問過虞溪爲什麼那羣凶神惡煞的黑衣人要追她,當時虞溪也的確是如此回答。
不過單老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以爲虞溪只是隨意找了一個藉口敷衍他。
而那羣人看起來也並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黑社會。
單老一直到現在都以爲當年可能是虞溪得罪了什麼黑社會或知道了他們什麼祕密,導致被追殺。她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衆人面前,因此一直躲躲藏藏,但想不到最後還是被那羣黑社會找到,並且死在了他們手裏。
“我沒有騙你,那是真的,那羣人不是什麼黑社會的人,他們是烈火島的人。”將身體靠在單老的懷裏,那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讓虞溪很懷念,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帶着微微的感傷,“我的家在烈火島,而我是烈火島的聖女,無論時間經過幾十年,我的皮囊都不會老去。”
“哼!這也許是虞溪告訴你的,憑那麼三言兩語,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單老冷哼,想推開虞溪的身體,但是沒有勇氣動手。
這個女人太像虞溪了,她的聲音、她的動作、她的說話的方式都和當年虞溪一模一樣,他不了手。
“這道疤你還記得嗎?”虞溪拉起單老右手的手臂,指着上面一道至少有十多釐米的疤問。
看得出這疤造成的時候,單老受了極其嚴重的傷,以至於一直到幾十年之後的今年,在單老的手臂上依舊格外醒目遲遲無法和周遭的皮膚融合。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飛機場上遇見的時候,你幫我抵擋那羣黑衣人留下來,你還記得嗎?”
單老的目光一沉,看着虞溪並沒有說話,“……”
 
;虞溪見他仍舊不出聲,又擡起自己的手掌,那裏有一顆黑痣。
“這顆痣你還記得嗎?”
單老眼裏的光沉得更加厲害了,“……”
他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動搖了。
“你說過,那是福星痣,但是我知道代表的是天煞孤星,你還記得嗎?”明亮的大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單老,期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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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的目光閃了閃,仍舊嘴硬,“光憑這兩點東西,你就讓我相信你是虞溪?”
“那這道疤呢?”虞溪捏開旗袍的衣領,然後路出了鎖骨上的一個燙傷的痕跡。
那個痕跡是虞溪16歲的時候被他哥哥燙傷的。
那時候身體還處於生長階段,因此所有的傷疤都保留了下來。
而18歲成年以後,虞溪的身體就保持這18歲時的樣子,連傷疤也依舊存在,無論受多少重的傷痕,傷疤都會在康復以後一個禮拜之內快速消失。
就像吸血鬼那樣。
看到着個傷疤,單老的眼睛有些微紅,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側頭看着虞溪的臉,目光閃爍,“你真的是溪兒??”
看着單老的臉,虞溪點點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內心苦澀極了。
雖然分開幾十年,但是兩個人的感情卻從來都沒有變淡。
過去的這段時間,不僅沒有讓虞溪對這段感情死心,反而無時不刻地想念着單老,想念着他們曾經相遇的畫面,他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
當虞溪把幾十年前她之所以離開單睿淇的原因說出來之後,單老只剩下了嘆息。
“原來如次。”
幾十年來的困惑也終於回答清楚了,但清楚之後,留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遺憾。
感嘆命運的捉弄。
留下無窮盡的感傷。
沉默了一會兒,虞溪又道,“其實這一次我不該回來。”
虞溪苦笑,很熟練、自然地伸手覆蓋在單老生滿皺紋的手背上,一如既往,像當年那樣,只是幾十年之後的這個動作,看上去還真有些怪異。
明明他們兩個曾經都是一樣的年輕,而如今虞溪看上去還只是幾十年前的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而單老看上去可以做虞溪的爺爺了。
看了一眼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單老內心不知道怎麼該如何去形容這種感傷。
“我也許該一直消失在你的世界裏,這一次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爲……”虞溪話說到一半,目光朝着自己的身後看去,“剛纔那個走出去的大眼睛的女孩子是不是夏之和齊磊的孩子?”
單老點頭,“……”
有些奇怪虞溪爲什麼突然岔開話題。
“她的脖頸後是不是有一個六芒星的胎記?”
單老點頭,“怎麼了?”
虞夏之的眼睛一暗,手不由地握成了拳頭。
看着虞溪的動作,單老的目光有些迷惑,“你要帶她去烈火島?她已經結婚了。”
單老其實只是想說,徐思雨已經結婚了,你不能將她帶到烈火島。
即使她可能是烈火島的聖女。
你一個毀了,就別讓思雨也步入你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