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場裏面發生的事,太后先前雖然沒有聽說,此時落在耳中也沒有太多驚訝。
畢竟身處皇家,爲了爭奪大位,做出什麼事,似乎都並不稀奇。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覺得這些人原本是衝你來的,不過是因爲妞妞的緣故,你兒子得了福氣,災禍卻落到齊王府那小子身上去了。”太后沉聲說道。
世子妃繼續說道:“太后娘娘,我家那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性子古板,一言一行全都遵從聖人言,他萬不會胡亂得罪人,幕後之人的算計,當真可恨!”
太后擺了擺手:“你放心,此事哀家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幕後之人跑不了的。”
世子妃要的就是太后這個承諾,發生在皇宮裏的事,只有皇帝太后能伸手查清楚,她最怕皇家和稀泥,將事情隨隨便便就放過了。
她又將妞妞再三誇了幾遍,直將太后誇得心花怒放,方纔起身離開。
“太后娘娘,這靖王府世子妃往日裏看着是個穩重的,沒想到也是個急性子,火急火燎地跑來告狀,倒是耽誤了您用膳。”孫嬤嬤在一旁埋怨着。
太后搖了搖頭,說道:“都是爲人父母的,孩子差點出了意外,她着急些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娘娘,您覺得,這次的事,是誰做的?”孫嬤嬤壓低聲音問道。
太后看了老僕一眼,說道:“走不過是那幾家王府,爲了個沒影的位置,打的眼睛都紅了。”
孫嬤嬤聽到這話,嘴角露出一抹譏誚來:“任憑他們打的天昏地暗,咱們陛下有了親生的孩子,怎麼還會看得上這些隔了不知道多少層的親戚?”
太后嘴角揚了起來,和這些覬覦皇位的人相比,她如今就等着羅美人生產,到時候一切就能清楚明白。
“這次的事情,要用心查,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太后叮囑一旁的李順福。
李順福恭敬應了下來。
孫嬤嬤有些不解,問道:“太后娘娘,又何必要查不明白?讓他們狗咬狗不好嗎?”
太后搖了搖頭,說道:“若是羅美人沒有懷孕,這事就這麼稀裏糊塗過去了,倒也無所謂。”
太后如果沒有自己的親生孫子,她纔不在意這場儲位大爭誰是最終的勝利者,左不過是各憑本事。
如今她有了親孫子,哪怕還沒有出生,但這個孫子也已經上了競爭席位,她也要看清楚,背地裏到底是誰狼子野心,又是誰做事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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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要防備着,這人用下作的手段對付羅美人這一代。
只是靖王府世子妃才離開沒多久,齊王妃就跑來了。
“太后娘娘,您可要爲我家爍兒做主!他一向乖巧懂事,要不是有太監從旁鼓動,他哪裏會去騎別人的馬匹?又怎麼偏偏那麼巧,別人突然被撞傷到不能上騎射課?”齊王妃的年紀和太后差不多,此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起來毫無體面可言。
太后心裏有些嫌棄,嘴上卻還敷衍着:“你放心,此事哀家已經知曉,定然不會放過背後搗鬼之人!”
齊王妃卻仍然不滿意,依舊說道:“太后娘娘,宮道這麼寬,哪裏就那麼容易兩個孩子撞在一起吧?還偏偏那麼巧,這一撞就真的將禍事躲了過去?這世上賊喊捉賊的事情比比皆是,您可千萬別被一些小人給矇蔽了!”
太后聽到這話,頓時沉下臉來。
齊王妃暗示靖王府賊喊捉賊就算了,她偏偏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說,豈不是連妞妞都牽扯進這樁意外裏,這絕不是太后想要看到的。
“孰是孰非,哀家自有決斷,你先退下吧。”太后說道。
歸根結底,這羣孩子進宮,是他們背後的家長求着送進來的,爲的就是圖謀無邊權勢,又不像那些招子祈福的小姑娘們,皇家也不會對這些宗室子弟太過看重。
齊王妃也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了,怎麼突然太后就冷了臉,她雖然害怕多說多錯,但到底記得進宮之前齊王爺的囑託。
“太后娘娘,此番進攻,妾身還想去拜見厲昭儀娘娘,厲三姑娘也是我家老二未過門的媳婦……”齊王妃提出自己的請求。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哀家記得這門婚事,似乎還是皇帝保媒的。”
齊王妃笑着說道:“厲三姑娘活潑聰穎,陛下覺得她和我家老二十分般配,妾身也這麼想。”
齊王妃言下之意,便是因爲皇帝覺得厲三姑娘不錯,她才願意接受這門婚事。
太后向來知道人心易變,也沒想到厲昭儀一朝失勢,往日對着厲昭儀阿諛奉承的齊王府也開始反水了。
齊王妃還覺得自己已經很給厲家面子,她雖然在皇宮裏安插了人手,但厲昭儀失勢前後發生的事情,被皇帝和太后瞞的死死的,她也打聽不了更多。
她如今只知道厲家的男人依舊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但是厲昭儀卻不知犯了什麼錯,落得禁足降位的結果。
和厲家這門婚約,是皇帝牽的線,哪怕齊王府如今再不願意,也不能嫌棄的太過明顯,希望在此時既是在裝樣子,也是想要去關雎宮探一探厲昭儀的虛實。
“厲昭儀如今被罰,外人不得探視。”太后隨意說道。
齊王妃聽到這話,一顆心直直往下落,太后甚至都懶得遮掩一二,由此可見,厲昭儀犯的錯誤只怕不小。
將齊王妃打發走之後,李順福方纔進來稟報。
“太后娘娘,馬場的事查出來了。”李順福說道。
太后來了興趣,說道:“你們這次查的倒是快,不過一天時間,就出了結果。”
李順福臉色怪異:“太后娘娘,靖王府小公子原本要騎的那匹馬,被照顧的馬奴在脖子處紮了一根針,針上塗抹了一種能夠讓馬匹發狂的草藥。”
“齊王府小公子騎上那馬之後,用力揮舞鞭子,小白馬喫痛之下猛烈往前跑,跑得越快,針扎的越深,藥物作用也就會越明顯。”
聽着李順福的解釋,太后臉上都沒有太多意外,說道:“這手段似乎見過,你說說看,那馬奴是誰的人?”
李順福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那馬奴無父無母,只有一個親妹妹,他妹妹如今在齊王府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