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館裏的其他人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敲她的房門，而現在來敲門的她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他。
向豌垂眸看了眼身上穿的睡衣，真絲鏤空的綢緞，看上去有點透，隨即起身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將自己包裹住，才下牀走到門口。
但是她並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站在那兒，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問道：“很晚了，有事？”
“你知道是我？”莫寰霆的語氣有點特別，就好像是帶着略微的欣喜感。
向豌覺得他這話問的，也太不像他了，“這個時間除了是你，還能是誰，你快說有什麼事，我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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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兒，你準備這麼跟我彆扭到什麼時候？”他不是沒有耐心等她，只是她已經回行館這麼久，他也忍耐了這麼長時間，不跟她做任何過分的接觸，就怕剋制不住自己，只是每每想到她就在行館內，他的內心就抑制不住地激動，根本無法平息下來，“你能不能讓我進去說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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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豌警惕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現在三更半夜的說話也不合適吧？
“豌兒，你現在是不是很怕跟我獨處？”莫寰霆站在外面盯着那道緊閉的房門，嘴角揚了揚，他覺得這對他來說是個好兆頭，她怕跟他獨處就說明她已經開始動搖了。
向豌不怎麼想承認這點，所有矢口否決道：“沒有。”
莫寰霆說道；“沒有的話，那你開門。不然你就是承認你在怕我，怕我對你……”
話還沒說完，門突然就被打開，向豌站在門口，對上莫寰霆的視線時，她冷然問道：“什麼事？”
她褪了妝，所以整體的五官看上去要淡化許多，但是這樣的她顯得要比白天時柔和許多，有着別樣的韻致，竟讓他不禁有點看癡。
向豌見他不吭聲，便道：“開了門又不說話，莫寰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你的意思。”某人卻挑眉親暱道。
向豌一聽果然是來調戲她的，她二話沒說直接想要甩上門。只是，此時的莫寰霆哪裏肯再給她這個機會，他直接阻攔，進入門內又快速地將門關上。
“你……”向豌後退兩步，“你要做什麼？”
莫寰霆淺灰色的瞳眸裏泛着瀲灩波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似能將她一口吞下腹中，可是同時他又怕她生氣，所以語氣裏有着討好之意，“豌兒，你真的已經對我沒感情了？”
他靠得那麼近，溫熱的呼吸直接噴灑在她臉上，她感覺臉上有點癢癢的，將頭撇開，“半夜三更的來敲門就爲了問這個？”
“不然呢？除了這個你以爲我還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莫寰霆說着便是神色微頓，“豌兒，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我，我愛的是你對嗎？”
他伸手輕輕捏着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扭過來看他，“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說過我只想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這個你難道忘記了？”
向豌原本不在乎他說什麼，但是她好像有點做不到，特別是聽見他說這句話時，心裏莫名地泛起了漣漪，層層疊疊不斷擾亂她的思緒，“……我沒有忘記，但是當你對我說這句話後，在你知道了我可能無法活下去時，你做的選擇是將計就計的離開我，再……分開四年，當時你難道沒想過也許我真正希望的是你一直能陪在我身邊？”
聞言，莫寰霆微怔，他當時確實沒有這麼想過，在聽到蔚韶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有點懵，當他知道他來找他的原因時，更是無法正常思考。
看着她盈盈的水目，莫寰霆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那裏面好像盛滿了對他的失望。
向豌頓了頓神，將不該有的情緒壓下去，扯脣輕笑說：“還記得你之前對我說過我父母的事情嗎？我母親生病，我父親對她是怎麼做的，你還記不記得？”
“……我記得。”莫寰霆總算知道她心裏的心結在那裏，他溫柔道：“對不起，我跟你父親犯了同樣的錯誤。我們兩個之間浪費了太多時間，我不想以後的日子也這樣被我們浪費，還記得之前的約定嗎？我們說過要去旅遊。”
見她眼裏已經滾下了熱淚，他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將她摟入懷裏，溫聲細語道：“以後的以後，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
向豌在他懷裏蹭了蹭，突然笑着問道：“就算是那兩個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是，就算那兩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莫寰霆重複着她的話，但是他突然覺得這話好像哪裏不對勁，眸光瞬間微黯道：“他們也正因爲不是我的纔會那麼健康，豌兒你放心，我會把他們當成親生子女來愛護。”
這一刻，向豌真心覺得莫先生的智商有點堪憂了。
難道他真的聽不出來剛纔她說的話有別的意思，還是因爲他聽出來，只是他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她要不要挑明直接告訴他呢？
可是她偏偏就不想這麼做，這種感覺很奇妙，帶着幾分惡作劇的意味。
隨即她輕描淡寫地說：“好吧，那你就把他們當成親生的孩子般，反正你之前也說過只要我生的就可以。”
他點頭，“嗯，好。”
兩人就這樣擁抱在一起好一會兒，時間久到向豌都要直接在他懷裏睡着，她勉強睜着眼用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可以了吧？你要抱到什麼時候，準備抱到天亮嗎？”
“今晚我能睡這裏嗎？”莫寰霆笑米米地反問道。
“不能。”
向豌亦是回絕的乾脆利落，他這是什麼想法，以爲說點甜言蜜語她就會被他乖乖的制服嗎？
莫寰霆又問道：“那我們現在算是和好了嗎？”
對他的擁抱，她沒有表現出反抗來，那應該是不怎麼生氣了。
向豌想了會兒道：“這個再說吧，不可能一下子喫成大胖子，你現在還是考察期，距離合格還差得很遠。”
“合格是多少分？”他覺得她的合格分數線肯定不低。
“如果總分是100的話，那麼合格就是90分。”
聽見這個分數，莫寰霆心想，果然是不低啊！
*
這次談話之後，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有了更深層次的躍進。
但是也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在相處模式上有所改善。
大約又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向豌很意外的接到了一通來自吳貴山的電話。
這個差點被她快要遺忘的“吳叔。”
在電話裏吳貴山約她見面，雖然有疑惑，但是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跟吳貴山到底有多久沒見面？
這麼算算好像是有八年的時間，從那次事故之後他就沒再出現在她面前。
她現在樣貌跟之前不一樣，手機號碼更不是之前用的那隻，他又怎麼會有她的聯繫方式？
對所有人來說，向豌應該是個突然人間蒸發的人，四年前她以蔚少的身份回來，知道蔚少就是向豌的人並不多。
帶着滿滿的疑惑，向豌準時赴約，地點是隱沒在鬧市區的茶樓。
一到茶樓，向豌就看見吳貴山穿着中山裝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略微凝眸後走過去，喚道：“吳叔，好久不見。”
吳貴山看見來人有着難以言說的驚訝，但是他看上去還是很鎮定，連忙恭敬起身道：“……小姐。”
向豌笑了笑，優雅落座，“吳叔，我們真的是很久沒見，大概已經有八年的時間。”
這是一段多麼長久的歲月，也是一段令人難以忘卻且銘記於心的時光。
吳貴山眼眶微紅的點頭，“莫先生對我說您跟以前不怎麼一樣了，我以爲他說的是您個性方面，沒想到是……”
“沒想到外貌也改變了，是嗎？”向豌接着他的話往下說。
不過，她也是沒想到竟然會是莫寰霆找他來的，不過想想也是，除了是他還能是誰呢！
向豌見對方一直站在那裏，竟然不坐，便道：“吳叔，坐啊！別站着，不會是被我現在的樣子嚇到不敢坐了吧？”
“沒，沒有。”吳貴山看上去有點欲言又止。
向豌抿了口清茶，“吳叔，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小姐，有件事現在也應該可以告訴您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