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璽不甚自在地“哦”了聲，沒有再看練綺夢，帶着同僚走了。
喬菁菁拉着練綺夢的手道：“綺夢，樓上我留了包房，走，跟我們一塊坐。”
練綺夢沒拒絕她的好意，帶着丫鬟，跟她上了樓。
樓上的雅間中，長公主、陸雙雙、陸母等人已經在在座了。
桌上烤鴨已經上齊了。
看到練綺夢進來，幾人都有些好奇。
“菁菁，她是……”陸母詢問道。
“這是綺夢姑娘，我朋友。”喬菁菁介紹道，並沒有透露練綺夢跟夏侯璽的關係。
“你這朋友，長得可真是標緻。”陸母誇讚道。
練綺夢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綺夢，這個是我婆母，這個是我小姑子雙雙，這位是咱們的長公主殿下。”喬菁菁一一作着介紹。
練綺夢聽到長公主時，吃了一驚，但好在穩住了，並穩穩地向她行了一禮，“民女見過長公主。”
“不必拘禮，坐吧。”長公主開口道。
“多謝長公主。”練綺夢道過謝後，又向陸母見禮，“晚輩見過陸伯母。”
陸母笑道：“殿下都說不用拘禮了，你怎麼還這樣客氣？快坐吧。”
“對呀，快來嚐嚐我們店的烤鴨，可好吃了。”陸雙雙也道。
練綺夢點點頭，拘謹地坐了下來。
喬菁菁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練綺夢心裏很感激她，不嫌棄自己的出身，還邀請自己來喫烤鴨，又見在座幾人都沒什麼架子，漸漸便放鬆了下來。
看着屋裏熱鬧的氣氛，喬菁菁不期然想起了林芳芳。
今日烤鴨店開張，她也派人去請了林芳芳，原本想着，大家許久未見，趁着今日烤鴨店開張，大家好好聚聚的，沒想到，派去的人竟得到林芳芳不在京中的消息。
爲此，喬菁菁感到奇怪，畢竟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林芳芳怎麼會不在京中？
她總覺得林芳芳可能出事了。
想到此，她決定明日去顧府看看林芳芳。
衆人喫好了烤鴨，便準備打道回府。
喬菁菁還另外給長公主和練綺夢，各贈送了一隻烤鴨。
從店中出來時，裏面已經是座無虛席了，而外面還有排着隊等候的。
“看來，你這烤鴨店以後是要日進斗金了。”長公主收回目光，由衷道。
“殿下這話，我愛聽，殿下以後還想喫烤鴨，隨時來小店，一律不收你銀子。”喬菁菁笑眯眯地說。
長公主脣角勾了下，“那你可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我剛剛說什麼了？”喬菁菁眨眸。
“討打。”長公主面上說得兇惡，卻只是輕飄飄地拍了她一下，“好了，不跟你貧嘴了，這麼好喫的烤鴨，我得給母后和皇弟送去嚐嚐。”
“那你等一下，我讓人多拿一隻。”喬菁菁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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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他們倆喫一隻足夠了。”長公主阻止，然後揮揮手，上了馬車。
目送她的車駕走遠後，喬菁菁正要將練綺夢送上馬車，卻在這時，一個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等幾人反應，那人已經先一步上了練綺夢的馬車。
喬菁菁嘴角抽搐了下，得虧她眼力好，否則定要以爲是哪個登徒浪子了。
陸雙雙看到了，愕然道：“那不是……”
練綺夢咬了咬脣，向喬菁菁道別後，上了馬車。
沒一會兒，馬車便駛遠了。
陸雙雙不解地看向喬菁菁，“夏侯公子跟練姑娘……”
“小孩子別打聽那麼多，我們也回去吧，你大哥和二哥今日都沒空來，給他們也帶只烤鴨回去。”喬菁菁笑道。
聞言，陸雙雙很是不服氣，“哪有我那麼大的小孩子？”
“對對對，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姑娘了。那陸大姑娘，請上馬車吧。”喬菁菁好笑道。
陸雙雙：“……”
翌日，喬菁菁去了顧府。
門房一聽說她的身份，立即將她往裏面請，另外叫人去請顧老夫人了。
喬菁菁剛到前廳，顧老夫人便來了。
“陸夫人，真是稀客。”顧老夫人一臉笑意。
喬菁菁起身道：“顧老夫人，今日晚輩前來，是找芳芳的，不知芳芳可在府裏？”
顧老夫人的面色有些不自在起來，“那個掃把……芳芳這段時間，沒在府中。”
喬菁菁自然有聽到她脫口說出的那兩個字眼，心中不快，便沒了與她周旋的心思，直接問道：“顧老夫人，想必你也知道，芳芳與我交好，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我想知道，她現在在何處？”
顧老夫人見狀，面上的笑意落了下來，不甚客氣道：“她去城外的清水庵，爲我們家祈福去了，年後纔會回來，陸夫人若是想找她，怕是得等年後了。”
喬菁菁聽着她說的話，覺得很是不舒坦，既已打聽到了林芳芳的消息，便也不願意多待。
“既然如此，晚輩先告辭了。”說罷，不等顧老夫人說什麼，便自行離去了。
顧老夫人的面色黑了下來，“不就是仗着夫家有本事，纔敢這麼橫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
喬菁菁自然沒聽到顧老夫人在背後罵自己。
她直接出了顧府，沒想到的是，竟與下朝回來的顧清流遇上。
“陸夫人？”顧清流有些詫異。
喬菁菁看到他，就更詫異了，“顧大人怎得如此憔悴？”
眼前的顧清流，完全沒了之前在馬場上見到時的風流倜儻，整個人憔悴清減了不少。
官服穿在身上，也是鬆鬆垮垮，看起來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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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流苦笑道：“讓陸夫人見笑了。對了，陸夫人可是來找內子的？”
“對。”喬菁菁點頭，“你們顧家對芳芳做了什麼？爲什麼這麼冷的天，要讓她去庵廟祈福，過年也不能回來？”
顧清流很是慚愧，“是在下沒有本事。”
喬菁菁頓了下，想到顧老夫人的刻薄、無理，忽然明白了什麼。
時下的人講究孝道，在孝道大於天的時代，長輩蠻不講理，這對於小輩來說，真的很窒息，偏偏又不能違備反抗，否則就要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了。
想了想，她問道：“顧大人是否跟顧老夫人一樣，將未能有子嗣一事，歸咎在芳芳頭上？”
顧清流一怔，旋即搖頭，“我沒有那樣想，甚至可以，我並不想要什麼子嗣。”
母親一直對芳芳不能有孕，很是不滿，前段時間，更是趁他忙着禮部的事情，分身乏術之際，將芳芳弄去了清水庵。
他得知後，立即要去將芳芳接回，但芳芳卻鐵了心，要留在那裏。
她說，比起顧府，她更願意待在清水庵，至少那裏清靜。
想到此，顧清流只覺得滿心苦澀。
喬菁菁聞言，沒再多問什麼，“顧大人保重，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