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身影漸漸清晰,在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後,向豌的嘴角劃過一絲涼薄笑意,她芳脣微吐道:“莫先生,怎麼會是你?”
久別重逢,她沒有絲毫的欣喜與感動。四年前,她爲了能讓他少點痛苦願意撒那麼大的一個謊言,更是想要親手將他送到另外一個女人手裏。
但是,在歷劫歸來之後,她給他的感覺竟然那麼的溫漠與雲淡風輕,她看見他後,連眼神都未曾有絲毫變化,就像是遇上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此時,在不遠處的陳珈藍想要衝上去,卻被幾名黑衣人攔截住。
“這位先生,您最好稍安勿躁爲好。”
對方這樣對他說,看似禮貌客氣,卻是透着一股子威脅意味。
陳珈藍雖然僅是一個醫生,但是家世不錯,從小到大見到的世面自然也不小,他感覺得出來那個男人絕非是什麼池中之物,但是他爲什麼要抱着她?
隔得有些距離,可是他竟然能清楚感覺到那個男人對她的寵愛。
他們之前認識?
整個宴會現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身形袖長且英俊不凡的男人直接將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抱出了宴會,就像是最爲最貴的王者懷抱着自己最愛的寵妃,那麼的理所當然,藐視一切蒼生草芥。
陳珈藍看着眼前將他攔着的兩名黑衣男人,“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剛纔那個男人又是誰?”
對方卻說:“無可奉告,如果這位先生不想惹禍上身的話就安分點。”
在警告完後,兩人亦是退離了陳珈藍的身邊。
此時,陳珈藍拔腿跑出去,只見向豌被那個男人抱上了車去,他來不及追趕,車子已經衝出夜色離去。
然後,他連忙上了自己的車,命令司機緊跟前面的那輛車子。
*
在滿是她馥香味的車廂中,莫寰霆看着對面掛着淡笑的美麗女人,她的頭髮不再是四年前的短髮,而是栗色的及腰長髮,化着淡雅的妝容,飛揚的脣色卻是那麼的吸引眼球,她比四年前,甚至於比八年前更是美麗動人。
在男人觀察她的時候,向豌毫不扭捏的任其看着,嘴角微勾,“莫先生,你這樣算不算是綁架?”
莫寰霆涔薄的脣牽扯出一個諱莫如深的弧度,淺灰色的眸將她鎖定住,“是你說要跟我去酒店,難道你忘了?不過,如果你覺得是綁架也可以。”
向豌大方承認道:“我喝了酒,認錯了人。”隨即,她瀲灩的嬌媚容顏上衍生出了一抹冷笑來,“既然莫先生自己都說了是綁架,我也沒有理由再反抗,反正我不管怎麼掙扎都逃不了莫先生的手掌心,倒不如不要浪費力氣,等着別人來救我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看着眼前傲氣逼人的女人,莫寰霆嗓音在夜色裏透着幾分慵懶,“你說的是後面那輛車?”
“是啊!”向豌挑了挑自己的長髮,眼神裏帶着零星不易察覺的刺骨妖媚,“莫先生,你不會以爲我們分開四年,我的身邊連個護花使者都沒有吧?”
莫寰霆扯了扯領口處的黑色領結,他語調平順中帶着骨子裏讓人無法忽視的張力,“是新寵?”
向豌笑容綻放,她沒回答“是”還是“不是”,僅是冷冷一笑,扯過車內的抱枕靠上去,神態帶着臨危不亂的享受滋味。
她闔上眼眸,其實從決定回嶸城的時候,她就清楚她與他可能會遇上。
只是未料到未在嶸城遇上,真正遇上的地方竟然會是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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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知道他爲什麼會在江城,又爲什麼要將她抱進車裏,他的多重人格到底有沒有好,這些她都不關心,她唯一在乎的是待會陳珈藍追過來的時候,他能放她下車。
莫寰霆靜靜看着如貓兒般假寐的女人,心臟再次被鮮血充盈而過,好像渾身都活過來一樣,她現在安然出現在他面前,看上去非常好,也就是說四年前的手術圓滿成功,其實他要的也只是這個罷了。
他聲線低迷中透着沙啞,很是撩人,開腔問道:“又消失四年去了哪裏?”
向豌笑得有點漫不經心,“環遊世界。”
“好玩嗎?”他順着她的話往下問道,無心去拆穿她,“有沒有遇上很有趣的事?”
“有啊,豔遇算不算?”向豌悠然一笑,她慢慢睜開眼眸,對上他波瀾不驚的視線,兩人的眼神同樣透着一股讓人看清的意味深長,“莫先生,你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
莫寰霆神色深沉淡漠,那眼神卻是灼熱得好似能融化一切,“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向豌嘴角一揚,“我想四年前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我在很早以前就對你沒有感情。”
四年前是她騙他,那時她覺得自己不久於人世,想要他少些痛苦。可是經過四年後,她是真的不想愛,也不要愛,這次重新遇上她連最起碼的悸動都不曾有過。
“我也沒說一定要你對我有感情。”莫寰霆眼神裏猝然燃起了火苗。
向豌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莫先生,你不會是想要包養我吧?
莫寰霆神色越發深沉,“怎麼,不可以?”
還沒等向豌回答,後面的車子突然反超過來,就在寂靜的夜色裏,兩車差點就直接撞傷,相互的摩擦聲音響徹整個夜晚。
莫寰霆的車子只能被迫停下,向豌笑看着陳珈藍從車上下來,穩步走向車廂的方向,表情帶着前所未有的緊張。
她側眸看向對面的男人,“我的人來了,前夫前妻敘舊就到底結束了,告辭。”
說完,她擡手毅然打開了車門,走下車去。一下車,瞬間有涼意襲來,讓她整個人清醒不少。
陳珈藍神色匆匆的走到她身邊,或許是太過激動,竟然直接攬過她的肩膀,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他連忙將手鬆開,她不喜歡別人亂碰她。
之前有過這種經歷,結果都讓他無以復加的難受。
“那個男人是誰,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陳珈藍說着便是看向了半降的車窗,是那個男人的側顏在月光中呈現,或許是感覺到他在看他,他亦是扭頭過來。
向豌攏了攏陳珈藍拿過來的披肩,紅脣微扯,“沒事,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們走吧!”
可是陳珈藍的心裏卻是在打鼓,他不相信那個男人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若真的是無關緊要的話,在宴會現場他那麼抱着她,按照過往的例子,她早就一個巴掌就甩上去,根本不可能任憑對方用那種親暱的方式將她帶離。
莫寰霆四年來從未再碰過煙火之物,但是此時卻是很希望再來根菸來排解,他看着男人將她帶到車上去,直到那輛車駛離,他都目不轉睛注視着。
整個車廂一度陷入了無比的孤寂裏,最後男人將剛纔拍到的畫面傳送了出去,並且發送了簡短的命令,“查這個男人。”
前面的司機開口詢問,“先生,現在是去哪裏?”
“回酒店。”
“是,先生。”
回道宴會現場的時候,各色賓客仍是在繼續周旋,莫寰霆作爲這次慈善晚宴的發起者,他當然是必須在場,除了一人以外誰都無法擾亂他的步調。
致辭完畢後,他拿着一杯香檳酒走到外面的陽臺處,夜色朦朧,襯得他越發冷峻難以企及。
亦在此時,有另外一人穿着白色的西裝,猶如中世紀走出來的高貴公子,他拿着酒杯來到他的身側,“剛纔那個女人是誰?”
來人並非是別人,正是江城隋家的老幺,隋陽。
莫寰霆抿了一口酒,“你沒認出來?”
“什麼意思?”隋陽看着眼前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男人,就是他在八年前差點讓隋家覆滅,又拋出橄欖枝救隋家於水火中,但是條件就是必須要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爲妻,他爲了家族的利益犧牲的自己的愛情,賠上了自己的婚姻,成爲自己曾經最不屑的那種男人。
起先他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那麼做,後來他才清楚他的目的,因爲她。
他怕她會離開他的身邊,更怕別的男人搶奪她。
猛然間,胸腔震動,隋陽突然意識到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對方,“那個女人難道是……?”
八年前,她因車禍毀容。
莫寰霆心裏突然升騰起了莫名地佔有慾望,可是他的神情卻是平靜到好似潺潺溪水,“隋陽,現在你已經沒資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