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太太顫抖着手,在椅子上坐下來,卻終是沒有再爲於氏辯駁,也沒有再求老伴救她。
於大夫人見二老這般反應,心裏鬆了口氣。
她雖然事先請來了族老,也讓人將於氏做的醜事告知於他們,但如果公婆要胡攪蠻纏,這事情,少不得還有波折。
當下,她沒再遲疑,立即讓人將於氏和方嬤嬤帶去了祠堂。
祠堂裏,除了族老,來了不少族人。
在聽聞於氏乾的醜事時,震驚之餘,個個義憤填膺。
“真是不知羞恥!”
“我們族怎麼會出這樣一個禍害?”
“族老,快將於氏沉塘,這種人,不配活着!”
於氏在一陣斥罵聲中醒了過來。
在看到所處的地方,以及烏泱泱站着的族人時,她意識到了什麼,掙扎着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被裝進了一個籠子裏。
她心頭大駭,目光慌忙去搜尋爹孃和家人。
令她失望的是,於相和於老太太都沒有來,她只看到兄嫂站在那裏。
“大哥、二哥,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快救我!”
於勝元和於勝景低下頭,躲避着妹妹的目光。
他們也爲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不恥。
而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轉寰的餘地,就連爹孃都沒有來,顯然是放棄了這個妹妹。
見兩個兄長,並不搭理自己,於氏連忙向於大夫人和於二夫人求救,“嫂嫂,你們快救救我……”
於二夫人也躲避着她的目光,沒有吭聲,只有於大夫人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冷厲道:“於氏,族中對於不守婦道,不貞不潔的女人,是要沉塘的,在你做那些齷齪事之時,可有想過今日的下場?”
聽到沉塘兩個字,於氏嚇得面無人色,“我沒有,你們誣衊我的。許氏,肯定是你,你一向看我不順眼,所以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族老,我不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認!”
居中坐着的於家族老,面色沉凝。
在來的路上,他便已經知道了於氏做過的事情。
她不但殺死了親妹,並在嫁給秦國公後,不守婦道,竟跟姘夫,生下了一個野種。
怪不得秦國公會突然將於氏休棄。
如今身爲族長的於相兩口子都沒有出面,想來,事情是確鑿無疑了。
族中對於婦人不守婦道的事情,歷來痛恨,所以面對於氏的狡辯之詞,所有人都沒當一回事。
族老擺了擺手,不願再多言,“來人,將於鳳兒沉塘!”
方嬤嬤聞言,大驚失色,慌忙掙脫婆子的鉗制,“撲通”跪了下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族老,我家小姐是冤枉的啊,她也是不得已的,當年她並非有意要背叛秦國公的,還請從輕發落啊……”
族老皺了皺眉,看向於大夫人。
於大夫人心裏惱恨方嬤嬤,卻面色冷靜地問:“你是說於鳳兒當年背叛秦國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什麼苦衷?”
方嬤嬤遲疑了下,可見事情已經這樣了,便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將真相說了出來。
“當年秦國公在娶了小姐後,對她冷淡得很,成親一年,都不曾與她圓房,小姐着急之下,便、便在喫食中下了催情藥。
沒想到的是,秦國公毅力驚人,在中了催情藥後,仍保有理智,而小姐下藥的舉動,惹惱了他,他硬是不肯碰小姐。
後來秦國公睡着了,小姐拿他無法,加上她也中了催情藥,需要紓解,便、便……”
便怎麼樣,她沒再往下說,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震驚地看着於氏這對主僕。
於大夫人被氣笑了,“這就是你所謂的苦衷?”
方嬤嬤也是病急亂投醫,纔會將這檔子事情,扯出來說,現在看到所有人的反應,感到後悔不已。
於氏更是死死瞪着她。
蠢貨!
方嬤嬤愧悔難當,想到夫人會有這樣的下場,皆因她說漏嘴的關係。
當下,她面若死灰地站了起來,對於氏道:“小姐,老奴先走一步了,但願來生,還能再伺候您!”說罷,便往外衝了出去。
所有人一驚。
有人跟了出去,沒片刻又跑了回來,指着外面,結結巴巴道:“方嬤嬤跳水自盡了!”
於大夫人嘆了口氣,“這方嬤嬤倒是忠心!”
族老回過神來,再次下冷,“將於鳳兒沉塘!”
於氏聞言,整個人像面條一樣,軟癱了下來,渾身哆嗦不止。
在竹籠被擡起來的一刻,她纔回過神來,撕心裂肺地大喊:“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要見我爹孃,你們讓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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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嗓子都喊破了,也沒有人理會她。
下人擡着竹籠,朝池塘走去。
於氏族人,也全都跟了上去。
“扔下去!”在族老的一聲令下,於氏就要被扔進水裏之際,一道黑影出現,想要搶奪竹籠。
但更快的,一柄寒劍,自斜地裏刺出,阻住了那黑衣人。
剎那間,兩人打鬥在一起。
竹籠裏的於氏,以爲逃過一劫,正在喘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道:“那男人是於氏的姘夫,他來救於氏了,快將於氏扔下去!”
於氏族人聞言,很是憤怒。
一個見不得光的姘夫,也敢來於氏祠堂?
“快扔下去,溺死她!”
於氏族人憤慨地大喊。
負責扛竹籠的下人,聞言,不再猶豫,將竹籠高高舉起,然後奮力丟向了水面。
“嘩啦”,綁了石頭的竹籠,帶着於氏,瞬間沉入了水裏。
滅頂的恐懼襲來,於氏倉惶中,隱約看到站在於氏族人中的喬菁菁和秦軒,頓時明白了過來。
是這兩人害的她!
她憤恨不甘,想掙扎,但綁了大石的籠子,卻帶着她,快速沉進了水中。
閻良見狀,怒吼一聲,縱身一躍,想跳進水裏救人,但同一時間,與他打鬥的那人,趁他分神之際,將劍送進了他的胸膛。
伴隨着血花飛濺,閻良栽進了水裏。
鮮紅的血,很快染紅了水面。
沒多久,水面歸於平靜。
看着這一幕,在場沒有人同情。
一切都是於氏咎由自取的。
還有那姘夫,真是好生不要臉,竟敢出來丟人現眼。
站在人羣中的喬菁菁和秦軒,見人已經死了,便留了冷一繼續盯着,而後趁於氏族人沒發現,悄然離開了祠堂。
於大夫人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沒有聲張。
大仇得報,喬菁菁和秦軒都長長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