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沒再猶豫,用力推開了門,並讓人將方嬤嬤也扯了進去。
看到大兒媳帶着人突然闖進來,於老太太面色陡然沉了下來,“許氏,你這是要做什麼?”
於大夫人目光掃了眼牀上還在昏迷的於氏,眸底泛着冷意,“母親還請息怒,事關我們於家的名聲,兒媳此番過來,是想清理門戶,以肅清家風。”
於老太太聞言,一臉怒容,“什麼清理門戶?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於相也是皺眉不悅地看着大兒媳婦,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面對二老的施壓,於大夫人擡手指向牀上的於氏,萬分不恥地說:“於鳳兒她喪盡天良,不但殘害手足,還不守婦道,偷漢子、生野種,做盡無恥之事,如此歪風邪氣,再留在府中,只會帶壞風氣,還會令祖宗蒙羞。
爲了家族聲譽,我已請來了族老主持,父親、母親可不必前往祠堂,留在屋中歇着罷。
來人,將於氏帶往祠堂!”
於大夫人一聲令下,身後跟着的婆子,立即上前。
於老太太的思緒還停留在於大夫人所說的話上。
不守婦道、偷漢子、生野種?
反應過來,她面色鐵青,剛要指着於大夫人的鼻子罵,卻看到於大夫人帶來的婆子已走到了牀邊,眼看着就要去拽於氏了,她面色一變,急忙攔住了她們,“狗奴才,誰給你們的膽子?趕緊滾出去!”
於相此時也已回神,目光沉沉地看向於大夫人,“許氏,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兒媳沒有發瘋,兒媳今日之舉,完全是爲了於家着想。於鳳兒害死小姑子一事,父親母親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於鳳兒稟性如此惡毒,豈能再任由她留在府上?
況且,她不守婦道,偷了漢子,並生下野種是事實。
這般淫蕩,族中也不會容她,今日必須沉塘,以示懲戒,並警告族中女眷。”於大夫人一臉大義凜然。
於老太太險些被氣了個倒仰,“許氏,你向來與鳳兒不對付,我看你這是故意朝鳳兒身上潑髒水啊,你好歹毒的心腸!”
於大夫人皺眉:“我跟於鳳兒不對付,那是因爲我看不上她的爲人,可也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我方纔所說,句句字字屬實!
我知母親疼於鳳兒,但如此大事面前,難道母親還要再包庇縱容她,而罔顧全族的聲譽?”
於老太太氣急敗壞,偏又反駁不了。
“爲了全族的聲譽,還請父親、母親,大義滅親,別叫於鳳兒這種人,毀了家族。”於大夫人提高聲音道。
於老太太回過神來,面色難看至極,“你別再胡說八道,鳳兒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於大夫人嘆着氣道:“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方嬤嬤一直貼身服侍於鳳兒,對於她的事情,她最是清楚。方嬤嬤,將你方纔在秦國公府,當着陸夫人和秦世子說的話,重新說一遍給老爺和老太太聽。”
方嬤嬤面若死灰,垂頭不語。
於老太太怒恨極了,這時見她竟垂首不語,也不反駁許氏的話,心裏頓時“咯噔”一沉。
方嬤嬤一直服侍鳳兒,對鳳兒更是忠心耿耿,若許氏是胡說的,她不可能保持沉默。
難道許氏說的是真的,鳳兒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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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太太眼前一陣陣發黑。
沒想到鳳兒不但隱瞞了害死菲兒一事,竟然還……
一時間,於老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
真是個孽障啊。
於相也是沉默不語。
因爲他知道許氏說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昨晚上在夏侯家別院中出現的那黑衣男子,怕是真的與鳳兒有染……
想到此,他整個人變得頹敗。
許氏已通報了族老,這事情,瞞不過去了。
爲了闔族的聲譽,鳳兒……怕是保不住了。
才這麼想着,外面有下人稟報道:“老爺、老夫人、大夫人,族老帶着人已經在祠堂等着了。”
於老太太一驚,緩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於大夫人一眼,而後急切地看向於相,“老頭子,你快說句話啊,鳳兒她不會做那種事的。”
於相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已是多說無益。
昨晚上在鳳兒自己說出害死菲兒,又想凍死她女兒一事時,他還想含糊過去。
沒想到今日,便有了這些事情。
看來,秦軒和喬菁菁並不想放過鳳兒。
見他不說話,於大夫人道:“父親深明大義,定也不想因爲於鳳兒,而將闔族的聲譽毀於一旦。
父親放心,這件事情,您就不用出面了,兒媳定會妥當處置。”說着,朝帶來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婆子們連忙繞過於老太太,將還昏迷在牀的於氏,給扶了起來。
當看到於氏斷臂的慘狀時,於大夫人驚訝了一瞬,便恢復如常了。
於氏做了那麼多惡事,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於老太太見女兒被帶走,頓時大驚失色,用力推了推於相,“你倒是說句話啊。”
於相嘆氣,“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爲鳳兒說話了,有今日這樣的下場,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於老太太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這是要眼睜睜看着鳳兒去死?”
於相忽然擡起頭,目光逼視着她,沉聲道:“菲兒也是我們的女兒,她被鳳兒害死,你可曾有過半點心疼和愧悔?
若是當年,沒有將她送去莊上,沒有對她不聞不問,她現在應該還活着。”
於老太太僵在原地,面對老伴逼視的目光,她不自在地轉過頭。
聽到菲兒被鳳兒害死時,她只是震驚,內心實則並沒有多少心疼的感覺。
那孩子,自生下來,便被她給送走了,從沒在她身邊待過,後來她想接回那孩子,卻發現那孩子天生癡愚,這是她不能容忍的,於是便打消了主意,繼續留她在莊上自生自滅。
甚至怕別人知道她生了一個癡傻的女兒,她沒再踏足過那個莊子。
所以當年在聽到她的死訊時,她並沒有什麼感觸,有的只是鬆了口氣的感覺。
今日得知菲兒是死於鳳兒的手裏,她震驚,也感到生氣,但她並不是心疼菲兒,而是生氣這麼大的事情,鳳兒竟然瞞着她。
於相見她不吭聲,便知道她心裏所想。
他沉默了許久後,長長地嘆了口氣,“鳳兒害死了菲兒,又想害死她的女兒,她有今日,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