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解釋，喬菁菁心裏是鬆了口氣的。
他確實是有苦衷。
不過，他說的是“你們”的生母，這般肯定的語氣，難不成，他真的已從於氏口中查到了什麼？
意識到這層，喬菁菁感到訝然。
“你……”她本想直接問的，但還有一事不明，便改而道，“那後來呢，你爲什麼沒有去找於二小姐，還讓於氏鑽了空子，叫她竊取了屬於於二小姐的一切？”
秦國公面色沉重。
這件事情，不管說多少遍，都不能令他釋懷。
尤其是兒子的那聲責問。
若他能早些找到菲兒，菲兒興許就不會死，自然，菁菁也不會被遺棄。
想到此，他目光黯沉，整個人多了滄桑之感。
“當年邊關突起戰事，我被派往邊關，給耽擱了。等戰事平息，我找到於家時，於家將於鳳兒推到了我面前，還告訴我，於鳳兒爲我產下了一子。
憑着玉佩，以及於氏和我在山洞中恍惚間記住的樣貌一樣，所以我便絲毫沒有懷疑。”
喬菁菁聽到這裏，明白了過來，久久無言。
事情就是那麼湊巧。
在發生了山洞中的事情後，邊關便起了戰事。
身爲朝廷將領，秦國公自然要奉命出征，這便耽擱了尋找於二小姐。
不過，以於家人將於二小姐視爲恥辱的舉動來看，秦國公即便沒有去邊關，怕也難找到於二小姐。
因爲於家人將於二小姐視爲恥辱，還抹除了她存在的痕跡，而於氏又心慕秦國公，在得知於二小姐和秦國公在一起過時，還動手打了她。
她那樣嫉妒於二小姐，定會想方設法地阻攔。
不過於家人惡毒是一回事，秦國公因爲中了藥在侵害了一個姑娘後，有沒有找她，有沒有想過負責，是另一回事。
現在她知道了事後秦國公是想對於二小姐負責的，也有準備去找她，這讓她心裏舒服了一些。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她便沒再問。
她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情，“方纔聽國公所言，似乎已認定了，我就是於二小姐的女兒，不知國公有何依據？可是於氏對您吐露了什麼？”
秦國公聞言，從記憶中掙脫出來，搖頭道：“於氏的嘴巴緊得很，我還沒有撬開她的嘴，不過就算她不說，我也認定，你就是我和菲兒的女兒。
你跟軒兒那麼像，你絕對是，不需要別人證明什麼。”
聽着對方如此肯定的回答，喬菁菁心裏有些複雜。
縱然從種種跡象來看，她確實就是於二小姐的女兒，但在沒有任何證據前，她也沒敢貿然去秦國公府認親。
可想不到，秦國公僅僅憑着猜測，便上門來說，她就是他和於二小姐的女兒。
他這份肯定，令她心裏有些暖意。
高門大戶最怕血脈會被混淆，即便有多方證據，依舊小心謹慎，甚至還要用滴血認親來證明。
而秦國公卻並沒有這份顧慮，甚至有些草率。
他這麼急於認回子女，應該是因爲心中對於二小姐有太多的虧欠，急於想通過補償她生下的孩子，來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錯。
當年於氏之所以能那麼輕易便代替於二小姐嫁給秦國公，想必也是因爲出於歉疚的緣故。
到了現在，得知真相後，可於二小姐早已故去，那份歉疚和自責怕是更多了。
想到此，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菁菁，擇日，我便將你認回秦家，另外，我也會將你生母的牌位娶回家供奉。”秦國公見她久久沒有迴應，鄭重其事之餘，又有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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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菁菁詫異地看着他，“你要娶於二小姐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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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國公肯定道，“若不是於氏從中作梗，我早就娶了你生母，也不至於跟她天人永隔，現在真相大白，我當然要將她娶回秦家，並讓她的牌位供奉在秦家祠堂。”
喬菁菁聞言，很不是滋味，同時也有些感動。
秦國公是個有擔當的人，若當年於二小姐能被他找到，想必這會兒還活得好好的。
她輕聲問道：“那國公打聽到於二小姐葬在哪裏了麼？”
秦國公一愣，旋即有些懊悔，“我今天忘記問於相了。”
“國公什麼時候打聽到了，可要讓人知會我一聲，我想去祭拜她。”喬菁菁認真道。
“好。”秦國公答應了下來。
喬菁菁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另外，謝謝國公對我的信任，但在找到證據前，我可能暫時無法認親。”
秦國公有些黯然，卻也理解，“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而且就算沒有證據，你也是我的女兒，當然，若你不想認祖歸宗，我也……不會勉強你。”
後面這句，他說得有些艱難。
他自然是捨不得的，從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女兒起，他便想認回她。
但他知道，菁菁在鄉下，還有一個很疼愛她的養父。
爲了她的養父，她可能不會願意認祖歸宗。
聽出他語氣中的艱澀，喬菁菁緩和了面色，“秦國公肯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秦國公苦笑，“不，我並不是個好父親。”
若他是好父親，怎麼會沒有察覺到於氏一直以來，對秦軒不好？
而那秦月兒，他更是一點想親近的想法都沒有。
他並不是個好父親，且還很失職。
看着這個高大如山嶽般的男人，喬菁菁有些心軟，在他走時，將後面一直沒捨得喫的貓果，送了一個給他。
“給你和秦世子喫。”
秦國公受寵若驚。
當日宮宴上，他也在，自然也知道這是蒼狼國進獻的貢果，是皇上賞賜給菁菁的，那般珍貴，想不到，她竟然捨得送自己。
看來，女兒這是接受了他啊。
雖然她說要等證據找到了，才願意認親，但這有什麼關係，在他心裏，她就是他的女兒。
當下，他又是激動，又是感動，抱着包好的貓果，站在那裏傻樂。
回過神時，眼角有些溼。
生怕被看到，連忙側過身去。
喬菁菁看到秦國公背過身後，擡手擦眼角的動作，心裏感慨。
硬漢如秦國公，竟然也那麼容易感動。
陸行知一直沒有說話，在送秦國公出門時，忍不住開口問道：“秦國公現已將於氏休棄，不知接下來，可有什麼法子能撬開於氏的嘴？”
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