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一怔,心裏涌起復雜。
這個男人對她總是那麼寬容,而她卻不信任他……
沉默了片刻,她擡起眸看向男人。
陸行知剛剛沐浴過,頭髮還是溼的,拿了布巾,正坐在牀邊擦拭溼發。
他穿着白色單衣,燈火下,側臉線條柔和,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好似都被淡化了,俊雅又溫柔。
喬菁菁突然便不想堅持了,告訴他又何妨?
不過要怎麼說?
即便陸行知對她的來歷早就有所懷疑,但事實畢竟是太過荒誕離奇,他不一定能接受。
她得好好想想要怎麼和他說。
陸行知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過頭看她,見她小臉上充滿了糾結,頓了下,溫柔開口,“別胡思亂想,你不想說的話,不想做的事,我都不會逼你,永遠不會!剛纔的事情就忘了吧,當我沒說。時候已不早,你快些睡。”
聞言,本就已經動搖的喬菁菁,心裏不由的生出了一絲愧疚。
在她不信任他,防備着他的時候,他卻還在關心着她。
她沉默着沒說話,而是起身跪坐到了他身後,然後拿過他手裏的布巾,幫他擦拭溼發。
他的長髮,又黑又密,擦起來,着實有些費勁。
喬菁菁默默想着,開口道:“陸行知,其實我是……”
腰間伸來的一隻手臂,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只見男人伸手撈過她的腰,將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喬菁菁一怔,輕眨着美眸看他,“怎麼了?”
陸行知含笑看了她一眼,拿下她手裏的布巾,溫聲道:“你身子不是不舒坦麼?別折騰了,我自己來擦就行。”頓了頓,又道,“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是遵循本心而已,不必感到愧疚或作出補償。”
喬菁菁一愣。
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他是不是以爲,她給他擦拭頭髮,是因爲她沒有對他說出來歷的愧疚和補償?
喬菁菁:“……”
她其實就是想爲將要說的話,做下預熱而已。
陸行知見她眉頭緊鎖,修長手指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黑眸緊緊凝望她片刻,而後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如玉下巴輕輕摩挲着她的發頂,“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消失了?”正如你突然地出現。
喬菁菁身子一震,擡起頭看他,在看清他眸中的憂慮時,心裏一緊,突然鬆開了攥着的布巾。
她沒有說話,而是擡起身子,吻住了他的脣。
陸行知怔住。
脣間的柔軟,令他清明的眼眸,迅速染上了暗色。
他握着布巾的手鬆開,改而箍緊了喬菁菁的細腰。
她的腰很細很軟,他總是很沉迷。
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腰處摩挲了片刻,隨後熟稔地挑開了衣帶,鑽了進去。
喬菁菁本意是想用吻安撫這個男人,不曾想,卻讓這個男人慾罷不能。
本就生了地龍和炭火的屋子,溫度在急劇升高。
不多時,喬菁菁便已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直到被男人攬着,一起倒在了柔軟的被褥上,她才驀然清醒了過來。
她漲紅了臉,伸手抵在男人的肩上,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我月事來了……”
說完,她咬緊了脣瓣,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陸行知:“……”
屋裏有片刻的死寂。
回過神來,陸行知啞聲道:“故意的?”
喬菁菁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剋制和無奈,很是心虛。
她張了張嘴,卻在瞥到他的某處時,整個人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想從他身下逃走,可惜男人識破了她的意圖,輕輕鬆鬆將她給摁住了。
“跑什麼?”陸行知音色低沉喑啞,垂眸看着她。
對上男人眸中濃烈到化不開的暗色,喬菁菁結結巴巴道:“我沒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時給忘了嘛。那個,你去喝杯冷茶,或是洗個冷水浴?”
她記得以前看的小說,書中的男主,都是這麼幹的。
“喝冷茶?洗冷水浴?夫人知道的倒是挺多。”陸行知被她氣笑了,“其實來月事了也不要緊。”
喬菁菁瞪大了眼睛,“你……別太過份,那會死人的……唔!”
餘下的話,消失在她的喉間,而後,她的面色越來越紅。
明日……她可以不用下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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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腿啊。
太兇殘了!
然後,她原本想對陸行知合盤托出的話,也沒機會再說出口。
……
深夜,京郊的一處別院中,傳來男子怒不可遏的吼聲,“賤人——”
原本正在和姘頭溫存的段夫人,看着踹門而入的男人,嚇得魂飛魄散,“將、將軍?”
看着衣衫不整的一對狗男女,段博宇氣得面色鐵青、氣血逆流,目眥欲裂,“阮寶珠,我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
段夫人腦海中一片空白。
怎麼也想不明白,她事情做得那麼隱晦,怎麼會叫段博宇發現?
到底哪裏出了錯?
她瑟瑟發抖,只覺得一切都完了。
“啊——”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慘叫。
段夫人僵硬地轉身看去,只見方纔還與她親熱的姘頭,此時正瞪大了眼睛,倒在了血泊當中。
段博宇抽回染血的劍,一把揪住了段夫人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不要臉的賤人,我要休了你!”話落,將她甩了出去。
跌落在地上的段夫人,面如死灰。
……
翌日。
陸母揉了揉眉心,想到段夫人的邀約,她便一陣頭疼。
她深知那位嫡姐的稟性,她若不赴約,定會將她生母的身世抖出來。
到時候,她的幾個孩子,勢必會受到影響。
眼看着已經到了下午,她嘆了口氣,準備起身。
卻在這時,容嬸歡天喜地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老夫人,好消息啊。”
陸母正犯愁呢,聞言,沒好氣道:“還能有什麼好消息?”
“那阮寶珠她偷人啦。”容嬸因爲太過激動,都破音了。
陸母一怔,愕然地看着她,“阮寶珠偷人?”
她沒聽錯吧?
“老夫人,此事千真萬確,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聽說昨晚上阮寶珠和姘頭在別院中幽會,被段將軍給撞破了,段將軍氣得臉都綠了,當場就將阮寶珠給休了。”容嬸滿臉喜色地一口氣將話說完。
陸母訝異,“還有這種事情?”
“對,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此事。”容嬸點了點頭,笑得合不攏嘴,“真是想不到,那阮寶珠一向自視甚高,竟然會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聽說連那唯一的兒子,都不是段將軍的,是跟那姘頭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