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駱煢從床上睜開眼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又度過了一個安全的夜晚。
沒有夢魘,沒有掙扎與眼淚,平靜地迎來了黎明。
房間裡已經沒有了駱行之的身影,她摸了摸身側的位置,冰涼又整齊,不像有人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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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的咖啡杯還留著點底,阿姨還沒來收,顯然駱行之昨天就在書桌前坐了一夜。
她今天還要上課,回到房間換上校服下樓就看見駱行之坐在早餐桌上。
畢竟一夜未眠,男人眼底沉著淡淡的疲色,目光從駱煢的一雙白玉似的膝蓋骨上掃過:“怎麽不穿褲子?”
駱煢坐上早餐桌,拿起土司片咬了一口:“褲子太難看了。”
“那就換一條長一點的裙子。”
“我沒有別的裙子了。”
小姑娘為了盡快結束這個話題睜著眼睛說瞎話,知道駱行之拿她穿衣服這件事肯定沒辦法,兩條腿兒在桌子底下晃來晃去,顯而易見的得意。
駱行之出門的時間已經到了,他放下杯子站起身:“那今晚放學後讓阿姨陪你去買。”
看來是真的鐵了心不再讓駱煢穿短裙了。
駱煢簡直無語,上課的時候還在尋思這駱行之到底別不是什麽清朝時期穿越過來的黑山老妖,但放學後還是迫於淫威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跟阿姨一塊兒去買衣服。
駱煢很少逛商場,上次剛搬到駱行之那裡的時候來逛了一次,大部分時間還都在看情趣內衣,滿腦子惦記著怎麽把他勾上床。
這次進了商場背著買裙子的任務,小姑娘總算有了點興致,有了些這個年紀應有的,對美麗的追求。
買完裙子,駱煢和阿姨準備乘電梯直接去B2停車場,司機已經在五分鍾前與阿姨取得聯系表示自己在底下等了。
電梯開門,裡面隻站著一個清潔工打扮的人,佝僂著背站在角落,在看見駱煢進來的瞬間呆愣了一下,拉緊了臉上的口罩又壓了壓帽簷。
這樣的人哪怕不對視也覺得陰森。駱煢收回目光前余光又瞥見那人好似是有些殘疾,手上手套四指的位置是空的,只剩指套乾癟的垂著。
駱煢沒什麽泛濫的同情心,對這種身體有殘疾的人也就是看過就算了。她毫無關切地轉過身看著下行的數字,直到電梯到達B2緩緩打開門。
阿姨手上拎的東西多,急著放車上去,便直接一腳踏出了電梯,駱煢讓了她一步後想跟出去,就被人從身後拉住了手腕。
佝僂的殘疾人力氣出乎意料的大,駱煢還沒喊出聲來就被捂住了嘴,等阿姨察覺到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電梯門已帶著駱煢的身影悄然閉合。
電梯裡,駱煢的口鼻還沒被松開之前她的手已經握住了手邊金屬的拖把杆,身後的清潔工卻在這個時候松開了手。
“駱煢,是你嗎?”
她迅速拿起拖把棍對向那清潔工,在聽出她聲音時擰起眉頭。
“是你?”
如果不聽聲音駱煢還真的認不出眼前這個又髒又佝僂的女人會是她許久未見的繼母。
“你還真是駱煢啊,變化真大,變成大小姐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女人將口罩拉下一半,面容在這麽幾個月裡蒼老了十歲有余,就連臉上的冷笑都帶著一種蒼涼的悲愴感。
“你認出我來了為什麽不直接喊我,嚇了我一跳……”
駱煢以前沒少挨這個瘋婆子的打,知道她力氣大,眼看電梯又開始往上走,當然不可能準備和她硬碰硬。
“你在這裡工作嗎……是不是很辛苦,你以前好像都不怎麽做這些事的……”
繼母在家不太做家務,更多的家務事都是交給繼父做,說起來也是諷刺至極,那樣的人渣居然不是一個壞丈夫,大概是因為對繼女做了那樣的事就更對妻子愧疚,繼父在家更多的時候是沉默著接受繼母的怨懟與指責,然後把所有家務事都包攬了下來。
那種場面其實很詭異,一個女人坐在旁邊罵,沉默的丈夫在陽台上洗著繼女的內褲和睡裙,因為精液乾掉就會結在裙子上,洗不掉就又要買新的。
“是啊……因為我老公被你害進去了,你這個罪魁禍首,婊子,賤貨——”
她一開始看起來雖然面相不善,但情緒卻還算穩定。可就在駱煢那句話落地的瞬間,女人的臉上便頓時風雲變幻,看著她的眼神也仿佛恨不得下一秒便生出尖牙厲爪將她生吞活剝。
但隨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低低地笑出了聲:“不過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還要等著我老公出獄和我團聚呢,我不會給你借口讓你再對我下手的,一定會等到我老公的……”
她發出桀桀怪笑,好像誇張又瘋狂的小醜。
“我今天叫住你,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