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幾人的馬車,剛要駛離時,突然被攔了下來。
“裏面的可是陸老夫人?”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外面詢問道。
容嬸打開簾子,向外看去,只見馬車外站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婦。
看到打起車簾的容嬸,那老婦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麼,這麼多年不見,不認識我了?容蘭。”
容嬸面色一變,卻是穩住了,“這位嬸子,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言罷,便落下了簾子,回頭看向陸母,但沒有開口說什麼。
陸母自然也看到了那位老婦。
她頓了下,淡淡開口,“走吧。”
容嬸點了點頭,朝外喊道:“老丁,起程。”
可不等外頭的車伕應聲,那位老婦突然大聲道:“四小姐,大小姐明日下午,會在沁園樓等你,可別讓大小姐久等,你知道的,大小姐可沒什麼耐心,若是讓人知曉了你生母的出身,怕是對陸大人前途有礙。”
聽到這裏,喬菁菁眉頭皺了下,外面那位老婦是什麼意思?威脅陸母?
她目光看向陸母和容嬸。
前者面色尚算平靜,但後者卻一臉怒容。
容嬸確實被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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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老夫人怕暴露身份,她真想衝下去,撕爛那李嬤嬤的嘴巴。
什麼東西,也敢威脅老夫人。
老夫人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沒人疼,沒人護着的四小姐了。
老夫人現在不光是吏部尚書的母親,小兒子還是天子近衛,更遑論,小姐還馬上就要成爲皇后,母儀天下了。
那段夫人她怎麼還敢用阮家嫡女的身份,欺壓老夫人?
她莫不是以爲老夫人如今還會乖乖地任她欺凌、壓迫?
相比起容嬸的怒意,陸母反倒很平靜。
若是過去的她,她恐怕會擔心,忤逆那位嫡姐所要面臨的後果。
可現在的她,早就不是過去可以任人欺凌的軟弱無能的阮四小姐了。
不過……
陸母眉頭蹙了下。
她生母的出身,確實不好,若是被人挖出來,會否影響到阿行他們?
特別是雙雙。
她馬上就要當皇后了的……
陸母想到這些,心裏突然擔憂起來。
喬菁菁見她一瞬間,面色變得難看起來,知道是那老婦說的話,影響了她,遂揚聲朝外吩咐道:“丁叔,起程。”
很快,車伕老丁揚起鞭子,將馬車平穩地駛離了觀音寺。
那位老婦目送着馬車走遠,眉頭皺了下。
四小姐一直未露面,但明日的邀約,她應該會去的吧?除非她不顧及兒女的前程了。
可轉而又想到,昨日老太太過壽,四小姐不也沒有露面?
想到此,她遲疑了起來,但想到段夫人還在等着她,便擡腳朝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馬車上,段夫人已等得不耐煩了,吩咐丫鬟道:“去看看李嬤嬤回來了沒有?”
丫鬟剛打起簾子,要出去,卻見李嬤嬤回來了,忙道:“李嬤嬤,你怎麼去那麼久,讓夫人好等。”
李嬤嬤一擡眼,便看到馬車裏的段夫人,連忙上了馬車,回稟道:“老奴無用,只見到了那容蘭。”
說起那容蘭,她心裏萬分不悅。
她可是段夫人的奶孃,當年在府裏,也是風光無限,誰人見了她,不恭恭敬敬的?更何況是服侍出身卑賤的四小姐的容蘭。
只是沒想到,當年見了她,唯唯諾諾的容蘭,方纔看到她時,竟然毫不尊重,還直接落了簾子。
李嬤嬤越想,越不是滋味。
對上段夫人隱約不悅的目光時,她連忙收住了思緒,補充道:“不過老奴說了明日小姐您會在沁園樓等她了,想必她不敢不來。”
段夫人想到上回在宮裏見到的那張臉,心裏便一陣煩躁。
段博宇那日竟然也將阮綿竹認出來了。
她原本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是前幾日去段博宇書房送參茶時,看到了他書案上的畫像。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藏着阮綿竹的畫像。
不過他這突然將畫像取出來觀賞,定是因爲在宮宴上認出了阮綿竹。
他這是對她重燃舊情了?
段夫人心裏妒恨的同時,很後悔當年沒有將阮綿竹殺死。
想到此,她雙目陰沉道:“量她不敢不來。”
李嬤嬤聞言,心裏的遲疑頓消。
是啊,阮綿竹不敢不來。
畢竟她的身份是那樣的卑賤,她可以不顧及自己,卻總不能不顧及兒女吧?
李嬤嬤放下心來。
……
喬菁菁觀察了一會兒陸母的面色。
見她面色恢復如常,便放下心來。
雖然陸母和容嬸都沒有說什麼,但從那前來傳話的嬤嬤說的話來看,陸母和容嬸跟她是舊相識,那嬤嬤應該就是那位段夫人身邊的人。
不過,那段夫人邀請陸母明日去沁園樓見面,陸母會去麼?
畢竟那嬤嬤的話語中,還隱含威脅。
想到此,喬菁菁心裏有些憂慮。
明知道陸母現在身份貴重,兒女都大有出息,卻還敢前來威脅,想必那段夫人手中握着的把柄不小。
而且好像是跟陸母生母的身世有關。
喬菁菁若有所思。
林芳芳自然也察覺到了事情不一般,但聰明的沒有開口多問什麼。
陸家的馬車駛進城門的時候,於老太太的馬車,也已經到了秦國公府。
進了府門後,於老太太直接去了秦夫人居住的院子。
看到母親突然到來,秦夫人很是驚詫,“娘,您怎麼來了?”
看到女兒,於老太太緊鎖着的眉頭,終於鬆緩下來,不過在看清女兒蒼白的面色時,不解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氣色這麼不好?”
秦夫人聞言,擡手摸了摸臉,心裏怨恨極了。
秦墨遠對她真是一點也沒有憐惜之心,那麼冷的天,竟用浸了冰塊的水,直接潑她身上。
她這兩天,感染了風寒,喝了藥,今日纔好轉了一些。
於老太太畢竟是瞭解女兒的,見她不說話,立即便猜到了什麼,不悅道:“我那好女婿,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秦夫人原本不想說的,聽到這裏,卻崩不住了,咬着牙道:“秦墨遠因爲外人一句話,將我帶到了暗室,還想對我用刑,我當年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費盡心機,到頭來卻……”
“鳳兒!”於老太太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