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樓下的熱鬧吵雜,三樓很清靜。
喬菁菁和長公主跟在夏侯璽身後上了三樓。
原本以爲三樓應該也有多個雅間,沒想到的是,三樓除去夏侯璽用作休息的屋子外,只有一個雅間。
站在雅間門外,看着關緊的屋門,喬菁菁想起了方纔陳管事說的話。
難道,秦軒就在這雅間裏面?
她纔想着,便見夏侯璽推開了雅間的門。
霎時,一股濃郁的酒氣,便躥了出來,同時,喬菁菁也看到了屋中坐着的少年。
夏侯璽邁步走了進去,看到地上歪七豎八地躺着的幾個空酒罈,他蹙了蹙眉,伸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怎麼喝這麼多酒?”
背對門坐着的少年,側身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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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夏侯璽時,他俊臉上浮現笑意,“你來得正好,陪我喝兩杯。”
夏侯璽搖了搖頭,“我不喝,一會兒還有公事要辦。對了,樓下沒位置了,我帶了長公主和陸夫人上來。”
秦軒愣了下,這纔看到他身後跟着的兩人。
喬菁菁和長公主已經走了進來。
看到滿地的空酒罈,喬菁菁眉尖輕輕蹙起。
他這麼個喝法,倒像是在借酒澆愁。
想着,她的目光落在秦軒身上。
見他喝了這麼多,還坐得穩穩當當的,只是眼尾暈紅,倒是沒什麼醉態,才稍稍放了心。
長公主也注意到了地上的空酒罈,看向秦軒,語氣譏誚,“秦世子真是好興致。”
聽出來她話語中的諷刺,秦軒並未在意,他站起身來,“微臣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秦軒看向喬菁菁,打了聲招呼,“陸夫人。”
喬菁菁點了點頭,看向桌上沒動過的飯菜,忍不住道:“空腹喝酒傷身,以後記得先喫些菜,再喝酒。”
秦軒頓了下,點點頭,“是。”
喬菁菁見他這麼溫馴,攥了攥指尖,才抑制住心底莫名的疼意。
他發生什麼事了?
爲何要借酒澆愁?
到底是顧忌着還有夏侯璽和長公主在,她沒有問出來。
秦軒看了看幾人,“既然長公主和陸夫人要用膳,這裏便留給你們吧。”
“那你呢?”喬菁菁問。
“我已經喫得差不多了,要回去了。”秦軒道。
“桌上的菜都沒動,要不……”喬菁菁想邀請他一起喫飯,但想到長公主,便打住了話頭,目光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瞥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心裏是有些不爽的。
真不明白她爲何對秦軒這麼上心?
本來她想裝作沒聽到的,但喬菁菁的目光,令她忽略不了,遂淡淡開口道:“既然沒喫飯,便一起喫好了。”
秦軒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抿脣不語。
“怎麼,秦世子不賞臉?”長公主見狀,眉頭微挑。
秦軒頓了下,開口道:“長公主不嫌棄,那微臣便厚着臉皮留下了。”
夏侯璽樂了,“跟自己的未婚妻喫飯,什麼厚不厚臉皮?你這話說得太生分了。”
長公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話太多了。”
夏侯璽摸了摸鼻子,他就只說了這麼一句,怎麼就多了?
但他也清楚這位長公主的脾氣。
惹了她不快,他這醉仙樓,怕是都會被她拆了。
他岔開話題道:“樓下還有幾位同僚在等我,就不打擾幾位用膳了,需要什麼,直接跟夥計說,今日我請客。”
說完,他便直接溜了,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三人站在偌大的雅間中,面面相覷片刻,喬菁菁開口打破了沉默,“別站着了,快坐吧。”
三人找了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陳管事帶着夥計上來了,撤掉了桌上冷掉的菜,重新上了茶水點心。
“還要一會兒,菜才能好,幾位貴客,先用些茶點。”陳管事殷勤周到地給幾人倒了茶。
喬菁菁顧忌着長公主的身份,便對倒完茶後,桌邊侍立着的陳管事道:“樓中正是忙的時候,這裏不用人伺候,陳管事自去忙吧。”
陳管事點點頭,退了出去。
喬菁菁看向坐得稍遠一些的秦軒道:“秦世子方纔喝了不少酒,喝些茶,可解酒。”
“好。”秦軒應了聲,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卑職給秦世子斟茶。”這時,隱形人般存在的盧靖,突然開口道,並向秦軒走了過去。
秦軒瞥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放下了杯子。
盧靖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沒有拿穩,茶壺傾倒的瞬間,壺嘴竟然斜向了秦軒的身體,滾燙的茶水,噴射而出。
喬菁菁驚呼一聲,“小心……”
她話音未落,竟見秦軒連人帶椅子,往後滑出了數尺,躲避了茶水的噴濺,人還穩穩地坐在椅上。
見狀,喬菁菁提起的心,放了下來,誇讚道:“好俊的功夫!”
秦軒淡淡瞥了盧靖一眼,“盧侍衛倒茶的手藝,可不怎麼樣。”
盧靖面色微沉,剛要說什麼,卻聽長公主聲音透着冷意,“盧靖,退下。”
“長公主,卑職……”
“退下!”長公主加重了語氣。
盧靖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退下了,只是出去前,目光冷涼地瞥了秦軒一眼。
秦軒並未在意。
喬菁菁看着盧靖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回過頭來,看了看長公主,見她面上並無異色,便對秦軒道:“秦世子,你坐回來吧。”
“嗯。”秦軒應了聲,坐回到了桌前。
見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喬菁菁想了想,笑道:“我給兩位講幾個笑話吧。”
長公主睨了她一眼,“你還會講笑話?”
“當然。”喬菁菁信誓旦旦。
“嗯,說來聽聽。”長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喬菁菁清了清嗓子,“狼崽子從小喫素,狼爸狼媽絞盡腦汁訓練它捕獵。終於有一天,狼爸狼媽欣慰的看着兒子狂追一隻兔子。狼崽抓住兔子兇相畢露,並狠狠地說:小子,把胡蘿蔔交出來!”
說完,她自己率先笑出聲來。
笑完後,發現長公主和秦軒的臉上都沒有笑意,不由悻悻斂了笑。
他們怎麼都不笑?難道她講的這個不好笑?
她擰了擰眉,再接再厲。
“一天,牛給驢出了一個難題,問“蠢”字下面兩隻蟲子哪隻是公的,哪隻是母的。驢絞盡腦汁,還是答不上來。牛罵道:真是頭蠢驢,男左女右嘛!”
“哈哈——”
喬菁菁再次笑出了聲,可是座上的兩人,依舊沒有笑。
她不由被激起了鬥志,繼續講起了笑話,“大象不小心踩到螞蟻窩,螞蟻們傾巢而出,紛紛爬到大象身上。大象抖抖身子,螞蟻們都掉了下來。此時還有一隻在大象的脖子上,掉下的螞蟻大聲喊道:‘掐死它’!”
說完,喬菁菁笑了一陣,發現二人依舊沒有笑,不禁有些氣餒了,“你們的笑點也太高了吧。”
“難道不是你講的笑話,不好笑?”長公主蹙眉。
喬菁菁:“……”
“確實一點也不好笑。”秦軒也附和認同。
喬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