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很有可能不是秦夫人所生?
回過神來,喬菁菁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行知將今日在秦國公府發生的事情,與她仔細說了一遍。
喬菁菁在聽到秦軒捱了秦夫人的巴掌時,心裏一緊。
不由想到,那次去滁州之前,她在醫館門外遇到秦軒時,少年那落寞孤寂,以及狼狽的樣子。
那時,她還在想,秦軒這樣的天之驕子,臉上怎麼會有傷,誰敢打他?
現在想來,那次,他定也是被秦夫人給打了。
想到此,她眉心擰緊,心裏有種淡淡的疼意。
那樣清風霽月的少年,本該衆星拱月,受盡長輩寵愛的。
可沒想到,秦夫人卻那樣的不把他當回事。
這是他們無意中看到的,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又還遭受了怎樣的磋磨?
喬菁菁腦海裏閃過少年獨自舔舐傷口的畫面,心裏不由一陣鈍疼。
“秦軒他……應該不止一次被秦夫人打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不由攥緊了。
陸行知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聞言,想起了秦軒說的話,點點頭,“嗯。”
“可是秦軒如果不是秦夫人的孩子,那他的生母是誰?他明明跟秦夫人長得那麼像。”喬菁菁壓下心頭的異樣,皺着眉道。
陸行知提醒,“你跟秦軒長得也很像。”
喬菁菁一怔,想起什麼,心口砰砰砰地跳得很快,“對了,那位庶妹……”
上次陸行知說過,秦國公說秦夫人還曾有過一個庶妹,只是早逝了。
“嗯,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不過還沒查到線索。”陸行和道。
喬菁突然有些迷茫,“難道,我和秦軒都是那位庶妹生的?若真是如此,秦國公可知曉?”
陸行知想到方纔在秦國公府,他對秦國公說出那句話時,他的反應,不由搖頭,“他應該不知曉。”
“如果我和秦軒真是那位庶妹生的孩子,而秦國公卻不知曉,那秦夫人是怎麼做到,瞞過秦國公的?”喬菁菁說到這裏,渾身發冷。
她突然覺得,真相很可能非常殘忍。
尤其是那位庶妹。
她早逝,是被害死的,還是病死的?
想到前者,她心裏便發悶發堵,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正在這時,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這些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的。”男人溫聲安撫道。
喬菁菁回過神來,是啊,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可她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他們已經接近了真相。
“要查下去嗎?”陸行知突然問。
喬菁菁愣了下,擡起頭,對上男人隱約有些擔憂的眸子,她的眼神倏然變得堅定,點點頭,“要,查下去,不管如何,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可能殘忍,可她不能因爲害怕真相的殘忍,便選擇逃避。
萬一,她真是那位庶妹生的孩子,而庶妹的死,也跟秦夫人有關,那麼把真相找出來,才能讓她安息,才能給她一個公道。
“好。”陸行知溫聲應道。
……
國公府,暗房。
暗房是國公府特別設立的刑室。
一些比較重要的犯人,都會被押到這裏審訊。
此時秦夫人便被秦國公提到了這裏。
秦軒雖然惱恨秦夫人,但還未查明真相前,她便還是他的母親。
所以猶豫了片刻後,他還是跟去了刑室。
不過晚了一步。
他過去時,秦國公已將一桶用冰塊浸化的水,潑在了秦夫人的身上。
刺骨的寒冷,將昏迷的秦夫人給激醒了。
她剛睜開眼睛,便看到秦國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冷漠地看着她,而周圍的牆上掛着冰冷的刑具。
秦夫人瞳孔一縮,臉上浮現驚懼。
作爲秦國公府的主母,她自然知道府中有這麼一個地方,只不過從未涉足罷了。
可她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裏?
她並不清楚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察覺到身上又冷又溼,還躺在堅硬的地面上,當下又驚又怒,“國公這是何意?”
秦軒剛要邁入的腳步,瞬間收了回去,站在門邊看着。
秦國公自然注意到了兒子跟來了,不過並未理會,而是語氣森涼道:“於氏,別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就問一句,當年山洞中那個姑娘,到底是不是你?”
秦夫人已經掙扎着爬了起來。
她本就冷得哆嗦,這時聽了他的問話,更是打從心底地發寒。
但這個時候,她深知不能慌,否則一切便完了。
想着,她臉上露出怒意,恨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要走我清白,害我未嫁先孕的,可是你,是你害了我啊。
我一個黃花閨女,被你玷污,你還好意思來質疑我?既然如此,你當初就不該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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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秦夫人這樣說的時候,秦國公便會心生愧意,然後便一再地容忍她。
但這次,他卻無動於衷,反而目光銳利地看着她,“若軒兒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你應該很愛他纔對,可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你對他的在意,哪怕一絲也沒有。
既然你不愛他,當初在懷有他的時候,你就不應該留着他。”
門外的秦軒,聽到這裏,攥緊了拳頭。
他頭一次聽爹孃說起過去。
原來,他是娘不得已懷上的……
秦夫人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不過她並沒有慌,而是道:“我爲什麼對軒兒不好?還不都是因爲你?他可是你留給我的污點。
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你玷污,還搞大了肚子,你覺得,我不該恨你、恨這個孩子?”
秦軒俊臉蒼白無血色。
原來在娘眼裏,他就是污點……
秦國公冷冷看着秦夫人,“當年那件事情,我也是情非得已,我遭人暗算了,給你造成的傷害,是我不對,可我怎麼記得,當初我找到於家時,你明明那樣歡喜。”
秦夫人面色一僵,但很快又道:“我當然歡喜,那時我都未婚生子了,你若不來,還有誰願意娶我?”
秦國公見她振振有詞的樣子,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可他還是覺得,當年的事情,怕是另有隱情。
他剛要再說什麼,卻見門邊的少年,已悄然走開了。
他心裏一沉,起身道:“這件事情,我會重新去查,若是冤枉了你,我會向你請罪,但如果被我查到,你所說所做,全是謊言,那我也不會放過你。”說罷,他便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秦夫人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心裏涌起驚恐。
但她很快想到,當年的事情,她做得那麼幹淨,秦墨遠便是要查,也不可能再到什麼的。
再說了,誰會知道,於家當年其實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