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師啊，你們10班最近是怎麽回事啊，那個課堂紀律，課堂效率……哦喲，你也太厲害了吧，這才不到兩個月就把他們馴得服服帖帖的……”
說話的是教歷史的老教師，已經到了臨退休的年紀，談及歷史卻依舊是神采飛揚滿面春光，現在追著唐綿誇10班的時候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下了課還不讓我走呢，一直問我問題，我幸福得跟做夢一樣！”
畢竟高一的底子就沒打好，10班的學生們要提分雖說空間大，卻也沒那麽容易，只能抓著老師在課余時間狂補。唐綿作為語文老師在其他科目上能提供的幫助不多，就在課下請其他科任老師吃吃飯喝喝飲料，以慰勞他們的辛苦。
“萬老師您最近也辛苦啦！”唐綿趕緊送上手邊剛買的一袋蘋果，“多吃點水果補充點維生素吧！”
“我不辛苦！我現在每次去10班就感覺特別幸福，看王曉光那個混小子都覺得可愛多了！”老人家一把將唐綿的蘋果推了回去，“你把這些分給10班的孩子們去吃吧，最近天轉涼了，他們又這麽努力，肯定餓得快。”
晚自習還沒開始，其他班級裡的學生們還在聊天玩鬧的時候，10班裡已經安靜了下來。
肖晨正在黑板上抄今天政治的重點，唐綿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第一眼先是下意識地往賀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見少年一邊低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書上的題，一邊還在用水筆的另一頭給自己的腦袋撓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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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從袋子裡拿了一個繞過去放在賀崖的桌上，“有誰餓了想吃蘋果嗎，這裡的蘋果我都洗過了可以直接吃！”
王曉光第一個跳了起來：“我要吃我要吃！啊我靠，老師你偏心啊給賀哥最大最紅的！”
賀崖一口下去小半個蘋果就沒了，咀嚼的同時朝王曉光一挑濃眉，“屁眼兒，注意你的措辭。”
這蘋果買得真不錯，嘎嘣脆，直接從嘴裡甜到心裡去了。
“沒什麽沒什麽！”王屁眼兒一秒慫，“您吃最大最紅的是應該的，我這種屁眼兒吃什麽都一樣……”
唐綿被王曉光調侃了這麽一句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把手上的蘋果都分發出去，然後把空袋子捏成一團攥在手裡——她其實剛才沒想那麽多的，就是覺得人多蘋果少，怕待會兒賀崖分不到，就提前先給他塞了一個。
這個好像確實是有點兒偏心啊……
下了晚自習，唐綿像往常一樣準備去學校門口掃個共享單車騎車回家，結果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掃碼，手機就被人從身後抽走了。
“時間這麽晚了自己騎車多不安全。”
唐綿回過頭，就看見賀崖坐在一輛自行車上，用嘴努了努向她示意上後座。
“上車，我送你回去。”
這話聽著還挺霸氣的，不過配上那一輛自行車就感覺有點喜感，唐綿上車之前還猶豫了一下，“那個我最近吃的有點多可能有點重……”
“我又不是沒抱過你。”而且奶子那麽大能不重嗎，賀崖伸出手亂揉了一把小綿羊的羊毛，“好了別囉嗦，上來。”
唐綿一邊慶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褲子一邊坐了上去，手自然地扶住了賀崖的腰，“出發！”
十月中旬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夜風鑽進了唐綿的衣袖中，讓她瑟縮了一下，忍不住兩隻手環抱上了賀崖的腰。
“你家在哪來著？”
風帶來了賀崖帶著笑意的聲音，磁性又爽朗，唐綿恍惚間竟覺得比電視上那些專業播音員的聲音都要更勝上兩分。
“前面那個十字路口左拐！”
“好。”
“然後再右拐！”
少年的車後座上載著他的夢，一路疾馳在馬路上，穿梭在斑駁的樹影下。一會兒怕自己騎得快了讓這段時間走的太迅速，一會兒又怕自己騎得慢了耽誤了她回家。
然而唐綿完全沒有察覺出他速度上的端倪，只是緊緊地擁著他的腰，感受著少年的溫暖。
“你怎麽今天這麽好心送我回家啊？”
唐綿住得離學校也不遠，到了樓門洞，她跳下車的時候才想起問這個問題。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賀崖撇撇嘴，看著唐綿在月光下白得發亮的臉蛋，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一把，“被你的蘋果撐著了，做點好事消消食兒行不行。”
唐綿吃疼嗷了一聲，立刻擰起眉捂著臉瞪賀崖，那小眼神看得賀崖真想直接親上去，左右看了看樓底下來回走動的街坊鄰裡，好不容易才忍住，目送著她一路上了樓，才慢吞吞地掉頭離開。
唐綿進了家門，一路哼著歌兒回到房間，脫衣服進浴室一氣呵成，出來的時候就被唐媽堵在了門口。
“你最近一個星期都比平時晚回來，幹嘛去了？”
因為最近這一個星期都去照顧賀崖了——唐綿當然不會這麽說，只能趕緊低頭往房間走，“就普通的在學校上晚自習啊，可能路上找單車遲了點吧。”
“別騙我，你是不是偷偷找男朋友了？”唐媽一路跟在唐綿屁股後面，“剛才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回來，那是下了晚自習應該有的表情嗎！”
“……媽你推理能力這麽強應該去開個偵探社。”唐綿已經對自家老媽無語了，“我真的是下了晚自習回來的，我高興是因為……是因為今天我們班的同學們突然上進了……”
話音未落，唐綿的心裡就浮出一個問號。
是這樣嗎？
她在上樓的時候明明沒有想班裡的事情，她真的是因為這件事高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