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沉默,不明白一直沒有立後想法的兒子,怎麼今日在見了陸雙雙後,就想立她爲後了。
在她看來,陸雙雙雖然還不錯,但並不是特別出色。
至少在那些名門貴女的映襯下,她的短處便顯現出來了。
畢竟自幼在鄉下長大,見識和閱歷都及不上那些貴女,更不用說,能通曉琴棋書畫了。
只不過,她有個出色且才幹過人的兄長。
若非如此,陸雙雙真沒法跟那些出身名門的貴女比。
可即便如此,皇太后還是覺得陸雙雙當皇后,不合適,也不夠格。
見兒子一臉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成分,皇太后不禁有些着急,“皇帝,京中那麼多貴女,任可一個,都比陸雙雙更合適當皇后,你萬不可衝動。當然,你若是喜歡她,倒是可以納爲妃子。”
褚曄早知母后不會輕易同意,也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於是不慌不忙道:“母后所言甚是,但是母后想過沒有,朝中大臣,哪一個不是家族勢力盤根錯節?
如今朕已坐穩了皇位,並不需要用後位籠絡誰,反而若是皇后從這些世家去選,只會助長他們的勢力,到時候外戚專權,並不利於朝堂安穩。
歷來,外戚專權的例子,還會少麼?”
皇太后聞言,沉默了下來。
兒子說的不無道理。
如今兒子已坐穩了帝位,後位人選,確實不需要爲了鞏固帝位,而從各世族中挑選。
褚曄見她沒有反駁,順勢又道:“反倒是陸家,他們人口簡單,而陸行知也沒有任何背景,他能有今日,全靠他自己,況且,他爲人清正,不是那種喜好玩弄權術之人,即便皇后出自陸家,朕也不用擔心日後外戚專權。”
皇太后聽到這裏,面色鬆動,“這麼說來,你執意立陸雙雙爲後,並不是因爲情愛?”
褚曄苦笑,“在母后心裏,兒臣是那樣昏匱之人?”
“你不是就好。”皇太后放下心來。
褚曄噎了下。
他當然不是爲了什麼情愛。
今日是他第一次見陸雙雙,老實說,他對她的印象一般,只是近來,大臣們頻繁上書,要他立後,加上母后又老想往他後宮塞人,他是煩不勝煩。
他每天都有批閱不完的奏摺,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件事情上。
他想要一勞永逸,自然便是儘快立後。
他向來不喜歡太吵鬧的女子,恰好陸雙雙看起來挺安靜的,他便覺得,她是最好的人選。
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很聰明,也沒有什麼壞心思。
這樣的人給他當皇后,他能省很多事。
見他心意已決,皇太后便沒再說什麼,只道:“既如此,你自己看着辦吧。”
“嗯。”褚曄放下心來。
另一邊,陸行知幾人離開御書房後,便朝宮門走去。
走了一段路後,秦軒忽然忍無可忍,轉頭看向夏侯璽,“你老盯着我做什麼?”
夏侯璽被抓包,也不尷尬,而是嬉皮笑臉地說:“我瞧瞧未來的駙馬爺啊。”
秦軒聞言,眉頭皺緊,橫了他一眼。
“怎麼,不開心啊?”夏侯璽捅了捅他的手臂。
秦軒脣角繃緊,沒有說話。
夏侯璽皺眉,壓低聲音道:“既然這麼不喜歡長公主,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上趕着娶人家?”
在他看來,長公主性子冰冷,又硬邦邦的,一點情趣都沒有,最主要的,她剛纔還想要秦軒的命來着,那麼狠辣。
日後秦軒成了她的駙馬,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所以,爲了所謂的責任,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實在是不划算。
秦軒聞言,忍不住反駁道:“我也沒有不喜歡她,娶她,也不委屈……”
夏侯璽古怪地看着他,“人家都想要你的命了,你還不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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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軒蹙眉道:“那也是我對她無禮在先,長公主……也沒什麼錯。”
夏侯璽忍不住道:“可你也沒佔到她什麼便宜……”
秦軒愣了下,旋即駁斥道:“名節對女子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請慎言!”
夏侯璽噎了下,悻悻道:“我可是在幫你,你怎麼反倒向着長公主?”
秦軒無奈道:“長公主並沒有錯,錯的是我。”
夏侯璽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該不會是其實早就喜歡上長公主了吧?”
秦軒愕然,“你胡說什麼?”
夏侯璽笑眯眯地看着他,“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用不着害臊。”
秦軒額角青筋一跳,“你別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我看你對長公主怕是蓄謀已久,今日正好藉着身體中了藥,對長公主耍流氓。”夏侯璽越說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當下看秦軒的眼神,多了一絲欽佩,“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秦軒惱怒地踢了他一腳,“再胡說八道,便割了你的舌頭。”
夏侯璽絲毫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還自顧自道:“人家說,女大二,抱金罐,長公主只比你大了兩歲,日後娶回家,你就等着享福吧。”
秦軒俊臉黑了下來,“閉嘴!”
夏侯璽樂不可支,連忙轉頭對陸行知道:“你看這小子,在不好意思了。”
對於二人的對話,陸行知自然聽到了,眼角抽搐了下,忍不住幫秦軒說了一句,“你的臉皮厚,不代表別人跟你一樣,還有,別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侯璽不服氣地說:“什麼叫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
陸行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聽說你養了外室?”
夏侯璽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麼?誰養外室了?”
秦國公和秦軒都朝他側目看來。
夏侯璽張了張嘴,想反駁來着,但想到什麼,又垂下頭去。
“賢侄真是出息了,你爹知道嗎?”秦國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耐人尋味。
夏侯璽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世伯可千萬別與我爹說,我爹會打斷我的腿的。”
秦國公嘴角抽搐了下,用力抽回了手。
“所以陸大人所言,是確有其事?”秦軒不認可地看着夏侯璽,目光中充滿了質疑。
夏侯璽要被氣死了,“你們別聽姓陸的信口雌黃,我怎麼可能養外室?我只是看她可憐,收留她一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