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陸行知清冷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喬菁菁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走了進去。
陸行知正伏案處理公務,聽到她進來,擡頭看了她一眼,“這段時間外出,不方便盯着你練字,現在既然回來了,便重新練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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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菁菁:“……”
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
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忘記過,他記性好得令人髮指。
見她半天沒有動靜,陸行知擡起眸,“坐過來。”
喬菁菁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寬大的書桌後,另外放了一把椅子,顯然是爲她準備的。
她苦着臉,坐了下去。
陸行知從筆架上,挑了一支筆,遞給她,“紙幫你鋪好了,寫吧。”
喬菁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
在對方的盯視下,她只好拿着筆,在硯臺裏蘸了蘸墨汁,而後提筆寫下他之前教的字。
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出現在宣紙上。
陸行知俊眉蹙起,“一段時日沒練,看來是手生了,還是要多練練。”
喬菁菁沉默着,繼續練起了字。
在寫了幾個後,她突然捂着肚子道:“夫君,我肚子疼……”
在陸行知敏銳的目光下,她鎮定自若地補充道:“好像、好像是來那個了,肚子好酸、好脹……”
陸行知這才放下筆,扶住她,“那要不要回去先歇着?”
“好啊。”喬菁菁連忙點頭。
陸行知見狀,鬆開了她,淡淡道:“你的月事,來得可真是及時。”
喬菁菁聞言,硬着頭皮演下去,“我真的來了,不信、不信給你檢查?”
陸行知額角青筋跳了下,“胡鬧!”
喬菁菁一臉難受,抱着他的手臂搖晃,“我真的難受嘛,我改天再練,行不行?”
陸行知薄脣抿緊。
喬菁菁再接再厲,“行不行嘛?”
陸行知終於還是妥協,“真是不舒服,便回去歇着,但下回等你身子好了,便將今日這份補回來。”
喬菁菁:“……”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總不可能自打嘴巴,承認自己撒謊吧。
想着,她猶豫道:“若我能做出一種比毛筆好用的筆,能不能用那種筆替代寫?”
“除了毛筆,還有哪種筆?”陸行知訝異。
喬菁菁眨了下眸,緩緩道:“羽毛筆。”
陸行知聞言,頓了頓,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便道:“等你做出來再說。”
“一言爲定!”喬菁菁雀躍道。
陸行知目光落在她身上,俊眉微挑,“不難受了?”
喬菁菁立即伸手捂住肚子,“還難受的,肚子有些墜疼,腰這裏也很酸。”
“我送你回去。”陸行知作勢要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喬菁菁連忙阻止。
陸行知黑眸凝視她片刻,點了點頭,“嗯。”
喬菁菁暗鬆了口氣,然後捂着肚子,步履蹣跚地朝外走去。
陸行知擡手按了按眉心。
這丫頭爲了逃避練字,真是什麼藉口都能找。
他搖了搖頭,由着她去了。
回到梅香院,喬菁菁便讓人去找了幾根鵝毛回來。
“夫人,這是我去市集上找來的,不過翅膀上的羽毛較少,所以只找到了幾根合適的。”青鳶氣喘吁吁的。
喬菁菁接過一看,很是欣喜。
這羽毛還是已經晾乾的。
那她現在就可以開始製作羽毛筆了。
“這幾根夠了。”她開心道,“對了,再去幫我找一盆沙子來,並將沙子燒熱。”
丫鬟們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卻是沒有多問,趕忙去了。
等丫鬟們找來沙子時,喬菁菁已經將羽毛清理好了。
接下來,只要將羽毛,放進沙子里加熱一刻鐘左右,等冷卻後取出即可。
這一步,是爲了使羽毛能更硬更耐用,不易腐蝕。
丫鬟按她的吩咐,已將沙子裝進了一個廢棄的鐵鍋裏,並加熱好了。
喬菁菁走過去,先檢查了一下沙子的熱度,見熱度差不多了,這纔將羽毛的一截插進了沙子裏。
待沙子冷卻,還要一段時間。
交代好丫鬟看住後,她去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時,沙子已經冷卻了。
她將羽毛一支支拔了出來。
看着手上成品,頗是滿意。
接下來,便是削筆尖了。
不過因爲她是第一次做這種羽毛筆,削的時候,力道沒把握好,削壞了兩根。
好在還有四根。
這回,她有了些經驗,沒有再削壞。
看着削好筆尖的羽毛,她鬆了口氣,迫不及待地想試試好不好用了。
於是她去了一趟書房。
陸行知正埋頭書寫,卻見她一臉興奮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君,我的羽毛筆做好了。”她獻寶一樣,將羽筆遞到他面前。
陸行知驚訝地看着她手裏的羽毛,不確定道:“這……能用?”
“當然能用了。”喬菁菁說着,將羽毛削尖的那一頭,往他面前的硯臺裏,蘸了蘸,而後在她上午練字的紙上,隨便寫了兩個字。
霎時,紙上便出現了兩個纖細工整的字體。
喬菁菁開心極了,“你看,是不是能寫?這可比毛筆好用多了。它蘸一次墨水,可以寫好幾十個字,若是用這個羽毛書寫,可以節省很多時間,而且寫字也不會那麼累。”
她自顧自說得高興,絲毫沒有注意到陸行知盯着她寫的兩個字,出神了片刻。
“夫人這字,寫得很漂亮。”片刻後,他不疾不緩道。
喬菁菁脫口道:“這羽毛筆纖細,寫出來的字,自然會漂亮。”
話音落下,對上男人含着深意的眸子時,她才意識過來什麼,心裏一沉,慌張地看向那兩個字。
紙上赫然寫着筆畫複雜的兩個字:簡繁。
“想不到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能將字寫得這麼好、這麼工整。”陸行知目光復雜難辨地看着她。
喬菁菁因爲緊張,額頭上已滲出了細汗。
她剛纔過來,因爲太興奮了,所以看到他手上正在批閱的卷宗,便照着上面的字,直接寫了。
偏偏那兩個字的筆畫又多又難寫。
她都還不識幾個字,可現在卻能輕輕鬆鬆地寫出這兩個複雜的字,實在太奇怪了。
“簡繁是吏部的一位員外郎。”陸行知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緊張,不緊不慢道。
喬菁菁心虛又後悔。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裝做茫然的樣子道:“他怎麼了嗎?之前沒聽你提起過這個人。”
陸行知長指點了點她寫在紙上的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念簡繁。”
喬菁菁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字念簡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