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爾司臉色一沉,“她去哪了?”
“沒說,今天下午過來的時候,那名小姐就說要出去找什麼人,可能現在就是出去找人了吧!請問你認識她嗎?如果認識……”
護士話還沒說完,帝爾司就跑出去了。
剛好羅伊渾身溼漉漉地衝過來看到帝爾司迎面而來腳步一頓,“首領,怎麼了?”
“徐思雨失蹤了。”帝爾司臉色陰沉。
羅伊無語了,“……”
真是倒黴的時候做什麼都倒黴。
找了帝爾司找了大半天,屁股都坐爛了,好不容易纔找到帝爾司,還以爲可以休息一會兒,結果徐思雨又失蹤了。
他真的很想休息一下啊!!
哎,上帝!他真的是勞動命,他認輸了。
羅伊嘆了口氣,只能跟着帝爾司跑出去。
……
t市今天的這場雷雨下得比以往每一次都大、都久。
雷聲震耳欲聾,一道道銀白色的光線刺破天空,濃厚的烏雲不停來回翻滾,彷彿失控,用力洗澡刷着t市的一切。
帝爾司和羅伊分兩路去尋找徐思雨。
雨大到車子沒辦法正常行駛,車雨刷開到最大,但依舊沒有辦法避開這鋪天蓋地的雨水,遠光燈找不到頭,全是細細密密讓人窒息的雨簾,一眼望不到邊。
帝爾司心如死水,他現在真的很怕徐思雨會出事。
這些年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好不容易他有了在乎的人,有了要去努力的目標,而現在他不想失去徐思雨。這也就是他今天會如此大反應的最終原因。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待他帝爾司·希爾保特都不重要,哪怕全世界都說他是男妓又何妨?
但是他怕徐思雨會怎麼想。
帝爾司車繞着t市找尋了一遍,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一股不詳的預感瀰漫他的心頭。
帝爾司一邊開車一邊禱告着,乞求着上帝再給他一次做回正常人的機會,乞求他能找到徐思雨。
雨,依舊很大。
帝爾司迷茫了,蒼白的遠光燈照射雨水亮得刺眼。他不知道自己去哪裏才能找到徐思雨。
正無從着手的時候,帝爾司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那個救了他的女孩子的地方。
那一天也像今天下着那麼大的雨,他坐着車經過,她就是那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哭、不鬧,也許那時候的她狼狽極了,雨水打溼了她漂亮的頭髮,弄髒了她精緻的公主裙,但是她依舊是公主,公主即使狼狽到了極點,她渾身上下也散發着優雅、高貴的氣質。那獨特的寧靜美麗讓那時候的他不由側目。
帝爾司不敢確定徐思雨會不會真的在那裏,但是他有一種預感,也許是因爲徐思雨身上的傷疤,也許是很多時候他在她身上找到的那種感覺。
然後帝爾司真的在那條馬路上看到了徐思雨,她安靜地坐在馬路上,但是他不知道那條馬路對面的山上就全t市最有名的富人區,徐思雨小時候居住過的世紀名苑。
此時此刻她安靜地坐在馬路的人行道上,身子縮成一團,白色的病號服,讓帝爾司有一種錯覺,錯覺彷彿回到了16年前,他看到那個女孩子的那剎那。
那天她就是那麼安安靜靜地坐着,背對着她。
帝爾司下車。
羅伊也剛好經過這裏,停車跟了過來。
一看的帝爾司忘記關車門,立刻衝上去關車門。
首領您有錢,他真心沒有錢,他的車實在經不起這雨泡的,您借用他的車好歹也有點憐憫之心啊。
“徐……思雨?”帝爾司慢慢地走過去。
徐思雨背對着帝爾司沒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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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帝爾司走到徐思雨的身旁時她還是那麼安安靜靜地蹲坐着。
帝爾司恐懼極了,伸手推了推徐思雨,她直直地朝着他倒過來。
此時的徐思雨已經陷入昏迷。
“徐思雨!!徐思雨!!”
……
徐思雨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夢中她睡在一張溫暖的大牀上,軟綿綿熱乎乎。
還有淡淡的香味,真的很舒服。
如果可以,徐思雨真希望自己一輩子就這樣睡下去。
可是她還有事,她要找到帝爾司,t市的那個新聞讓這個男人崩潰,他現在不知道在哪,徐思雨必須要找到他。
對,帝爾司!!
帝爾司還沒有找到。
徐思雨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精緻的天花板。
還有一旁已經睡着的帝爾司。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卷着袖子,一臉疲倦,金色的頭髮散落在手臂上,那對高貴冷豔的紫眸此時緊閉。安靜的空間裏只有他輕輕地呼吸聲。
這些年他一定撐得很辛苦吧。
徐思雨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帝爾司的臉,卻被他一把抓住,紫色的眼眸猛地睜開,帶着警惕、戒備地看向眼前,當看到徐思雨的時候,突然一軟,一把將徐思雨摟進懷裏。
“死丫頭!你知不知道嚇死我了。”
昨天晚上當醫生說徐思雨並沒有任何情況之後,帝爾司就把徐思雨帶回了家。
他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這總能讓他想到死亡、血液、腐爛的內臟、肉、以及雪白的骸骨。
呆在這種環境裏,帝爾司有種徐思雨很快要離開他的錯覺。
因此他連夜把徐思雨帶了回去
“你……沒事吧?”徐思雨輕輕地撫摸着帝爾司的後背,將頭枕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的體溫、他的心跳還有他的味道。
抱着徐思雨的手一僵,帝爾司忍不住摟緊了徐思雨,“……”
“帝爾司?”
“你怎麼想的?”帝爾司放開徐思雨,撫摸着那張精緻的小臉,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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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怎麼想的?”
高貴的紫色眼睛看着徐思雨,那眼睛裏帶着受傷和恐懼,“我十歲的時候做過一年多男妓。”
徐思雨淡定,“然後?”
“我被很多男人上過。”帝爾司的拳頭緊握,一個字一個字地努力讓自己平靜的說完。
八個字,讓帝爾司用盡全身的力氣。
羞恥、痛苦、憤怒、崩潰瞬間瀰漫他的全身,但帝爾司努力讓自己安靜地坐在徐思雨的面前。
他等待着徐思雨的回答,她的裁判。
即使這個女人會離開自己,他也……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也許會丟臉的跪在地上乞求她留下。
總之太多的想法太多的忐忑讓帝爾司不由地胡思亂想。
“……”徐思雨伸手想要去撫摸帝爾司的臉,但是被他躲開。
他用哽咽沙啞的聲音倔強地努力說完他的過去,“我得過性病,在十二歲的時候。”
拳頭上的血管根根暴突在他蒼白的皮膚上,帝爾司努力回憶那段讓他感覺噁心,骯髒的記憶。
“不要說了。”
“不!你該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一滴眼淚從帝爾司的眼角滑落,紫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淺薄的水霧,但受傷卻依舊十分明朗。
“我……”
“你會嫌棄我嗎?”
徐思雨看着帝爾司的眼睛,“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