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璽聞言,看了眼木板上的屍體。
沈廷之生前作惡多端,爲謀財,幹盡傷天害理之事,可想過,竟是這樣的下場?
想着,他接過箭矢,端詳了一會兒,又拿在手裏掂了掂,奇道:“這支箭,怎麼比一般的箭更重?而且這箭頭,還是倒鉤的。”
“暗中之人,只用一支箭,便精準地射殺了沈廷之,功力興許在你我之上。”陸行知道。
夏侯璽吃了一驚,“這麼厲害?”
“嗯。林九跟此人交過手,只過了十招,便敗下陣來。”陸行知道。
聞言,夏侯璽蹲下來,查看起了沈廷之的箭傷,發現他的心臟有個很深的洞,是被箭矢直接貫穿的。
可見射箭之人,不但箭法精妙,功力也非常驚人。
他面色凝重起來,“有這麼高深的武藝,普通人是絕難驅使的,所以這幕後之人的來頭,怕是非常大。”
“嗯。”陸行知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由此,那幕後之人,並不難排查。”
當朝能驅使那種高手的,左不過那幾人。
夏侯璽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是誰?”
陸行知頓了下,搖頭,“沒有證據前,不敢斷言。”
夏侯璽聞言,便沒再多問,但他心裏其實也有了猜疑的對象。
只是,若真是那人,事情便棘手了,畢竟那人並不是他們能夠招惹得起的。
之後,二人回到書房,與幾個官員議事。
議事完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陸行知對幾人道:“時候已不早,你們先回去歇着。”
夏侯璽聞言,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看天色還不晚啊,陸大人這麼急着趕我們走,是不是要……”
說到此處,他暖昧地看了他一眼。
其他幾個官員,見狀,俱是瞭然一笑。
陸行知神色滯了下,抓起桌子上的書本,便砸向了夏侯璽,“趕緊滾!”
夏侯璽一把接住書本,調侃道:“喲喲喲,某人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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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知氣極反笑,“我看你一點都不困,既如此,剩餘的奏疏,你來寫。”
夏侯璽最煩寫奏疏了,故意打了個哈欠,“誰說我不困?我已經好多天沒睡了,現在站着都能睡着。行了,我就不打擾你跟嫂夫人溫存了,這便走。”
走到門外時,他忽然想起什麼,眼睛轉了轉,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東西,丟到了書桌上,表情鄭重道:“這是查封春花苑時,搜到的,裏面的內容,非常重要,你可一定要看。”
說完,不等陸行知說什麼,他已經溜之大吉了。
其他官員見狀,也沒再逗留,緊隨其後離開。
陸行知擡手揉了下眉心,拿起夏侯璽扔在書桌上的東西。
那東西是個畫軸。
是用絲綢製成的,觸手柔滑,軸頭是用檀木製成的,所以展開時,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陸行知以爲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打開時,分外慎重。
然而隨着畫卷徐徐展開,露出裏面的內容時,他向來鎮定從容的面色,瞬間變了。
他俊臉上出現一抹錯愕,反應過來,像是碰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一般,立即將畫軸丟到了地上,俊臉也變得鐵青。
這個夏侯璽……
“夫君?”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女子軟柔的嗓音。
陸行知一愣,擡眸看去,只見喬菁菁站在外面。
“你怎麼過來了?”他面露詫異。
喬菁菁拎起裙角走了進去,“我見你許久沒有過來,又聽說夏侯公子他們已經走了,便過來看看。”
她其實對他方纔離開她的屋子前,問的話,感到疑惑。
因爲她實在想不起來那晚自己說了什麼,便想直接問問他。
陸行知聞言,溫聲道:“我一會兒就過去了。”
“這是……”喬菁菁這時注意到腳下的畫軸,眉頭蹙了蹙,“怎麼掉地上了?”說罷,她便俯下身去,想撿起來。
然而未等她碰到那畫軸,男人已先一步撿起,並背了在身後,“不小心掉地上的。”
喬菁菁愣了下,擡起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麼?”
“嗯。”陸行知俊臉不甚自在,目光也有些躲閃。
喬菁菁見狀,心裏更加狐疑了。
方纔如果她沒有看錯,那畫軸上露出來的,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臉,雖然畫軸只展開了一小部分,只能看到臉,但看輪廓,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而陸行知又是這般的緊張……
想到此,她心裏突然有些不舒坦。
深更半夜的,這個男人一直不過去她屋裏,卻待在這裏賞畫,該不會是睹物思人吧?
那畫軸上的女人,是誰?
難道是陸行知喜歡的女人?
想到他遲遲都不肯跟她圓房,她心裏突然便有了這樣的揣測。
雖然原書中說陸行知孑然一生,沒有任何女人,但是她穿來後,卻發現很多事情,都悖離了原書中的劇情。
所以,陸行知心裏有人這個事情,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個男人藏得也太深了吧。
她眉心蹙了下,心裏涌起失望。
畢竟她一直以爲,他跟原書中描述的一樣,是個潔身自好,清心寡慾的人。
可今晚的事情,卻推翻了她對他的認知。
什麼潔身自好、清心寡慾?
他心裏分明是住了一個白月光。
從他躲在書房裏,藉着畫像,睹物思人的舉動來看,他還很有可能是對那白月光愛而不得……
想到此,她心裏一陣發悶,語氣譏誚道:“看來是我來得不是時候,那就不打擾夫君了,時候不早,我先回去歇着了。”
說完,不等陸行知說什麼,她已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身影,陸行知好看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怎麼怪怪的?
說的話,也令人費解。
她是不是以爲他還要處理公務,所以不想打擾他?
雖然他確實還有公務要處理,可他答應過,今晚要陪她的。
想到此,他收好畫軸,去了她的院子。
然而等他來到喬菁菁的院子時,她屋裏的燭火早已經熄了,錦葵正從裏面出來。
看到他,錦葵有些驚訝,“大人?”
陸行知瞥了眼她身後的屋子,蹙眉問道:“夫人歇下了?”
“嗯,剛剛歇下。”錦葵立即道,“大人可以進去。”
陸行知頓了下,搖頭,“夫人既已歇下,便別打攪她了。”
錦葵遲疑了一下,點頭,“是。”
陸行知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囑咐道:“好好守着夫人。”
錦葵一怔,想到什麼,連忙問道:“大人是不是擔心夫人會害怕?”
陸行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錦葵垂下頭,沒敢再多問什麼。
沒多久,陸行知便轉身離開了。
錦葵見狀,有些不明所以。
明明晚上的時候夫人還很期盼大人過來的呀,怎麼夫人去了一趟書房後,便自個兒回來了?
還有大人也是,他明明擔心夫人,怎麼不進去找夫人,陪着夫人?
錦葵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