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母怎麼也沒想到,老爺子會特意叫管家來敲打她。
想想自己在這個家裏都三十多年了,勤勤懇懇的幹了大半輩子,不僅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威脅,還沒有人護着她,薄夫人沒一口血吐出來就不錯了。
瞧着她臉色難看的樣子,老管家扶了扶眼鏡,道:“夫人,容我多說一句,無論鳳小姐說了什麼,起碼她最後是爲了薄家考慮的。”
也就是這一點,沒有讓老管家起了嫌棄的心思。
薄母張了張嘴,嘆道:“我是不是老了?”
以往那些政事她不參加,也聽不懂。她只是想讓家裏和睦,妻賢子孝而已。用她的眼光來看,鳳子衿並不符合她心目中兒媳婦的標準,而且對她沒有絲毫的敬意。
“夫人這是哪裏話,無論如何,大少爺始終是您的孩子。”老管家說完,便去廚房給老爺子泡了壺茶水。
薄父拉着薄夫人的手,“阿嵐,你也別想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且父親的眼光一向都不差……”
薄夫人勉強點了點頭。
喬寧文假裝看着電視,實則聽着夫妻倆的動靜,嘴角往上一翹,給薄斐夜發了一條短信。
薄斐夜收到短信提示,打開看了一眼,道:“好了,家裏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寧文會擺平的。”
鳳子衿似笑非笑,“我還以爲,老爺子會出面……原來喬寧文才是你的助攻?”
“老爺子可不是我的助攻,是你的。”薄斐夜像是很瞭解的樣子,“既然你能提出保全薄家的條件,他自然相信你有相對的能力,所以這會兒,應該已經都敲打過了。”
喬寧文若是聽見,肯定要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哥,分析得這麼精確!
二人相視一笑,很快便回到了薄家。
洗澡過後,鳳子衿擦着頭髮從浴室裏出來。房間內依舊乾淨整潔,只是牀上多了一件……咳咳,一個人。
“阿夜,你還有事?”鳳子衿斜靠在牆上,挑眉說:“現在可是我的休息時間。”
薄斐夜穿着睡衣,頭髮微溼,脖頸處還有着些許水珠滑落,應該是剛洗完澡過來。他放下手中的書本,眉眼間都是笑意。
“我的牀塌了,可以睡你這裏嗎?”
鳳子衿眼皮一跳,牀榻了?這個理由真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薄大少爺哪裏話,既然你看上我這張牀,讓給你便是。”堂堂薄家,她還就不信沒有間客房了。
大不了,還可以去薄斐夜的房間內湊合一晚。牀榻了,呵呵,她回信嗎?
薄斐夜直起身來,“子衿,不用那麼麻煩,我只用一半的地方就夠了。”
鳳子衿眼皮又一跳,“你這意思,是想咱們兩個睡一張牀上?”
小夥子行動力挺快啊,這剛搞定老爺子,馬上就來謀取自己的福利了。鳳子衿冷笑幾聲,“既然薄少不嫌棄,同枕共眠也不是不可以。”
她關上燈,房間內頓時只有牀頭那兩盞微弱的燈光。
“只要你忍得住。”
鳳子衿低聲說完這一句,擡手把牀頭燈也關上了。
薄斐夜一愣,灼熱的身體向她靠了過去。明明已經衝了澡,身體的溫度卻一點一點升高。鳳子衿覺得幸虧關了燈,不然現在不然現在肯定囧大了。
因爲……她臉紅了。
“今天就便宜你一次!”她輕輕說。儘管薄斐夜十分老實,好像真的只是借宿一般,但是她一點也睡、不、着!
一定是哪裏壞掉了……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鳳子衿翻了個身,看到了薄斐夜的睡顏。閉着眼睛的他沒有白天那樣銳利的雙眼,臉部的線條似乎也柔和了。大概是月光朦朧,讓鳳子衿覺得此時的薄少顯的幾分可愛。
可愛?
鳳子衿一個急剎車,停止了自己的腦補。
拍了拍自己的臉,鳳子衿清醒了不少。薄斐夜依舊睡得很沉,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下了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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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了冬,晚上很冷。鳳子衿輕手輕腳的換上保暖衣服,從陽臺跳了下去。
陽臺下面是草地,她落地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普通人要是從二樓跳下去,肯定得在地上打個滾,鳳子衿卻是安安穩穩的雙腿一屈,就跟立定跳遠一樣,落在地上又直了起來。
夜晚的冷風帶走了身上的熱度,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回頭望了望二樓的陽臺,鳳子衿嘆道:“果然,還是一個人頭腦比較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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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斐夜睡在一邊,她的腦袋就跟上了發條一樣,不停的胡思亂想,反到是睡不着了。現在一人站在外面,腦子裏什麼亂七八糟的畫面都沒有了。
吐了口氣,她做了幾個熱身運動,繞着薄家的院子跑圈。一圈,兩圈……五圈……十圈……鳳子衿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一直到自己覺得累了,才停了下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鳳子衿回到了房間。牀上薄斐夜依舊安靜的沉睡着,鳳子衿稍微沖洗了一下,掀起被角躺在他身邊。
“去哪了?”
本以爲安靜沉睡的人就像突然清醒的巨龍,準確無比的抓住了她,順帶逼問。
鳳子衿:………您老人家這裝睡技能滿點啊!
“睡不着,跑步去了。”她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呵……”薄斐夜低笑,沙啞的嗓音很是撩人,“下次睡不着別去跑步了,我帶你做點牀上運動……”
…………
薄斐夜,你這麼污你媽知道嗎?
鳳子衿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你技術太差,我纔不要!”
房內一片寂靜。
後知後覺的鳳某人才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一個無比鴕鳥的舉動——把頭蒙在被子裏。
“薄斐夜,我可以解釋的!”她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聽起來悶悶的,“我只是下意識這麼說的,不是故意……”
還沒說完,手中的杯子就被拽開,冷空氣接觸在皮膚上讓鳳子衿打了一個哆嗦。
“技術差?!”
薄斐夜心裏的火蹭蹭地往上漲,儘管知道這丫頭並不是認真的,但事關男性尊嚴,他要是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放過去,指不定以後怎麼被嘲笑。
“寶貝兒,上次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你是打算賬上加賬麼……”他眯起眼眸,看着試圖想要逃離出去的某人,桎梏在自己身邊,“今天,你可別像逃了!”
像是宣告一般,薄斐夜以吻封緘,吞沒了所有聲音。房內的溫度一升再升,火熱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