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充耳不聞,很快出了書房。
“真是沒人性啊。”夏侯璽搖頭嘆息。
陸行知到喬菁菁住的院子時,喬菁菁已坐在桌前等着他了。
“等了很久?”陸行知問。
“沒有,我也才坐下,你快去淨手,馬上喫飯了。”喬菁菁道。
“嗯。”陸行知應了聲,擡步去了盆架淨手。
等他返回來時,喬菁菁已經盛好了湯。
“這道鯽魚湯,味道不錯,夫君嚐嚐。”她將盛好湯的碗,端到他面前。
“好。”陸行知應了聲,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喬菁菁一邊喝着湯,一邊看着男人清俊的眉眼。
“怎麼?”陸行知察覺到她的注視,不由擡眸看了她一眼。
“咳咳……”喬菁菁嗆了一下,“沒、沒有啊,我就是想問問,夏侯公子是不是還在書房?要不要給他們送些飯菜過去?”
“不用,我讓人去酒樓給他們買了飯菜。”陸行知道。
“哦。”喬菁菁應了聲,沒敢再看他,低下頭喝湯。
看着對面女孩兒垂落的羽睫,陸行知頓了下,問道:“你還有什麼想問我?”
喬菁菁一愣,詫異地看着他,不過想到一事,便問道:“對了,我們後日去杏子村,是上午出發,還是下午出發?我想爹和徐嬸了。”
陸行知想了想,溫聲道:“那上午吧。”
“好。”喬菁菁一臉的開心,話也忍不住多了起來,“夏侯公子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陸行知聞言,蹙眉看了她一眼,隱有不悅,“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喬菁菁愣了下,否認道:“我沒有關心他。”
陸行知頓了頓,“那爲什麼一再地提他?”
“我這不是隨口一提麼?是因爲方纔青鳶跟我說夏侯公子也在書房,我就是有些奇怪罷了,因爲之前也沒聽你提起他有來滁州。”喬菁菁立即解釋道。
“他來了很多天了。”陸行知說完,又解釋了一句,“他是大理寺的人,此次是來協助我辦理案子的。”
喬菁菁聞言,點點頭,忍不住道:“夏侯公子好厲害,年紀輕輕,便已經在大理寺當差了,我聽說京城的醉仙樓,也是他開的,我和娘去喫過一回,生意非常好。”
陸行知看着她一臉讚賞的模樣,眉心蹙了下,突然放下了碗筷。
喬菁菁見狀,忙問道:“怎麼不吃了?是飯菜不好喫麼?”
陸行知淡淡道:“沒胃口。”
“啊?”喬菁青愣住,看着桌上還沒怎麼動的菜,蹙着眉道:“可你也沒喫幾口啊,好歹再喫一些嘛。”
“不想吃了。”陸行知搖頭,而後站起身來,“我還有事情,先去書房。”
喬菁菁聞言,忍不住道:“你既然那麼忙,其實可以不用答應陪我喫飯的,這樣來回折騰,浪費時間。”
陸行知看着她變得有些沮喪的小臉,不由自省。
他到底在幹嘛?
爲什麼要因爲一個外人,跟她置氣?
他擡手揉了下眉心,重新坐了下來,“我也……不是那麼忙。”
喬菁菁驚訝地看着他。
陸行知頓了下,解釋道:“可能是這些天太累了,所以不是很有胃口。”
喬菁菁一聽,又有些心疼他了。
這些天他都在忙着處理案子的事情,都沒有空回來,可見喫飯也沒有好好喫。
今日爲了自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那你多少喫一點吧,不要勉強自己。”喬菁菁道,想了想,她又拿起筷子,幫他夾了一些菜,“這道醋溜白菜,挺開胃的,你先喫一點,說不定一會兒胃口就好了。”
看着碗裏,女孩兒夾過來的菜,陸行知突然感到慚愧。
想了想,他接續着前面的話題道,“夏侯璽確實不錯,他雖然出身優渥,卻並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陋習,而且他能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也是靠他自身的能力。”
喬菁菁心裏奇怪他怎麼突然誇讚起了夏侯璽,卻由衷地說:“我知道,因爲優秀的人都是會互相吸引的。”
“什麼?”陸行知不解地看着她。
“能跟夫君爲伍的人,都是不會差的。”喬菁菁笑眯眯地說。
陸行知莞爾,“夫人謬讚了。”
喬菁菁搖頭,“我說的是事實。”
飯桌上的氣氛,又恢復了先前的輕鬆。
喫完飯後,陸行知還要去書房。
臨走時,喬菁菁拉住他的手道:“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麼?”
陸行知頓了下,摸了摸她的發,“嗯,不過我還有事情要跟夏侯璽他們商議,晚些時候再過來,你不用等我,先讓錦葵她們陪你。”
“好吧。”喬菁菁聞言,鬆開了他的手。
陸行知看着她漂亮的小臉,突然道:“還記得野外露宿那晚,你說過的話麼?”
喬菁菁一愣,“什麼?”
見她一臉的茫然,陸行知脣角抿了下,搖了搖頭,“沒什麼。”
喬菁菁一頭霧水地看着他走遠的身影。
那晚她到底說了什麼?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喬菁菁蹙眉。
……
陸行知過去時,夏侯璽等人剛喫完飯,正坐在椅子裏歇息。
“跟嫂夫人喫飯,就是不一樣,這時間長的……嘖嘖!”夏侯璽蹺着二郎腿,一見他進來,便調侃了起來。
“喫完了麼?”陸行知突然問。
夏侯璽一愣,“你沒看到崇喜他們撤下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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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知點點頭,“既然喫完了,便跟我去一趟偏屋。”
“幹嘛?”夏侯璽雲裏霧裏,但還是起身跟着他走了。
到了偏屋,在看到木板上躺着的死屍時,他突然覺得胃裏翻涌。
“陸行知,剛剛纔喫完飯,你就帶我來看屍體,你安的什麼心?”他揉着胃部,一臉不適。
陸行知瞥了他一眼,“我以爲你們大理寺的人,應該已經是見慣了屍體纔是。”
夏侯璽噎了一下,卻仍是振振有詞地說:“見慣歸見慣,問題是我剛剛纔完飯。”
“我也才喫完。”陸行知淡淡道。
夏侯璽:“……”
沉默片刻,他忽然一臉凝重地說,“老陸,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故意報復我?”
“爲何要報復你?”陸行知反問。
夏侯璽摸着下巴道:“不知道,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你想多了。”陸行知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後從旁邊拿過一支箭,遞給他,“這是從沈廷之身上拔下的箭,你可能看出什麼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