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安在把姐姐推下樓的一瞬間,我清楚地記得他眼冰冷的狠意,那不該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眼神。”呂建說着握緊雙手。
聽見呂建口裏描述的喬慕安,鹿鹿心裏很難受,一方面心疼他小時候所受的苦,一方面不願意相信喬慕安小時候是那樣的孩子。
她不相信,喬慕安有一雙那麼好看的眼睛,那麼明澈乾淨,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她不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
他還是個孩子啊,一個孩子怎麼會有呂建口的那種惡毒的眼神呢。
“我不相信。”鹿鹿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聲音很輕,但是語氣卻帶着篤定的固執,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維護。
呂建一怔,沒想到鹿鹿會突然這麼說,他的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繼續說:“你知道嗎,那是我姐姐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
鹿鹿心裏一震,猛地擡頭看向呂建。
唯一的,一個?
“醫生說她的身體受損,再也不能懷孕了。他們再也沒有過孩子。”呂建接着說,“我姐姐傷心了很久,她什麼事都沒有做錯,卻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不能生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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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內心固執的相信喬慕安不是故意的,但是造成了這樣的後果,還是孩子的喬慕安該怎麼辦呢。
鹿鹿有些難過,爲喬慕安犯下的錯,爲了永遠都做不了母親的呂清。
一時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鹿鹿想了一下,還是斟酌着開口:“後來怎麼樣了?”她問的小心翼翼。
發生了這樣的事,後果無疑是嚴重的,對於一個孩子來說肯定是難以承受的。
他的弟弟沒有了,呂清會怎麼對他?一定恨死他了吧?他的父親知道了會怎麼對他,會不會打他?
“後來……”呂建身子微微往後靠在椅背,似乎有些不願意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表情淡淡地說:“後來他出國了。”
鹿鹿知道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了。
出國了,在那種情況下出國,一定是是被迫送走的吧。
那麼年幼的他,被迫送到一個陌生的的國度,遠離家鄉和親人,一個人獨自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鹿鹿忍不住心疼起喬慕安來,同時在心裏對他的少不更事有些責備。
如果不是一時的衝動,他也許可以少喫一點苦。
可是繼續待在喬家,有呂清的存在,沒有母親的庇佑又得不到父親的關愛,他的生活不見得會在國外好。
鹿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驚覺咖啡早已經涼透,沒有了咖啡的醇香。
冰涼的液體觸到脣邊,嚐到一股濃烈的苦澀,情不自禁皺了下眉,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去喫飯吧。”呂建換了一副輕鬆的語態,臉又浮現出招牌性的溫和的笑,彷彿剛剛的談話沒有發生過一樣。
鹿鹿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連早飯都沒有喫,她竟然絲毫都沒有覺得餓。
她勉強笑了一下,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我不餓,我先回家了。”說着她站起了身,拿過放在一旁的單肩包。
呂建也沒有勉強,畢竟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跟着她走出咖啡廳。
“那我先走了。”鹿鹿看着她輕聲說了一句,把包掛在肩頭。
不知道爲什麼,聽了呂建的話,鹿鹿心裏對他的牴觸感竟然沒有那麼強烈了。
也許他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可怕,他和喬慕安之間只不過是存在了一些誤會罷了,並且這個誤會已經過了相當久的時間,早應該被遺忘。
對於鹿鹿的態度的轉變,呂建似乎早有預料,他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輕聲應了一句:“好,那我們下次再約。”
對於呂建的下次再約,鹿鹿沒有應,但是也沒有拒絕,這讓呂建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些。
他看着鹿鹿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勝卷在握的笑,像是他每次拿下一個大項目後所浮現出的勝利的笑容。
他跟鹿鹿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他和喬慕安很小認識,曾經一起度過了一段愉快的童年時光,直到他在喬司林的生日宴會,喬慕安得知他的身份而憤然推開他,事實從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友誼結束了。
他再去花園找他,只不過是想警告他,以後不要用那種不敬的口氣對他姐姐說話,否則他不客氣了。
但是他害沒來得及說,被喬慕安給推倒了,他剛想教訓他,餘光看見站在長廊下面的姐姐呂清和喬慕安的父親喬司林。
他悄悄握起手掌,故意坐在地不起來,像一個受害者那樣,不斷地對憤怒跑開的喬慕安的背影說對不起。
姐姐心疼的跑過來把他抱起來,連一向冷淡喬司林,看向他的眼神都帶着一絲歉意在裏面,而他看着喬慕安離開的方向,眼裏滿是責備。
所有的事情,只有一件是假的,那是喬慕安把呂清推到樓梯下而導致她小產的事。
因爲呂清根本沒有懷過孕。
這麼說,不過是爲了給他和喬慕安之間的過節找一個緣由,也爲了博取鹿鹿的同情,讓她放下心裏的防備。
果然,鹿鹿對他的態度不再那麼生硬冷淡,連他說下次再約,她也破天荒的沒有一口回絕。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他計劃的那樣發展。
呂建站在那裏,知道鹿鹿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才慢慢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鹿鹿低着頭,一邊走一邊想着呂建說的話。
消息量太大了,她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
鹿鹿一直以爲自己很瞭解喬慕安,現在她才發現,其實除了他在公司裏展現的一面外,生活她只去過觀瀾別墅,其實她對喬慕安所知甚少。
她不知道喬慕安的小時候經歷那麼多不幸的事,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國外經歷了怎樣的生活。
她竟然敢說愛他,連最基本瞭解都沒有,談何說愛。
鹿鹿忍不住在心裏自嘲。
鹿鹿走着走着,腦海裏一直在回想呂建所說的話,連走過了都沒有發現,直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她才驚覺走過了,並且闖了紅燈。
鹿鹿心裏一驚,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胳膊被人從後面用力一拉,她後退着撞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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