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葵受了傷,所以昨晚是青鳶值的夜。
她也聽到了那異響,連忙披衣走了進來,“奴婢不知,這就出去看看。”
“嗯。”
沒一會兒,青鳶便去而復返了。
她神色倉惶道:“夫人,前院來了好多士兵,他們將荷苑包圍了。”
喬菁菁先是一驚,而後想到什麼,鎮定了下來,問道:“昨夜那些客人,是不是還沒走?”
“是的,奴婢問過前院的下人,聽說那些客人都喝高了,直接趴在堂中睡着了。”青鳶見她並不擔心的樣子,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夫人,前面發生什麼事了?奴婢別的打聽不到,只知道大人還在前廳。”
“沒事,應該是大人在審判那些客人的罪行。”喬菁菁道,“你繼續去前面看看,有什麼消息,及時回來告訴我。”
“是。”青鳶連忙去了。
她再次趕到前院的時候,只看到沈廷之以及那些官員,個個垂頭喪氣的,被士兵給押了出來。
而陸行知則和一個將領打扮的人,走在後面,不過他們的神情都很嚴肅。
直到他們都出去了,那些原本站立在院中的士兵,才整隊離開。
青鳶不明究理,看到東來,連忙拉住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東來道:“沒什麼事,你讓夫人別擔心。”
青鳶皺眉,“你別哄我。”
東來無奈道:“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大人和王將軍現在已經將那些罪官押去官府發落了,晚些時候大人回來,會跟夫人說的,你讓夫人別擔心就是。”
青鳶見問不出來什麼,只好回了院子,將事情稟告給了喬菁菁。
喬菁菁聽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幾日,滁州城怕是有大事發生,你密切留意一下,有什麼消息,及時稟報。”
“是。”
這日過後,喬菁菁一連兩天都沒有見到陸行知。
到得第三天的時候,青鳶突然腳步匆匆地跑了進來。
“夫人,外面出大事了……”
喬菁菁已然猜到了什麼,面色平靜道:“你慢慢說。”
青鳶見她這麼鎮定,不由也鎮定了下來,低聲道:“夫人,您上回跟乞丐說的那個春花苑,原來真的另有玄機。”
說到這裏,她一臉佩服地看着喬菁菁。
喬菁菁故作一臉驚訝道:“當真?”
“千真萬確!”青鳶點點頭,“聽說那春花苑,表面上是做那種營生的,實際上是掛羊頭,賣狗肉,他們真正的營生,其實是販賣逍遙散。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坑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有人識破想揭發,都被壓了下去。
此次我們大人的到來,總算將他們給查封了,大人他們還順着這條線,找到了製毒的作坊。
聽說那個製毒的作坊,被安排在了一個極隱蔽的村子。
那個村子的人,都被限制了自由,無法外出不說,還被威脅爲他們種植毒株,爲他們幹活,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幕後操縱這些的人,竟然是滁州最大富戶沈家的公子。
現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有許多牽扯其中的官員,都被下了獄了……”
青鳶越說越激動,末了,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喬菁菁,“夫人,你也太厲害了。”
喬菁菁被誇得一臉茫然,“跟我有什麼關係?”
青鳶小聲道:“若非有夫人前頭安排的那乞丐,大人怕是也不能那麼順利查出這些事情,夫人,您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喬菁菁這才明白過來癥結所在。
她故意捏着青鳶的臉,調侃道:“若是我有那本事,必定現在就幫你找個如意郎君,將你嫁出去。”
青鳶臉一紅,“奴婢跟您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啊。”喬菁菁道。
青鳶跺了下腳,“那您爲什麼會知道那麼多?”
喬菁菁一臉神祕地說:“那是因爲菩薩給我託夢了啊。”
“菩薩給您託夢?”青鳶一怔。
喬菁菁點點頭“對啊。菩薩心疼江南這一帶的百姓,飽受官僚欺壓,還要被逍遙散禍害,便託夢給我,讓我助你家大人,儘快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還江南百姓清靜的日子。”
見她說得那麼認真,青鳶瞬間便信了,她一臉的敬畏道:“定是菩薩知道我們大人來了滁州,而夫人又是大人的枕邊人,這才託夢給夫人的吧?”
“嗯,我也覺得是,否則菩薩爲什麼不託夢給你,只託夢給我?”喬菁菁道。
青鳶完全相信了她的說辭。
不過喬菁菁依舊不是很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三人知道就行了,你和錦葵可不能再往外說,否則觸怒了菩薩,就糟糕了。”
青鳶保證道:“夫人放心吧,奴婢誰都不會說的。”
“那就好。”喬菁菁放下心來。
古人對神明非常敬畏,她扯出菩薩託夢一事,相信兩個丫鬟不敢將乞丐的事情,往外說。
“對了,你去前邊等着大人,若是大人回來,便跟我說一聲。”喬菁菁岔開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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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聞言,笑眯眯地說:“大人多天不回來,夫人定是想念了,奴婢這就去前邊等着,大人一回來,立即將大人帶過來見夫人。”
喬菁菁斥道:“誰想他了?”
“夫人不承認沒關係,奴婢明白。”青鳶說完,便一溜煙地去了。
喬菁菁:“……”
……
傍晚。
喬菁菁沒等到陸行知回來,卻等來了丫鬟們的驚慌失措。
“夫人,不好了,有賊人闖入院子了。”
“什麼?”喬菁菁豁然站起身來。
不等丫鬟再說什麼,外面已經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喬菁菁面色一變。
雖然陸行知不在,但他有留下一些侍衛,怎麼在有侍衛的情況下,還叫人給闖進來了?
這說明對方人多勢衆,宅院裏的侍衛,根本抵擋不住。
一時間,喬菁菁感到驚慌。
她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陣仗。
“夫人,怎麼辦?他們來的人好多,那些侍衛抵當不住的。”青鳶白着臉,焦急地說。
錦葵也很緊張,提議道:“趁他們殺過來之前,我們從後門逃出去吧。”
聽着兩個丫鬟焦急的聲音,喬菁菁反倒冷靜了下來。
雖然有賊人闖進來了,但這裏也不是什麼荒僻之地,這麼大的動靜,肯定已經叫人聽見了,定會有人去報官的。
當務之急是,她得設法保住自己和丫鬟。
對方人多勢衆,如此有恃無恐,後門怕也已經被圍住了,現在逃出去的話,無疑是自投羅網。
聽着越來越近的打鬥聲,她果斷地吩咐道:“快將門窗關上。”說着,她便率先衝到了門邊,將門給關上了。
丫鬟見狀,連忙將桌子推過去,緊緊地頂住了門。
“還有窗子。”喬菁菁指揮道。
幾乎是她們纔將門窗關嚴,那些人便已經到了門外。
“喬菁菁,我知道你在裏面,你現在若乖乖地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外面,一個男子陰沉的聲音喊道。
喬菁菁心裏一沉,果然是沈廷之。
他不是被陸行知押去官府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沒有迴應他的話,而是將桌子上的水果刀,攥在了手裏,並對兩個丫鬟道:“大人估摸着也應該要回來了,只要我們堅持到大人回來,便能得救。”
兩個丫鬟聞言,心裏稍安。
可外面的沈廷之,已失去了耐心,對手下道:“把門砸開!”
霎時,那羣手下便哐哐哐地砸起了門。
看着被砸得哐哐作響,支撐不了多久的門窗,喬菁菁主僕三人嚇得死死頂住了桌子。
沈廷之見手下砸了一會兒,還沒砸開門,擔心陸行知回來,便退後一步,聲音陰冷道:“給老子點火!”
霎時有人去取了火油過來。
喬菁菁在裏頭聽到外面有澆灌的聲音,心裏又是一沉。
他們這是想放火燒死她們?還是想詐她們出去?
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們不可能取到火油纔是。
所以,沈廷之真的是在詐她出去?
才這麼想着,便聽沈廷之道:“喬菁菁,屋子的四周,我已讓人澆了火油,你現在出來,我便既往不咎,否則我只要將火點燃,你就必死無疑了。”
喬菁菁鎮定道:“你不用騙我,那麼短的時間,你上哪取火油?”
沈廷之冷笑了一聲,卻是沒再說話,而是陰沉地對屬下吩咐道:“點火。”
聽到這裏,喬菁菁不淡定了,但她仍安撫自己,沈廷之他在詐她出去,她不能上當。
她只要拖延時間,等到陸行知回來就行。
想着,她故意罵道:“沈廷之,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欺負婦孺,算什麼男人?”
沈廷之聲音陰沉道:“要怪就怪你男人,你男人把我坑害成這樣,我只能抓你報復他了。我數到三,你如果不出來,我便立即扔下火把,這火一遇到火油,躥得可快了,到時候你想出來,都出不來了。”
喬菁菁自然知道火油的可怕。
但落進沈廷之手裏,她也不可能會有好果子喫。
想到此,她握緊兩個丫鬟的手道:“我們再等等,大人肯定會回來救我們的。”
兩個丫鬟平日裏再怎麼鎮定,此時心裏也是慌了,但二人並沒有表現出來,只堅定地點了點頭,“奴婢們會陪着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