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太太長長地鬆了口氣,“這纔對嘛,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月兒,你好好照顧你母親,好讓你哥去上藥。”
秦月兒應了聲,在牀前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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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太太對秦軒道:“雖然你說不痛了,但還是去上藥吧,免得留疤。”
“嗯。”秦軒點了下頭,這纔出去了。
他一走,於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她剛要去看牀上的女兒,卻對上了秦月兒帶着瞭然的目光。
她愣了下,不解,“怎麼?”
秦月兒意有所指地說:“我忽然發現,外婆也挺會做戲的。”
聞言,於老太太眼睛眯了下,卻是沒好氣地說:“淨會胡說!”
秦月兒脣角勾了下,忽然湊近了些,“外婆是不是也不喜歡哥哥?”
於老太太目光一閃,伸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淨瞎說,你們可都是你娘生的,我怎麼會不喜歡?”
秦月兒見她不承認,撇了下嘴,“反正我能感覺得到。”
“再瞎說,等你娘醒來,我讓她重重罰你。”於老太太嚇唬道。
“我娘最愛我了,才捨不得罰我。”秦月兒看了眼牀上已睜開眼睛的秦夫人,一臉嬌蠻道。
於老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
門外,還沒有走的秦軒,目光黯了下來。
他沒有多待,快步離開了這個院子。
……
喬菁菁不僅給喬父和徐氏買了禮物,就連喬大伯一家,也給買了。
另外,她想送些首飾給徐氏,本來想讓金鋪的人給打兩副首飾的,但怕時間來不及,便挑了兩副現成的。
買完首飾,她帶着丫鬟四處逛了逛。
在經過一個醫館時,青鳶突然拉了拉她的手,“夫人,那是不是秦世子?”
喬菁菁擡頭看去,果見醫館內,少年修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只是那少年今日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他看起來很失意、很失落的樣子,臉上還帶着傷,完全沒了前幾次她見到時的意氣風發。
忍不住的,她停下了腳步。
“秦世子。”
秦軒剛走出醫館,便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愣了下,擡頭看去,見是喬菁菁時,神色有些意外,“陸夫人?”
喬菁菁點了點頭,目光打量着他臉上的傷,關切道:“你的臉怎麼了,沒事吧?”
“上次的事情……”
二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愣住了。
秦軒率先反應過來,搖着頭道:“我沒事。”
“可是你臉上這傷……”喬菁菁眉頭蹙起,有些擔憂。
秦軒怔了下,擡起手碰了碰臉,揚脣笑道:“皮外傷罷了,不礙事。”
他臉上的傷,雖然塗了藥膏,已不太看得出來了,但喬菁菁卻隱約看到上面有指印。
她想不通,堂堂秦國公府的世子,誰人敢給他巴掌?
而且,他雖然是笑着,但笑容卻有些苦澀的感覺,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
但見他不想多說,她便也識趣地沒有再多問。
“對了,你方纔想說什麼?”她岔開話題道。
秦軒頓了頓,輕聲道:“上次你來我們府上做客的事情,我很慚愧,沒能給你交代。”
喬菁菁聞言,立即明白過來他所指。
上回在秦國公府,他確實當着夏侯璽的面說,會給她交代的。
她頓了頓,看着他一臉慚愧的樣子,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
他必然跟秦國公一樣,也查到了那日的事情,就是秦夫人指使的,只是秦夫人是他的母親。
他心裏必然不願意讓她母親難堪,可一方面又覺得答應過她,卻沒能辦到,所以纔會在面對她時,這麼愧疚。
“沒事,秦國公已經向我致過歉了,我不想再追究,就讓那件事情過去吧。”她不甚在意地說。
秦軒聞言,心裏更加慚愧了,尤其想到母親對人家乾的事情,他心裏又多了歉疚。
“我們……對不住你。”半晌,他低頭道歉。
喬菁菁有些見不得他向自己低頭的樣子,連忙道:“你不用這樣,真的沒事,事情已經過去了。”
看着她毫無芥蒂的樣子,秦軒沉默良久,終是“嗯”了聲。
“對了,你若是不開心,便出去走走吧,可千萬別悶出病來。”喬菁菁見他要走了,忽然道。
秦軒腳步頓了下,“多謝關心。”
喬菁菁搖了搖頭。
秦軒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待,轉身離去。
見他走遠了,青鳶忍不住道:“這秦世子是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
喬菁菁看着秦軒走遠的身影,心裏莫名有些難受。
他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又是秦國公和秦夫人唯一的兒子,應當什麼都不愁纔是。
可是方纔看到他的一瞬間,她清楚地從他眼中看到了黯然和失落……
半晌,她聳了聳肩,“這誰知道呢?”
……
夜晚,秦國公府。
秦夫人雖是假裝昏迷的,但一天都待在屋子裏。
她此時倚靠在牀頭,喝着秦月兒喂來的湯水。
見她面色轉好,秦月兒開口道:“娘,外婆回去時,叫我勸您,佛堂拆了就拆了,可千萬別再與父親置氣了。”
秦夫人嘆了口氣,“知道了。”
秦月兒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覺得,縱然不能找父親的不是,但是總要有人爲此付出代價。”
秦夫人一怔,“你指的是……”
秦月兒沉下臉道:“今日的事情,必然跟那喬氏脫不了關係,我找人問過了,父親上午親自去了一趟陸家。”
秦夫人聞言,眉頭一皺,“他去陸府做什麼?”
“說是代我們向那喬氏賠禮道歉。”秦月兒冷笑道,滿臉不忿,那個鄉下女人,憑什麼能讓她身份尊貴的父親,紆尊降貴?
秦夫人聽後,自然也被氣到了,一臉陰沉,“所以,你父親會知道我們沒有離開京城一事,是她透露的?”
“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秦月兒恨聲說着,聲音突然小了下去,“日前……我在祥和樓碰到了她,那日還與她有過爭執,所以定然是她告訴爹,我們還在京城的。”
秦夫人聞言,有些着惱,“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你不要亂跑,你偏不聽我的勸,若非你暴露行蹤,今日你父親何至於拆掉佛堂,逼我們回來?”
秦月兒目光閃了下,小聲囁嚅道:“我哪裏知道父親會去陸府?早知道的話,那日喬氏在祥和樓羞辱我們秦國公府時,我定然忍下那口氣,不現身找她討要說法的……”
“什麼?喬氏她膽敢羞辱我們秦國公府?”秦夫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