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瑾可算見識了醫生的談話功力。當手外科主任最後決定還是給左斯年做手術時候,她問,不是說沒傷到重要血管神經麽。這話一出,就顯得天真了。手外科告訴她,沒傷到“主要”的,有一些還是會影響功能,盡早治療及時做複健。
左斯年傷到的是手,梁佑瑾卻有一種他腿也斷掉的錯覺,不然怎麽會像現在這樣,連上廁所都要讓她陪。
“你是不會走路麽?”
“我不慣用左手,脫不下褲子,也不會穿褲子。”他一臉冠冕堂皇,毫不羞赧。
她黑著臉,幫他解開病號服褲帶,轉過身。半天沒聽到水聲,她催促:“你快點。”
“尿不出來。”他無辜,拉拉她的手讓她看。
肉棒充血腫脹,能尿出來就怪了。
“沒辦法,它看到你就這樣。”
梁佑瑾壓下火氣,默念別跟病人一般見識,甩下一句自己想辦法,閃出衛生間。隔著門板,好一會才聽到放水聲。左斯年喊她,好了。她又認命進去,幫他提褲子,洗手。
“我怎麽覺得像是伺候你老了半身不遂呢。”
“原來你也想和我過到老啊。”左斯年開心,嘴上快活:“放心,你半身不遂了,我伺候你。”
“呸,你詛咒誰呢?”她飛去刀子眼。
在醫院裡,一日三餐有營養科準備,梁佑瑾有點犯愁,眼看著術後七天,恢復差不多,要出院了,這回家了她要怎麽照顧左斯年。
晚餐是小排玉米燙配燒帶魚,梁佑瑾端起碗,盛一杓湯,輕輕吹涼,湊到左斯年嘴邊。
他看著她傻笑。
“不喝?”她把杓子扔進碗裡,嗔道。
這幾日,她請了年假,留在醫院照顧左斯年。白天護工阿姨幫忙,晚上她親力親為。左斯年可算逮到恃寵而驕的機會了。
左手不會用筷子,要喂;湯太燙了,要吹;魚要挑刺喂進嘴裡;西瓜要切成小塊葡萄要剝去外皮。
“你是手臂神經受損,不是咀嚼功能受損,要不要我嚼碎了吐你嘴裡?”
“來啊!”左斯年張嘴。
無恥之徒之所以橫走江湖,就是本著你無賴我臉皮更厚的準則,你奈我何!梁佑瑾投降,細心摘了魚刺,把魚肉拌進米飯,澆上一杓紅燒醬汁,喂給左斯年。少了觀眾,看他還怎麽表演。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他不是作,也不是表演,而是太高興了。雖然受了不大不小的外傷,但是意外獲得恩寵,確實沒想到。看來小瑾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要是心裡沒有他,怎麽會跟著熬紅了眼眶,日日夜夜在醫院守著他。
這個認知讓他很是振奮,因此,對於複健,他非常積極。
從醫院回來,梁佑瑾跟著左斯年回到公寓,聯系了熟悉的主廚,請對方做點清淡的飲食,三餐定製,按時送來。然後又打給左媽,請她放心。
“左斯年上輩子拯救銀河系了麽,遇到你這麽個好姑娘。”左媽由衷感謝。梁佑瑾不讓左媽說謝,小輩承受不起。
左媽來醫院看望一次,站在兒子病床前,看著看著就抹眼淚,無論左斯年怎麽勸都沒用。左斯年說媽我是病人,你在這我沒辦法安心養傷。梁佑瑾就把她“請”回家了,還寬慰左媽說,有她在請放心。
“小瑾,你是個靠譜的人,阿姨謝謝你,左斯年這驢脾氣只有你能治得了他。”左媽說著說著又要哭,梁佑瑾趕快轉移話題,聊聊左斯月肚子裡的小囡。
陰差陽錯,因緣際會,不管到底因為什麽原因,高低左斯年是沒法按時去E國進修了,主任最終決定派師兄做訪問學者。師兄臨走前,主任問左斯年:“你沒有跟他說,是你主動放棄名額,推薦他去的麽?”
“沒有。”左斯年淡然:“也不必說。”不想讓師兄覺得欠了他人情。
他尊稱他一聲師兄,就不想著鬧到難堪。
主任暗自感歎,沒想到左斯年深藏不露。當初老M走馬上任新院長,把科室留給主任,就對他說過,左斯年是個可用之才。
起初,主任隻當M對愛徒有所偏愛,暗示他傾斜資源,後面工作中見識到了左斯年的實力,逐漸也對其重視起來。他不僅學術過人,情商也不低。年紀輕輕能站穩腳跟,自然有過人之處。
而最為關鍵的是,左斯年幫他擋了這一刀,兩人有了過命的交情。主任捫心自問,角色兌換,他尚且不能在那樣的情境下做出這樣的決策。他在心裡的天平上,為左斯年添加了更重的籌碼。
傷口沒拆線前不能碰水,梁佑瑾每天幫他擦拭身子,不過兩天,大爺就喊悶熱粘膩不舒服,洗澡,必須洗!
梁佑瑾犯難了,左斯年賊賊看著她:“又不是沒看過,你和我一起洗,幫幫我。”
幫幫我,這三個字就很微妙了,
怕影響左斯年休息,回來後,梁佑瑾說什麽都要分開睡,美名其曰提高彼此睡眠質量。左斯年纏著她,用手用嘴,玩了個遍,她就是不讓他吃。
摸摸抱抱的邊緣行為什麽都做了,他忍得辛苦,就會低下身段哀求,小瑾,幫幫我。梁佑瑾最受不住左斯年柔著聲音哄著求她,往往敗下陣來,再用手用嘴回饋他。
溫暖的浴室,水汽煙煴,梁佑瑾拿著花灑避開他的右臂,小心翼翼幫他衝洗身子,又拿起浴液,在掌心搓出泡泡,說:“轉身。”
節奏布魯斯低訴,哀愁,隨之又舒展,平緩,輕輕柔柔回蕩在浴室裡。
女人的小手從男人的斜方肌開始下行,拂過脊背,在臀大肌上打轉,延伸至股二頭肌直到腓腸肌。男人左手撐著灰色瓷磚,呼吸漸濁。
她轉又上行,繞著他的腰身,反反覆複撫摸,滑到前面腹肌。指腹下,是雕刻般的線條,毫不馬虎,她順著腹肌的曲線,鬼使神差摸到人魚線,約摸越深,越過腹股溝,戛然而止。
“小瑾……”他叫她。
她看著眼前的背影,比她高出一頭,她身高不矮,卻隻到他肩膀。但她喜歡這個高度,擁抱時,正好將頭搭在他寬厚的臂膀上。這麽想著,她抿著唇,將兩團綿乳貼上他的後背。
“嘶啊……”他低呼,沒想到她竟然從後面抱住了他。兩人滿身白茶香,乳肉肆意在結實的後背上塗畫,她下腹緊貼他的臀,陰阜偷偷磨蹭,緩解體內逐漸燃起的燥熱。
“過來。”他喊了幾聲,她不動,趴在他背上,戀戀不舍:“左斯年,你知道麽,看到血染的白大衣,我嚇死了。”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堅強,我也會怕。”她雙手在他腰前打結,環著他。
左斯年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左手覆上她的,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謝謝你沒有放棄我。我何德何能擁有你,當我睜開眼睛發現是你陪著我,我想就算立刻死掉也值得了。”
“不許胡說!”
“真的。我傷害過你,我盡力去修補,卻總是弄巧成拙。我性格有缺陷,偶爾抑鬱,回避。正是你的直爽和果敢吸引了我,這是我從不曾擁有的。我渴望你,努力要做個好的伴侶,但我也明知自己配不上你。我本已經決定,如果再也沒辦法獲得你的原諒,就不會投入任何一段感情了。你說,我這麽想著,醒來卻發現你握著我的手,我怎麽能不欣喜若狂。我可以傾盡所有去交換,只要能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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