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父親,葉世昭隻覺得心情沉重極了,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這樣狠心拆散自己同美娘!
“侯爺~”沒想到丈夫竟然會想把兒子帶到軍營裡去,美婦人不免喚住了他。“侯爺您您先消消氣~咱們可就昭哥兒一個兒子,侯爺若要讓他從軍,這萬一……而且……”雖然侯夫人也覺著兒子做得不對,可她也看得出兒子對那小娘子是真心的,再者薑娘子同兒子有了夫妻之實……
葉侯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不由歎息一聲才道:“現在不是從軍不從軍的問題,我只是想好好管教管教他”若是當時自己執意將兒子女兒都帶在身邊,怎麽會鬧出來這等醜事。
這兩天葉侯也同梁宴邦接觸過,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又有才學又有見識,倒是自己女兒走錯了道兒,做錯了事。而那薑娘子受了那麽多的委屈還不計前嫌地救了愛妻,現如今自己真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好好地補償那小娘子事到如今只能先約束好兒子再說!
“爹!我不能去軍營裡面我要先留在這兒守著美娘,如果美娘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想活了……”一回想到方才美娘氣急攻心而吐血的畫面,男人心裡就難受得很,可是要他就這麽離開美娘,他真的做不到!為什麽自己不能同美娘在一起?自己真的是真心喜歡她的!也想好好補償她疼愛她,為什麽大家都要拆散他們呢?
“世昭……“有些難受的看著自己兒子,葉侯也明白兒子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實在不忍心再責罵他了,可是兒子強佔良家婦的事兒怎麽都說不過去再不給他些懲罰 ,都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看看丈夫,再看看兒子,侯夫人也覺得為難極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到兒子跟前將他扶起來。“昭哥兒,你這般確實做得不對,可阿娘也明白你很擔心薑娘子,這些日子同薑娘子相處,阿娘也覺著她人很是良善,只是薑娘子現如今這境況只怕不能隨意刺激她,你不如讓她先好好歇息歇息,等她調理好身子再想辦法挽回她?“
“柔兒!莫要再縱著他了!“雖然這麽多年來,葉侯一直同愛妻夫妻情深,可是這會兒男人卻覺著自己同妻子實在不應該再縱著兒子了,若是真把那小娘子逼死了可怎麽好?
而侯夫人卻又上前抓著男人的手輕聲道:“侯爺,您要相信咱們的孩子不是大惡人,再給他一次機會好麽?若是薑娘子實在不原諒他,或是昭哥兒實在做得不好,您再把他帶去軍營裡頭好麽?”
而懇切地看著父親同母親,葉世昭不住抿著薄唇,他知道美娘她只是氣急了而已,等她身子養好了,心情也好起來了,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於是,雖然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可美娘卻因為身子還虛弱的關系,被侯夫人留在了府裡。只是清醒過後的美人兒還未從這一系列的打擊中振作起來,人還是很混沌,難受,鎮日依在迎枕上,一副很是頹敗的樣子,梁宴邦同葉沉魚每天都來看她,她也只是勉強應付著,至於葉世昭她則央求看顧自己的徐媽媽不要放他進來。
這天跟著母親一齊來看美娘,葉世昭又被攔在了外頭,男人隻得悄悄兒翻窗進去,而侯夫人則十分貼心地替正淺眠的美人兒拉高了被子。
虛軟地抬了抬頭,見侯夫人在自己床邊坐著,美人兒隻怯怯地看著她喚了一聲夫人,便想坐起來,美婦卻按住了她。“你且躺著莫要亂動……”
一雙桃花眸子看了看侯夫人,美娘又小心地往她身後看去,侯夫人自然也明白她顧忌著什麽,隻溫和地道:“放心,昭哥兒沒跟過來,侯爺他看著他呢……”有些心疼地看著這小婦人,侯夫人隻得心虛地撒了個慌。
“真的麽?”疲憊不堪地依在枕頭上,美娘隻抿了抿唇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雖然徐媽媽還有夫人,還有葉姑娘都說世子被侯爺帶到軍營裡頭去了,可是她總覺著心下惴惴,總感覺好像有人一直在窺探自己似的!
“你現在覺著心口還悶麽?我瞧著你膳食點心都用得不多,身子原就虛著,不多吃點兒熬壞了身子可怎麽好?”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小娘子並不是自己女兒,可侯夫人還是很疼惜她,不僅僅是因為愧疚,還有同情她的遭遇。瞧著她那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容,美婦人總覺著親切得很,若不是她同兒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樣美又這樣乖巧懂事的小輩,真想把她收做乾女兒帶在身邊才是!
“我,本就食量不大……”軟軟地應著侯夫人的話,美娘隻覺著自己好像多呼吸幾下心都一陣抽痛,她不想在葉家待著,這地方太叫她傷懷了,可是府醫幾次來替她診脈都說她還得多多靜養,美人兒不禁惆悵起來,這會兒瞧見侯夫人便想著往日裡她把自己當女兒疼愛,卻也想起了葉世子對自己的壞,不禁潸然淚下。
“怎地又哭了,可是哪兒不舒服?我讓府醫再來瞧瞧……”見這美人兒又哭了,侯夫人不由著急起來。
美娘怕她誤會忙搖搖頭,“我沒事兒,只是心裡發酸,難受……夫人,您讓我回去好不好?我自己一個人待著,或是在家做做豆腐,同街坊鄰居說說話兒,興許,興許三五日便好了,這般把我拘在這兒,我好累,好悶……”坐起來,十分懇切地看著侯夫人,美娘隻一臉落寞地看著她。
“美娘,這……”
“其實,我自己個兒也猜著了,如今我身上帶著葉家的家徽,若是有個好歹在外頭被人瞧著這般私密必定會連累葉府聲譽受損,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兒,這幾天我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世子對我做的那些事兒,說的那些話兒,我真的好害怕,好怕……在這兒待著我覺著受不了,求求您放我回去好不好?侯爺那麽疼愛您,夫人必定能做得了主的……”
“我……”瞧著美娘這副憔悴可憐的模樣,侯夫人不由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當自己發現老太爺把自己帶回別苑是為了養著自己做寵姬的時候,自己也是這般求過他的,可是老太爺哪裡肯放過?他便哄著自己,還偷偷兒喂自己吃催乳劑,還做了許許多多讓人懼怕的事兒,一想到這兒侯夫人就心軟了。
可是她若離開了昭哥兒該怎麽辦?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如今昭哥兒為了美娘懊惱傷心,她若肯留下來,他日生下一兒半女,便有個平妻的名分,哪裡比不得回梁家做豆腐苦兮兮的守寡呢?思及此,侯夫人不住抓著她的手兒道:“好孩子,我知道昭哥兒對不住你,可他真的知道錯了,侯爺他現下準備讓二郎跟著州牧上京去,你一個人在梁家呆著也怪冷清的,便陪陪我好不好?等,等你心情好些了,舒服些了,我便同侯爺一齊幫你們張羅婚事……”頓了頓,侯夫人隻安慰她道:“畢竟這侯府以後要讓昭哥兒繼承,嫡妻之位怕是不好與你,可做侯府世子的平妻卻也不委屈……”
聞言,美娘隻不住搖頭,“不,不~夫人,我不敢,我不敢要這些……我只是想回去而已,二郎如今大了,我管不著,可是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想做主,若是夫人侯爺怕我以後守不住會壞了侯府的名聲,我便把頭髮剪了做姑子去便是了……”說著,美娘竟快步走到梳妝台前,將上頭的剪子拿了起來,要去剪自己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眼中的淚水也不停地落了下來,如此這般他們應該會放了自己吧?
“美娘!”沒想到這美人兒看著柔柔弱弱性子竟然這般剛烈,侯夫人都被嚇壞了,不住驚叫出聲,而一直躲在暗處的葉世昭見她這般忙上前,美娘見他過來了,隻恨恨地瞪著他,將剪子抵在自己的頸子上。
“你不要過來……你若是過來,我立刻用這剪子自盡!”其實她不想這麽做的,畢竟侯夫人還懷著孩子,自己若把她給嚇壞了可怎麽好?可是一看到葉世昭,她卻忍不住了。這樣也好,這樣還能讓侯夫人討厭自己那麽自己便一輩子都不會進葉家的門了……思及此,美人兒又故意把剪子往自己頸子上貼近。
而瞧著她這般,侯夫人忙叫住她,美娘卻不為所動,葉世昭卻已經受不住了,忙上前抓著她的手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個兒已經將那剪子轉過來戳到了自己的心口,刹時間,那鋒利的剪子已經戳進了男人的胸膛,雖然扎得不深,可是已經有好些鮮血流了出來,美人兒都被嚇得臉色慘白了!“世子,你,你快放手!”
“昭哥兒!”侯夫人這會兒已經被嚇壞了,隻白著臉喊著葉世昭,男人卻喚來侍女先扶著母親出去,自己則跪下來看著被自己嚇得不輕的美人兒。
“你,你快放手!”著急不已地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美娘隻想著趕緊把剪子奪回來,可是她越是掙扎,男人卻越是往自己心口扎,可把她給嚇慘了,淚珠兒更是不停地滾落,病中憔悴的她便是落珠紛紛都是那樣勾人心魂,瞧著這樣嬌媚柔弱的美婦,葉世昭隻覺著此刻便是死了也值了。
“你哭了……美娘你是不是心疼我了?我知道我做錯了許多事,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你想打想罵,或是拿剪子扎我的心口都可以,你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說著,男人想也不想便繼續要往自己的心口狠扎,隻嚇得美娘也跪了下來,忙抓緊了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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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只是想留自己在身邊,要自己的身子而已,為什麽要這般?難過地抿著唇兒,美人兒隻急切地搖頭。“你快放手,流血了,你流了好多血,會死的!”
“那便死了吧……你都要去做姑子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