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太太(2700+)

發佈時間: 2024-10-14 11: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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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的幾封信不一樣,左斯年篤定確切思考著以後的事情。他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蓄意已久,就想著怎麽把她拐回家。
這個做法,還真的挺左斯年。梁佑瑾將信紙重新折好,夾在自己的筆記本中。
護士進來為左斯年換藥,卸下空吊瓶,掛上兩袋新的藥水,調慢流速。管床醫生問,還發熱麽。護士拿起耳溫槍,點頭說還是低熱。
“醫生,他,傷得嚴重麽?”梁佑瑾不知道該怎麽問,她沒有以患者家屬身份和醫生打過交道。
管床醫生知道左斯年是本院同事,也知道今天下午發生的傷醫案。梁佑瑾表明了自己是家屬的身份,醫生手插白袍口袋:“這個,怎麽說呢。”
“算是輕傷,不嚴重。我們清創了傷口,也做了縫針,刀口雖然比較深,但是沒有傷到關鍵的血管和神經。不過……”他決定如實告知:“手的精細功能是否完全恢復正常,要看後面的複健了。他也是外科醫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梁佑瑾看著左斯年露在紗布外的四個指尖,腫脹得幾乎讓人忘記原來的形狀。
那是多麽乾淨又靈活的一雙手啊,有薄薄一層繭,指甲紅潤,窩著半個月牙,指尖弧度飽滿,操作器械,打結,縫合,敲打論文,書寫處方。
左斯年曾經說過,外科醫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梁佑瑾覺得,命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為什麽偏偏傷了手,那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夜深人靜,病房裡只有綿長的呼吸和監護儀滴答聲。梁佑瑾調暗燈光,靠在沙發上假寐。
每個小時護士都來巡查一次,她不敢睡著,怕出什麽意外。
病房門又被推開,她以為是護士,卻不曾想是一個略蒼老低沉的煙嗓:“你就是他太太麽?”
她轉身,看清來人,有些驚慌失措,站起來喊了聲:“主任。”
太太?這信息量會不會太大了,梁佑瑾和主任都有點消化不了。梁佑瑾不知道主任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自己怎麽就成了左斯年的太太。主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左斯年的愛人竟然是供應商小梁?
主任輕咳,掩飾尷尬,小聲說:“今天,左斯年是個英雄,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我。”
“他不喜歡這兩個字。”梁佑瑾說。
她才注意到,主任一隻腳穿著踝關節固定支具,他一瘸一拐走過來:“我只是骨裂,不要緊。”
“小梁啊。”主任看著她,問:“左斯年原本有個機會下半年去E國做訪問學者,為期兩年。他後來說不想和太太異地,拒絕了。這件事你知道麽?”
看著梁佑瑾陌生又震驚的表情,他了然了。歎口氣,坐下,語重心長:“我是過來人,年輕時候也是想天天和老婆膩在一起,剛結婚那時候新鮮勁沒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是,比起這些,事業不重要麽?左斯年是我重點培養的接班人,我能眼睜睜看著他為了私事放棄機會麽?”
她絕對不相信左斯年會因為她放棄進修機會,梁佑瑾非常確定。有愛不能喝水飽,一定有什麽她未曾察覺的原因。
“他把機會讓給了他師兄。你做我們科室生意這麽久,看得出來吧?”
看得出來。師兄也是未來接班人的候選人之一,和左斯年算得上競爭對手。不過說句裝逼的話,左斯年都沒把他當競爭對手,不是一個層次的。
他若想爭取資源,無論是自身,還是背後的M教授,還是主任,這個龐大交錯的關系網都可以為他提供太多。
如果能成人之美,他不願意搶別人飯碗。
“雖然左斯年沒和我說起這些,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會這麽做的人。”
“但他確實這麽做了。”主任像是打探什麽,仔細觀察梁佑瑾的任何微表情。
“其實都沒意義了。”她毫不避諱,握著左斯年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平靜道:“他現在這個樣子,什麽時候能重新站在手術台上都是未知數。”
病房裡的時間像是靜止,每一分鍾都顯得格外漫長。
送走主任,梁佑瑾站在窗邊,看著樹梢上的月亮,看著黑暗中沉睡的城市,看著玻璃窗上的倒影。她的眼中,有掩不住的擔憂和關心。
翻出沾著血的信紙,又默念了幾遍,每一次看到這些文字,她的心都如鼓槌,砰砰震得要跳出胸口。
濃烈的,熾熱的,裸露的,直接的告白。
幾乎能通篇背下,她才把信紙收起,握著左斯年的手,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夢裡,家裝公司的人來家裡量尺寸,左斯年說廚房料理台再高五公分,不然彎腰燒飯怪難受的。師傅說再高的話,你老婆顛杓切菜不費勁麽?他說,我不讓老婆進廚房,這兒是我的地盤,全家唯一按我意思裝修的地方,其余的,都聽她的。
師傅剛走,他就毛手毛腳探進她衣服下擺,揉著乳肉把她抱在料理台上,料理台再高點,肏你的角度正合適。她紅著臉說滾蛋,大熱天別貼過來。
他手指靈活往穴裡鑽,頂著媚肉問,那我走了,我真走了,你舍得麽?
別,別走……她想喊出聲,拚命地喊,卻突然啞了,張了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一個激靈,驚醒了。
天已透亮,夜,過去了。
掌心的手指動了動,本能彎曲,握住她的。
男人睜開眼睛,環視病房,最後目光落在梁佑瑾的臉上。一整夜朦朦朧朧的夢境中,他始終覺得有誰在拉著他,他又站在了深淵旁,但是一雙溫柔又微涼的手牽著他,將他拉起。
看到身旁的愛人,他意識到這不是夢境,舉起她的手,靠在臉頰上眷戀地磨蹭,虛弱著聲音:“冷,我可能發熱了。”
梁佑瑾起身摸了摸左斯年臉頰和額頭:“我去叫護士。”
左斯年拉住她手腕,“不用。”
他絕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一眼都不可以,他必須要反覆確認,這是現實,她真的來了,就在他身邊。
“我再也不會騙你了,小瑾。”
“說那些沒有用,你先好好養傷吧。”她其實不太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恨麽?恨之入骨,為什麽他要騙她。可是聽到他受傷,還是心疼,害怕。是她親手扯斷了那條手鏈,是她說一別兩寬,也是她回來陪著他渡過難捱的黑暗傷痛。
她不想做聖母,也無意救贖,她只能自渡。卻發現學會去理解,釋然,成長的過程中,左斯年是繞不開的結。
太痛苦就別拉扯了,她這陣子總是無意想起左爸的話。每當要放棄,過往的點滴就又湧進腦海,推開一個愛著自己的人,很痛苦。比這更痛苦的是,推開一個自己還愛著的人。
“別走。”左斯年蠕動乾裂的唇:“如果再次失去你,寧願刀尖落下,刺破的是我心臟而不是右臂。”
“閉嘴!”梁佑瑾輕斥,又演什麽苦情劇呢,好好活著不好麽。
他緩了好久,松開她的手,抬起埋有留置針的左手,探探額頭溫度。還是好難受,但是看到梁佑瑾,他被打了一針強心劑,強行清醒亢奮。
“我還是叫他們來看看吧。”她要去撳床頭呼叫鈴。
“等等。”
她真的是又擔心又生氣,左斯年自己是醫生,當然知道輕重緩急,所以發熱到底要不要緊?左斯年反手和她十指相扣,輕輕扯了扯:“上來。”
“你的傷……”
左斯年堅定又哀求,可憐巴巴看著梁佑瑾。
“好吧……”她不再倔強,擠在他沒有受傷的一邊,窸窸窣窣幫左斯年蓋上被子,掖緊被角。左斯年馬上伸腿踢開被子,纏上梁佑瑾的大腿。
“你……太沉了。”梁佑瑾繃緊身體,想踹回去。
左斯年埋在她的頸間,汲取著淡淡的茉莉香:“有你陪著,我什麽都好了。”

葫蘆:三次元中一位國內TOP的婦科專家,在家從來不做飯,避免一切能給手帶來的傷害。緣起有一次在廚房不小心被鍋燙了手,手術停了三周,影響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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