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大夫出去,衆人眼睛都看着大小姐,沒有想到她不僅寫了一手好字,竟然也會做藥膳。
頓時,屋外是寒風呼呼的吹斷了樹枝,屋內卻是安靜得落針可聞,人人都膽顫心驚。
與大小姐相比,她們彷彿成了跳樑小醜。
安西琳更是生氣,原本想借此機會將她打壓,卻爲她人做了嫁衣,反而得了老夫人的喜歡,安西琳今天才真正的知道,平時那個悶聲不吭氣,事事都聽從她的大姐姐再也不存在了。
此時,只見老夫人換了臉色,淡淡道:“柳媽媽,去祠堂裏將《心經》、《金剛經》、《無量壽經》、《華嚴經》……全都取來,分發給各位小姐,她們既然都想孝敬祖母,每人分抄一遍,待過年的時侯供奉在家祠裏,去廟裏請師傅來念足七七四十九天再焚燒。”
柳媽媽心驚,頓時,張大了嘴巴,這全都取來,沒有幾百也有一百多的種類,這些年安侯爺自已雖然不信這廟堂,但是爲了討老夫人開心,也是尋遍了天下寺廟的古籍,有些連老夫人自已都沒來得急誦讀。
其他幾位小姐沒有見過,安西琳自然是見過的,頓時,驚得下巴都掉了一樣,她抄一本《心經》都要花上幾天時間才能抄完,況且現在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算請院子裏的丫鬟一起抄都抄不完,老夫人這是動怒了。
況且每日她還要去舞訪學跳舞和練琴,時間怎麼抽得出來,安西琳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她感覺又上了安西玥的當一般。
頓時,幾位小姐聽老夫人如是說,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將眼睛投向多嘴的安西璇,誰想抄那枯燥的經書啊,比罰她們閉門思過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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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璇也是一驚,見衆姐妹向她投來怨恨的目光,嚇得一陣哆嗦,都怪那惹禍的安西琳,若不是她,整日喜歡抄經書,祖母怎麼會想到這個辦法整治她們。
柳媽媽有些不確定道:“老夫人是全都取來?”
“我昏聵耳聾,老眼昏花,怎麼連你也老得不中用了。”老夫人對着柳媽媽發了火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她們雖爲主僕卻更像姊妹。
連囂張跋扈的二夫人平時都要給柳媽媽幾分顏面。
頓時,衆人便再也不敢擡頭說話,紛紛等着老夫人訓斥。
柳媽媽卻是嚇得連忙親自去了,生怕下人找不到老夫人的經書藏在哪裏一般。
只有柳媽媽知道,老夫人是生氣了,生了這一衆兒女的氣,老夫人生病幾個兒子都沒來問候一聲,昨日只大少爺匆匆的來請了安又走了,當時老夫人還提點了句,多去大夫人房裏轉轉,不要寒了大夫人的心,也不知道大少爺聽進去沒有。
片刻,柳媽媽身後跟着四、五個丫鬟抱着經書行了進來,原本放着喫食的小桌也被收拾乾淨。
只見那一摞摞經書被整齊的放在小桌子上,從下到上數得人眼花繚亂,有些都還是新的,沒有翻看過的,甚至還有厚得如磚頭的。
連一向溫柔的三夫人都嚇了一跳,自已的兩個女兒怕是手寫斷了也寫不完吧。
二夫人瞧着有些怒氣道:“過幾日便是去護國公府參加宴會的日子,公主娘娘是下了帖子的,若侯府的小姐不去,都在家裏抄經書,只怕會遭到外人病詬,還以爲我們安府成了寺廟佛堂,既然琳小姐喜歡抄那就讓她一個人抄啊。”
老夫人瞧不得這老二家媳婦,就算是高門大戶裏出來的也被養得小門小戶,一點都不如大媳婦端莊嫺靜,也不理會二夫人的抱怨。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難怪她那個不中用的兒子懼內,改日她就挑幾個漂亮的丫頭到她房裏去,看她還怎麼嘚瑟。
遂而便沉聲道:“二媳婦這點倒時提點我了,柳媽媽將我房裏那匣子拿出來。”
柳媽媽依言去了,那匣子裏裝的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都是當年老夫人被封誥命時,皇家賞賜的好物件,老夫人禮佛不喜歡那些奢侈的首飾,便收了起來。
遂而,只見老夫人親自打開了首飾匣子,露出了光彩奪目精緻非凡的珠寶首飾,便喚了安西玥近身和藹可親輕聲道:“你挑個十樣八樣的,去到護國公府不要丟了我安平侯府的顏面。”
安西玥張大了嘴巴,這些都是老夫人私藏,沒有入庫房的物件,哪件不是貴氣精緻,前世,她是想都不要想的。
安西玥推拒道:“孫女無功不受祿,母親那裏有幾件像樣的首飾,孫女定不會丟了爹爹和祖母的臉。”
頓時,衆人都張大了嘴巴,嘟着嘴不服氣,老夫人也太偏心了,怎麼只給大小姐。這一件都價值千金,不要說十件八件值多少錢了。
二夫人瞧着,眼睛都恨毒了一般,手指扯着錦帕,淡淡道:“老夫人這偏心眼也不能這麼偏吧,什麼好處都讓大房佔了去。”
老夫人冷笑一聲,瞪着二夫人卻是對着幾位小姐冷聲道:“你們幾個姊妹,每人來選一件,讓大小姐挑了你們再挑。”
二夫人越是慫老夫人,老夫人越是要讓她憋氣,安西玥瞧着這二叔娘腦子不如三叔娘好使,再頂嘴只怕連一件都得不到了。
二夫人頓時,腦子像是開了靈光,也不多嘴了,只憋着氣安靜的把嘴巴閉上。
老夫人威懾衆人,見有了效果又道:“大媳婦,找裁縫來替各位小姐多做幾套衣服,別真以爲我們安侯是寺廟佛堂。”
老夫人眼睛瞟了瞟安西琳,見她穿得與衆人不同,暗忖着哪個妙齡女子不喜歡繁花似錦花枝招展,又冷聲道:“琳丫頭多做兩身,別整日穿得跟個姑子似的,不曉得的還以爲大夫人刻薄庶女呢。”
“媳婦知道了,只還有五日便要去護國公府赴宴,公主娘娘也是有心,聽說等園子裏的梅花都開盛又到各府裏請了一次,媳婦先請裁縫給每位小姐挑最好的做,先每人做出兩身來,其餘的慢慢做,連着過年的衣服一起。”
大夫人恭敬有禮計劃着,引得老夫人暗暗點頭稱讚,道:“如此甚好,大夫人自行去安排吧,銀子都從侯府的賬上出,經書大小姐就不抄了,罰她天天來給我捏捏背,調理調理身體,年齡大了竟是有些怕死了,都回吧,我也乏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聽着,臉上也是一喜,雖然被連累抄經書,可是老夫人並沒有指明要小姐們自已抄,聽這意思,自已的女兒也能去的,只是便宜了大房,現在做衣服領首飾都不用從自家房裏拿錢,都取大房的,她們自然高興。
現在哪個還有心思計較經書怎麼抄,首飾有多少,都紛紛回家打扮女兒儀態去了。
只安西琳知道抄經書的苦,暗暗捏緊了拳頭,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祖母雖然明面上讓多做幾套衣服,實則上是讓人以爲她與別人與衆不同,只怕更會惹得姐妹對她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