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娘見自已被點名,連忙朝着老夫人扶了扶身,恭敬道:“大小姐說得是,二小姐年後出嫁的嫁妝還是大夫人精心準備的呢,奴婢瞧着一應準備都是按着上層的準備的,奴婢謝大夫人。”
紫蘇總感覺大小姐話中有話,也不敢多答,也學着許姨娘的模樣朝着衆人身了一禮,點了點頭,只是最近她看起來越發的紅潤了,那嬌弱的姿態,彷彿能掐出水來一般。
二夫人被安西玥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與大小姐對戰,她總是輸得體無完膚,恨恨的咬咬牙,狠瞪了一眼大房,“那就查啊,非得給三小姐一個說法纔算完。”
老夫人原本就被二夫人氣着了,此時見二夫人對上安西玥,那喫癟的模樣,頓時心裏一陣暗爽,朝着二夫人冷聲道:“誰的話也沒你的多,誰的見識也沒你的淺薄。”
老夫人罵二夫人見識淺薄,暗指她比一個姨娘還不如,頓時氣得二夫人鼻孔冒煙。
安西琳尋死自救這招本來贏得很漂亮,但是現在卻把她推入死衚衕。
看安西琳的神情,她一定是篤定自已不會說出她偷父親罪證之事,反正對父親也沒有損失,損失的是四皇子,說出來得罪的就是父親,她還真是很佩服那人,攻心之術運用得很好,的確,她不敢拿整個安府來堵,因爲這裏不只是只有安西琳的命,還有她在乎的人的命,她堵不起,不過她卻敢拿安西琳的命來堵。
安西玥眸光望向柔弱的安西琳,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溫柔而明媚,瞬間,她朝着衆人緩緩道:“本來我是不願意將此事講出來的,但是面對二嬸咄咄相逼,林姨娘苦苦的哀求,我也不得不講出來,免得祖母、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對父親有所誤會。”
安西玥此話一說完,衆人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衆人其實都不敢問,但是都很好奇,溫柔善良的三小姐爲何會在祠堂懸樑上吊,今日弄不明白,他們心裏也會很癢。
此時,安鈺宵目露震驚的向大女兒投來警告的目光,此事攸關安府將來運數,爲何那日他從宮中回來,就叫二弟和三弟先行回去,爲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內奸是安府的小姐,在宮中他細細回憶,才疑心到那碗蔘湯上來,覺得不可能,只想進一步查證。
與此同時,知情的林姨娘也將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林紀不是說他敢篤定安西玥不會將此事說出來嗎?現在她要說出來了,怎麼辦?就算老爺爲保侯府不承認,此事公之於衆,一傳十,十傳百,對琳兒也不好啊。
林姨娘是後來才知道三小姐乾的這些事,都怪三小姐涉世未深,還太年輕,考慮得不周全,說什麼也不能背叛安府,安府纔是她今後的倚仗,琳兒怎麼被豬油矇住了心智,昏了頭,如今也只能補救。
再說,將來誰當皇帝誰說得準,琳兒太早將期望壓在四皇子身上這已然不該啊,現在後悔也無用了啊。
安西琳冷着眼睛轉向安西玥,心底冷笑,她不敢說出來的,她不敢的,她說出來父親也會厭惡她的。表哥說得對,安西玥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安西琳努力的吐出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勾着一雙溫柔如水的眼望向安鈺宵。
“好了,此事不必再查了,就到此爲止吧。”安鈺宵冷聲開口。
安西玥卻不準備放過安西琳,開口道:“父親難道還要替琳妹妹私會林丞相府的大公子一事掩藏嗎?依着林府與安府的關係,林紀既然愛慕三妹妹,他定能許三妹妹一個嫡妻的位置。”
安西琳一顆提着的心彷彿氣得要滴出血來,指甲掐進肉裏怒道:“安西玥,你胡說。”
安西琳完全沒有想到安西玥會這麼空口白舌的冤枉她,安西玥怎麼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慌。
此時,安西琳是氣急,急聲從牀上站了起來,身體也不那麼虛弱了,指着安西玥的鼻子怒道:“大姐姐是與妹妹有什麼仇恨要毀壞我的名譽。”
安鈺宵也震驚的看着大女兒,一時茫然無措的說不出話來。
安西玥淡淡的望向了安鈺宵,乖巧懂事的模樣,聲音清涼如冰,異常認真:“父親昨天晚上親自撞見的呀,後來纔將三妹妹押至祠堂叫三妹妹靜思已過,誰想到三妹妹竟自殺了。”
安鈺宵轉眸盯着大女兒,彷彿眼前的女兒不像是十五歲,可明明她也只有十五歲啊,她說得沒錯,這個解釋最能解釋通他昨晚因爲憤怒將三女兒關至祠堂。
衆人都看着安鈺宵,等待着他的回答,安鈺宵算是默認了。
但是也解釋不清三小姐與林大公子兩情相悅啊,即相悅爲何自殺,憑安西琳一個庶女的身份,嫁給丞相府的嫡金孫當嫡妻,這表哥表妹正好湊成一對,是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
“父親,女兒是冤枉的啊,林紀表哥不是來約會女兒的,他是來探望孃的。”安西琳只感覺自已有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嬌嗔着拉住安鈺宵的錦袍,她不想嫁給林紀,就算是當側妃,她也願意嫁給四皇子。
安鈺宵也有自已的考量,現在得罪了四皇子,唯今之計,既然大皇子願意娶女兒爲側妃,對他也是一種助力。
安鈺宵正要想定,即是誤會,就算了。
誰料,正在此時,安西琳玫紅色的裙襬處,腰間正蕩着一根黑色的流蘇,安西玥一把將那流蘇扯下來,一塊通體透亮的玉佩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玉佩玉質很好,反面雕刻着雲紋,正面一個端正的林字,一看就是男子佩戴的玉佩。怎麼會從安西琳的腰間落出來,還有那流蘇的編織手法,也只有男子纔會佩戴。
安西玥握在手中端詳着,喃喃道:“這上面是‘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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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淡淡道:“三妹妹,這是林紀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嗎?”
安西琳目露驚色,殷虹一片,那玉怎麼會在自已身上,怎麼可能?不會的,她沒有見過那玉。
頓時,衆人再轉眸盯着安西琳,紛紛議論着,“原來三小姐真與林公子私定了終身,以玉作了定情信物。”
二夫人目中也露出了鄙夷之色,憑她一個庶女也配嫁給林府公子,真是笑話。
“大膽狂女,滿口胡言。”一道陰冷憤怒的聲音響在衆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