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愚蠢的人

發佈時間: 2024-12-07 18:5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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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電話,陳祁一骨碌從病牀上翻身而起,一臉尷尬的跟謝淮對視,嘴角扯了扯,艱難扯出一抹笑。

 “謝助理,那什麼,紀總喊我去卓林嘉苑。”

 謝淮,“我送你。”

 陳祁,“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謝淮已經從兜裏掏出鑰匙,聽到陳祁的話,掀眼皮看向他。

 摘掉眼鏡的謝淮沒有平日裏的儒雅和內斂,還稍微帶了那麼一絲冷冽。

 陳祁本就心虛,打了個哆嗦,“謝助理,我沒別的意思,呵呵,我不是因爲咱們倆撞號所以才拒絕你,就是覺得不想太麻煩你。”

 謝淮溫涼應聲,“你平時也沒少麻煩我,走吧!”

 謝淮說完,率先轉身走出房門。

 陳祁邊走到沙發前拎起自己的外套往身上穿,邊嘴裏碎碎念,“特麼以前真是瞎了眼,能跟在紀總身邊這麼久,還是紀總心腹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善茬。”

 從醫院出來,二十多分鐘後,謝淮開車抵達卓林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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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祁下車,一步三鞠躬的衝着謝淮揮手再見。

 “謝助理,慢走啊!”

 “路上小心。”

 以前這個時候,陳祁肯定是百般不捨,嘴裏喊着‘小淮淮’,這會兒陳祁是說什麼都喊不下去了。

 只要想到兩人一個號,陳祁都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陳祁揮手半天,最後轉身。

 誰知,他剛一轉身,謝淮在他身後冷聲開口,“陳祁。”

 陳祁腳下步子一頓,回頭,“啊?”

 謝淮修長的手指搭在車門外,輕敲了兩下,挑動薄脣,“自己注意安全。”

 陳祁,“唉,好嘞,謝謝。”

 謝淮,“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跟你那些小弟勾肩搭背。”

 陳祁,“啊??”

 陳祁一臉懵圈的看着謝淮,迴應他的是謝淮開車疾馳離去的背影。

 陳祁渾渾噩噩、頭重腳輕走進卓林嘉苑,剛進門就被一道刺耳的慘叫聲驚回了神。

 陳祁邁步進門,偌大的客廳裏,起初在紀家夜店鬧事的三十一個人都在,就連那個帶頭受傷最嚴重的,都腿上綁了繃帶,哆哆嗦嗦站着。

 傅瑾衍和紀堪坐在沙發中間,一側的單人沙發簡寧坐着,鍾萱則是坐在簡寧單人沙發的扶手上。

 陳祁邊進門邊掃過那幾個人,想看到底是誰發出的慘叫聲,在看到帶頭的那位一直在抖後,瞥了眼他滲出血的腿,心下了然。

 “紀總,您要不把我們兄弟幾個交給警察吧!”

 帶頭的男人咬着牙開口,紀堪坐在沙發上譏笑,“想去警局?”

 帶頭的男人牙關打顫,“我們兄弟做了違法犯忌的事,被送進警局很正常。”

 紀堪冷笑,“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想主動進警局的,原本我還想着這件事就跟你們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帶頭的男人聽到紀堪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紀總,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紀堪,“我從來不跟人開玩笑。”

 帶頭的男人聞言默了聲。

 在剛纔紀堪那幾個手下把他們帶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給了他下馬威,讓人一腳踹在了他受傷的腿上。

 男人沒提防住,一聲慘叫衝口而出。

 男人前一秒喊出口,後一秒生生把自己的慘叫聲噎了回去,面紅耳赤。

 男人原本這次來蓉城,是聽說這邊好混,想在蓉城搞一次大事站穩腳。

 誰知道,腳沒站穩,在自家小弟跟前面子裏子全丟光了。

 見男人不作聲,紀堪身子往前傾了傾沉聲開口,“勒左給了你多少錢?”

 男人,“一百萬。”

 紀堪蔑笑,“一百萬就值得你替他這麼賣命?你的命也太不值錢了點。”

 男人,“……”

 紀堪,“你來值錢打聽過我的背景嗎?”

 男人咬牙,“沒有,我做事一般不打聽老闆的背景,只打聽看場子人的背景。”

 男人話落,站在門口的陳祁挑了挑眉:特麼原來是在來之前把自己調查了個底兒朝天,難怪會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搞襲擊!

 男人說完,掃了眼自己受傷的兄弟們,擡頭看向紀堪,“紀總,你就直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紀堪似笑非笑,“去警局指認勒左。”

 男人蹙眉,“紀總,您別爲難我,我們兄弟喫的就是拿人錢財給人消災的活,如果我們反口咬主家一口,今後我們在這條道上還怎麼混?”

 男人話畢,紀堪眼底譏諷的味道更濃,“你以爲,你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你們還有今後?”

 男人,“……”

 客廳裏的氣氛隨着紀堪和男人對話落,陷入了僵局。

 沉默片刻後,坐在一旁的傅瑾衍戲謔開口,“你不妨跟你的兄弟們合計合計,別自己拿主意,看看他們是願意拿一筆遣散費,自此回家安穩過日子,還是願意去局子裏過完下半輩子。”

 男人臉色鐵青。

 有了傅瑾衍開這個頭,接下來,客廳裏的一羣男人紛紛動心,漸漸開始竊竊私語。

 “老大,我們就認了吧,留條命總比客死異鄉強。”

 “是啊老大,被關的昨晚我都聽說了,這紀家祖上刨個幾輩子可都是幹道上生意的,那個勒左讓咱接他的生意,不是擺明了坑咱嗎?”

 “老大,那個傅總不是說了嗎?我們去指認勒左,還能有一筆遣散費拿。”

 看着猶如一旁散沙的小弟,男人臉色越發難看,半晌,看向紀堪開口,“紀總,我可以去警局指認勒左,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您先放我這羣兄弟回去,再每人給他們一筆錢。”

 紀堪冷眼剔向他,沒作聲。

 男人咬牙,“紀總,我不是傻子,勒左是什麼樣的人,我比您清楚,我這趟去警局,基本就是有去無回,再或者,我壓根都去不了警局就得死在半路上,我的這羣兄弟都是我從老家帶出來的,我死不怕,我不能坑了兄弟們。”

 男人說的慷慨激昂,紀堪眸子裏卻沒有半分欽佩。

 一個人不自量力原本就很愚蠢,不會審時度勢,就更加愚蠢。

 紀堪準備開口回絕他的話,傅瑾衍忽然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我們答應你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