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在傍晚的時候給寧修打了電話,問寧家那邊還有沒有什麼麻煩事會涉及到他,如果沒有的話那他就要走了。
寧修有點意外,沒想到寧玄走得這麼快。
他以爲再怎麼也要等寧家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處理得乾淨了,寧玄纔會選擇離開。
寧玄在電話裏聲音帶着笑意,“剩下的事情都跟我沒關係了,我留下來也解決不了什麼。”
寧修頓了頓,說了句是啊。
他一直羨慕的就是寧玄這樣子的灑脫。
他也想這樣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拋下,不聞不問,只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他做不到,他跟寧玄不一樣,他一直生活在寧家,承了寧邦給他的恩惠。
所以在寧家落到這樣漩渦中的時候,他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他必須留在這裏,處理所有的事情。
寧修想了想就說,“如果你決定要走了,臨走之前再過來見見他吧,咱爸這兩天身體不舒服,總是念唸叨叨的說一些從前的事兒,我也不知道他是純粹感慨,還是覺得內疚。”
寧玄肯定是要再去看寧邦一下的,即便不爲了自己和寧邦的面子,也得讓媒體那邊無話可說。
他答應了下來,說是明天上午過去看。
只不過他跟寧修這個電話聊完,只過了一個多小時,寧修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
這一次寧修聲音有些着急,讓寧玄趕緊去醫院,說是寧邦出了點問題。
具體出了什麼問題寧修也沒說,他應該是在開車,電話打過來很匆忙的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寧玄本來是要帶着許清悠和寧母去章緒之那裏的,結果接到這麼一通電話,章緒之那裏是沒辦法去了。
他趕緊給章緒之打電話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章緒之那邊自然也不可能挑什麼理,只告訴他先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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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有時間了他們再聚也行。
這個電話打完,寧玄趕緊換了一身衣服帶着許清悠和寧母就奔着醫院去了。
等他到醫院的時候,寧邦那邊的搶救正好結束。
寧邦躺在病牀上,戴着氧氣罩,無聲無息。
寧修就坐在病牀旁邊,整個表情特別的嚴肅。
寧玄進去先看了看寧邦,然後低聲問寧修,“怎麼了?剛纔發生什麼了?”
寧修擡眼看了他一下,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護工說他突然就開始抽搐,然後心臟停跳,已經搶救過了,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醫生說了一大堆,給了很多的專業術語,只不過寧修不太懂,他只知道寧邦現在的狀況不太行。
算來算去,他前段時間在醫院裏情況都是可以的,身體檢查也沒有什麼大毛病。
如果非要說他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需要找一個原因出來,那應該也就是莊麗雅這段時間鬧得事情太多,寧邦有點上火了,然後身體遭不住了。
他和年輕的時候畢竟不一樣了,歲數大了,身體不好了,心裏的承受能力也不行了。
寧邦這樣子,寧修也沒辦法說他可憐無辜之類的,反正都是自己種的因,他自己也有責任。
如今他能做的,也就是盡力吧,一切都聽醫生的。
寧母過去低頭看了看寧邦,之前過來的時候寧邦看着就很蒼老虛弱,現在戴着氧氣罩的寧邦看着比那個時候狀態差了不知道多少。
之前跟寧邦談開了,寧母其實對他們兩個從前的事情已經釋懷了。
但是又因爲聽到莊麗雅今天的一番話,她對寧邦心裏還是帶着埋怨的。
只是這些埋怨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寧玄,所以看到寧邦如今的樣子,寧母沒有什麼心軟的感覺。
她只是嘆了一口氣,“剛纔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他生氣了麼,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寧修搖搖頭,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他下班的時候寧邦給她打了電話,說自己不舒服,想讓他過來。
電話還沒掛斷,他突然就出事了。
剛纔他也問了一下看護,看護說這一天都沒有人過來打擾寧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所以估計也就是他自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捋了捋,然後越想越生氣吧。
要不然實在是找不出別的原因了。
許清悠抿着嘴,寧邦的事情,她沒有一句話可以評價。
寧家確實是太亂套了,像她這種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人,也就不能亂說話。
寧修過了一會兒才說,“醫生說明天正常的話應該能醒過來,要不然你明天再來一趟,我總覺得他應該有什麼話想要對你說。”
剛纔在電話裏,寧邦提了兩句寧玄的名字,雖然他沒有直說,但是寧修感覺得到,他想見寧選。
寧玄點頭,“我還沒訂機票,實在不行晚兩天也可以。”
寧修嘆了口氣,“再說吧,看看他是什麼樣的情況,如果情況樂觀的話,你就按照正常安排的時間走,如果不樂觀的話……”
他中間停頓了好一會兒,然後繼續說,“那你可能要停留的時間就要更長了。”
寧玄知道寧修是什麼意思,寧邦這樣子再折騰兩次,指不定人可能就沒了。
依着寧家的地位,便是現在寧家口碑不好,可寧邦如果真的不行了,肯定也是要大操大辦的。
他跟寧邦的關係再怎麼不好,這種場合肯定也是要出席的。
寧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那就再看看吧。”
寧邦沒有醒,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寧玄便也沒在這邊停留太久,意思性的坐了一會兒也就又走了。
今天晚上應該是寧修在這邊守夜,走的時候寧玄告訴他,但凡有什麼動靜,打電話通知自己。
寧修把他們送到病房的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那兩個人有沒有聯繫你?”
寧玄知道他問的是誰,“之前寧湘過去找過我,寧霄的話我沒有見過。”
寧修嘖嘖了一下,“那天鬧過之後,他們倆就不見了影子,我問了管家,管家說他們倆都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想什麼呢。”
就算他們不惦記寧邦,可家裏地下室裏還關着個人,他們倆好像也都不管不問了。
寧玄也沒有辦法評價那兩個人,寧霄和寧湘兩個人從小被慣的有點厲害,多少都有一點利己主義。
寧湘還知道去找自己求個情,可是寧霄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估計也是不敢吧。
因爲之前鬧了那麼兩次,寧邦把遺囑修改了,削減了他們倆的繼承份額。
估計他們也是怕再惹寧邦不痛快,可能遺囑裏面就沒有他們倆的名字了。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也能理解,卻也不可以理解。
雖然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可畢竟另一方涉及的是自己的母親。
再怎麼,錢還沒有人重要麼?
寧修和寧玄也就感慨了這麼多,然後寧玄就走了。
許清悠跟着寧選走了一段,有點沒忍住回頭看過去。
寧修還站在病房的門口,正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清悠就覺得寧修現在看着特別的孤獨。
那麼勾心鬥角的家庭裏,他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莊麗雅對寧玄不好,想來對寧修也好不到哪兒去。
說穿了,寧修跟寧玄都是可憐人,全都是被寧邦害的。